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也有些难受起来,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一边宽慰着母亲一边还夹杂些笑话,有意逗得她开心。
等到孟离和林大人吃完了饭出来,看着外头这两个人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是脸上还都漾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喜庆。
孟离心中有数,知道她们这是舍不得,也不做声,只在边上看着。
没过一会太阳已经升到当空中了,两位老人开始劝着他们赶紧出发了,想着回去还要搬地方,总归得早些的。
宛茉觉得好笑,哪里有这么着急的,回去住个两天再搬院子不也是一样。
可总归没有扭过老人们的唠叨,紧赶慢赶的上了路,临走时泪眼婆娑的场面自也是不必多言的了。
路上一直都还算十分顺利,孟离还带着她绕去了林府想趁着给东西的功夫顺便见上一面。
可到了林府却扑了个空,林煜一家三口一同去了学士府。
宛茉虽然觉得有些失落,可想想也很替他们开心。
牧清的爹娘这还是近几年来第一回在京城里过年呢,想来也是十分和和美美的一个年关了。
倒是碰见的齐叔和吴妈十分伤感,直说将老夫人搬去城郊又只带了洛玉丫头怕照顾不好。
因着父亲被放出狱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当时也只跟他们说了是兄妹二人在城外跟娘亲一起过年,想来他们还是十分担心的。
宛茉想着回头得给哥哥捎个信,让他注意找个时机说一说,以防止这两个人真的哪一天找到城外去了该麻烦了,再者总让他们这么忧心也不是个事。
孟离很能了解她的想法,还没等到她说已经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倒与她的十分相似,如此便也可算是能安些心了。
因着怕她身体不适,所以一路上孟离总交代车夫行的慢些、稳些,进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加上又去林府转了一圈,说完话告别出来时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
“看来今日是来不及了,还得委屈夫人再在书房中住一晚了。”孟离安置好了她的座位,看了一眼外头。
“那我之前可是受了好几个月的委屈,不知道王爷预备如何安抚啊?”她也跟着开启了玩笑。
就要回到王府了,这也让她回想起之前在王陵中遇见塔娜的场景,按着她那样的性子,怕是早已恨的牙痒痒了。
以后的日子还得过,难得有的乐趣自然也得珍惜才是。
孟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道:“夫人放心,等明日起了别院一定叫你满意,之前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
宛茉笑的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别院子布置的再好现在也还是冬日,哪里还有什么热闹的样子。
也是,对于他来说,怕上次那几盆指甲花就已经是生机勃勃的代表了。
“行吧,看你的表现。”她笑的更开心了。
转头又有些困乏了,可能是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坐在马车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吧。
就这么靠在身边坚实的肩膀上,竟然就睡着了。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些躁动,耳边梦里的声音也阴沉的有些怕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东西还是什么的。
宛茉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面前迷迷糊糊是什么暗色的图案。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孟离的衣裳,而自己,正全身离地被他抱在怀里。
抬头看过去孟离的表情十分严肃,双眼只冰冷的盯着眼前,竟然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宛茉就这么睁着眼睛听了好一会,才听出来原来是书院被塔娜大闹了一场。
她轻轻扭头四下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孟离正发着火,突然感觉怀里有了动静,低头瞧见她醒了便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想要尽力舒缓一下脸色可还是失败了。
“怎么了?”她站定了身子,一边问出口一边这才注意到书房里似乎确实有些乱套。
倒不是说东西堆放的不争气,而是所有的书似乎都不在原位了,看着有些别扭。
可能是塔娜来闹过之后下人们怕王爷回来生气便整理了,可这书房比不上别的地方,家居摆设尚好恢复,书籍就着实不好还原了,尤其这些丫头们大多都不识几个字。
孟离脸阴沉着不做声,似乎在克制着怒火,半晌上前揽过她就要离开。
“去哪儿?这儿不整理了吗?”
“今日便就搬去别院。”
“可是之前咱们不是说不着急的吗?”
“书房既乱了便索性不要了,回头我来取些要看的书一并带过去,剩下的这一整个府,随她怎么折腾吧。”
“说着些气话做什么?王府可是父亲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又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没的因为置气连家都不要了。”她知道孟离这会子是怒上心头了。
他其实很少生气,以前也很少有人能惹怒他,这回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
“孟离,我的戏本子才看了一半呢,今晚就住这吧,你陪我找找好不好?”
“什么戏本子?”
“就是那个说落魄公子和青楼小姐的爱情故事的本子啊,走时就还差一个结尾没看,拖到现在我可一直记挂着呢。”
“进去也不一定找得着了。”
“没事没事,找不着这个我还有其他的。”
“林宛茉……”
“啊呀,我知道错了,可是每天看你给的那些书真的很无趣的,我一翻开就想睡觉,你想想,出去之前我在家里是不是整日都在睡觉,大夫说了这样不好。”
她狡辩的说着歪理,试图转移一下孟离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这么生气。
难得这两天已经眼看着他又恢复到以往平和的模样了,可不能再退步了。
塔娜说到底也不过是气不过发发火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而且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妥的,怎么说她也是嫁进了王府的王妃,这回过年连着上书请安都只是孟离单独行动的,全然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即便撇去王妃不说也是个正经公主,被这样对待了难免有些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