管理层人员离开会议厅,只剩下唐陌愈一人。
安浅急匆匆闯进去。这次,柳助没有阻拦,反是帮他们将会议厅的门带上。
关门声有些沉重。
“你为什么这么做?要无辜的人承受这些?如果你一定要找所谓的替罪羔羊的话,干脆把我抓走好了!”安浅冲到唐陌愈面前,一股脑的把心中积郁的怒火咆哮出来:“我原本已经自首了,是你非要把我从拘留所里带出来!现在还要去陷害无辜的人!唐陌愈,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她大声咆哮,继续力竭。
唐陌愈的神色却是略显平静,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说完了么?”在安浅咆哮结束之后,他才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把小路放了,这件事总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安隐明明已经松口,即便不需要替罪羔羊,这件事也可以平息下来不是么?
安浅是那么想着的。
“不行。”唐陌愈决绝开口,阻断了安浅所有的念想。
“为什么不行!”安浅的嗓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不是你的朋友,又能够自由出入你办公室的人,只有她。”唐陌愈竟然也有一番自己的说辞:“只能算她运气不好。”
原来如此,就因为这样,上一次他才会询问她,对她来说重要的人有谁,目的就是要揪出这么一个替罪羊来。
安浅简直无法理解唐陌愈的处事原则。
“不是我的朋友,就可以随便陷害了么?陌愈,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她紧锁着眉头,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的么?”唐陌愈似对她的话有些厌烦,说这话时候,流露出一丝冰冷:“为了你,我已经变了很多。”
的确,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或许会直接杀了安隐也说不定。
可既然要改变,就不能变得彻底一些么?
但安浅的心,多少也被他的这话触动,语气缓和下来,耐心说:“陌愈,这件事会有其他解决方法的,你现让人放了小路吧,她真的是无辜的。”
唐陌愈目光在安浅脸颊上停留几秒钟后,又是决绝开口说道:“不行。”
安浅的眸子跳动:“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陷害无辜的人!就算有人因为这件事入罪,也没办法追回被泄漏的数据不是吗?你这样做,根本救不了自己!”
“救自己?”唐陌愈忽有些讽刺般的抬起嘴角。
目光戏谑的落在安浅脸颊上。
“我知道了,你是想利用我上次想到的方法来解救你自己对吧?但你不想让我坐牢,所以才让人去抓小路,然后编造她的供词!”安浅情绪激烈跌荡,因为愤怒,浑身微微颤抖:“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唐陌愈脸颊上蒙上一层冷雾。
“不错,你猜的很对。”他嘴角抬起,是那种桀骜不驯的笑:“我向来都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
安浅紧咬着下唇,脸颊涨的微红,许久才说:“如果要一个人去认罪的话,那就我来。让我去替代小路!”
她在说这话时候,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似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头脑开始有些混乱。
“你是我的女人,不能去坐牢。”他冷漠的开口,截断安浅的念头。
“那……我们就分手吧!我不能容忍我喜欢的男人是这种自私自利、不顾别人生死的家伙!”安浅硬着头皮,不顾一切的将盘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
一瞬间,唐陌愈的脸色变得灰白。
“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问,每个字都像一枚冰锥似的,直刺入安浅的心。
安浅抿唇,挑起下巴:“我说,如果你坚持不肯放过小路的话,那我们分手吧!”
再次说这话时候,她稍微加强了语气,好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无法反驳。
脸色凝重的唐陌愈,在这时候忽然流露出不屑的笑来。
“可笑,作为我的女人,是想分手就可以分手的么?”他鹰隼般的目光,几乎是要穿透安浅的身体。
安浅紧蹙着眉头,在这时候猛的转身,快步的冲向酒柜,从里面抽出一瓶葡萄酒来。她双手握住酒瓶的顶部,朝着酒柜的边缘奋力的砸下去。
嘭的一声,那酒瓶应声而碎。四飞的玻璃碎片划破安浅的丝袜,在她的腿上留下细微的伤口。深红色的葡萄酒洒落鞋面上,有些冰冷。
而安浅的双手,只剩下半个酒瓶,碎裂边缘位置,是参差不齐、锋利的豁口。
她倒转半个酒瓶,把尖锐的玻璃对准自己的脖颈。
“安浅!你干什么!”唐陌愈低声怒吼,犹如发怒的雄狮。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放我走!你可以囚禁我,但我不信,你可以二十四小时一分钟不落的盯着我……”安浅歇斯底里的吼着,嗓音甚至有些嘶哑:“只要我有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只要一分钟,我就可以割裂咽喉,那么到时候,你能留住的,也不过是我的尸体而已。”
她咬着牙,那话是从齿缝中透出来的,透着不屈跟执拗。
唐陌愈颌骨的肌肉隆起,五指紧紧抓着转椅扶手,那真皮缝制的扶手表面,已经开始有些变形。
“好,我清楚了。那就如你所愿,分手。”他妥协。
他从不会妥协,如果不是安浅用生命来威胁,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安浅望着他失落的神色,心好像是被抓娃娃机的爪子狠狠抓住,就连收缩都是带着痛的。但她只能这么做。
“我还有要求。”她的嗓音里,竟然是透着万念俱灰般的绝望。
“说。”
“你葬送了我的青春,葬送了整个安家,让我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生活。现在我们分手,我要你赔偿我的损失,我要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是安隐的要求,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提出来。
唐陌愈嘴角微抬:“如果你认为这样可以弥补你,我可以将我手上全部的百分之五十七股份全部给你。”
安浅的心又是猛烈的抽搐,鼻子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