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孝和转步到了雨花阁门前,但是并没有进,虽然刺杀的事情她内心思虑过后是觉得非常蹊跷,总觉得这雨花阁的主人有嫌疑,也总想一探究竟。
可她并不像涉足泥淖,想必风凌尘暗地里也不会就此作罢,不如自己装聋作哑含糊过去罢了,于是便决意带着碧桃、丹杏沿着竹中小路向出云宫回去了。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意避开却打了个照面,没想到迎面遇上了这雨花阁的主人豫太妃,一主一仆身量都不矮,喻孝和并不认得这豫太妃,可乍一相见心里却已然有了几分肯定。
碧桃小声的在喻孝和耳边提醒,“娘娘,这便是豫太妃!”
“臣妾见过太妃!”孝和虽然是皇后,地位尊贵,可到底是晚辈,理应请安。
“见过皇后娘娘!”那豫太妃态度极为谦和有礼,福了福身子未多做寒暄便回了雨花阁,看上去似乎便是少言寡语之人。
豫太妃身边的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孝和,两人竟短暂对视,孝和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她裙摆下的脚,虽然遮掩的只露出一个鞋后跟,可还是看上去不是女子纤弱的小脚。
“娘娘,有些起风了,还是回去吧!”碧桃自上次刺杀的事情过后心有余悸,恰逢起风,便劝道。
“碧桃,你可知道有关豫太妃的事情?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嬷嬷?”喻孝和心中实在是难掩好奇,便私下里想问问碧桃。
“豫太妃自先帝起就是极为安静的妃嫔,素来不争宠,原来也只是贵人位,孕有一女湖阳公主后才晋升为嫔位,这太妃的头衔还是皇上封赏的。”碧桃对这位太妃倒是知道的不多,而且她一贯不住在宫里,仅在这避暑的行宫里礼佛吃斋。
“豫太妃是个吃斋念佛之人,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嬷嬷照拂,连自己亲生女儿湖阳公主也是太后帮忙照拂,自己也不过问太多,当初湖阳公主行及笄之礼,还是太后操持的,本来成年的公主都会在宫外赐府邸,可能是太后对湖阳公主感情深,一直留在宫中居住。”丹杏补充道。
“这太妃看上去倒是年轻得很!”孝和回想乍见时的印象,穆太后虽然保养得不错,可这个豫太妃看起来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虽然衣着素净,可并不是缁衣布履,且娥眉淡扫,怎么可能是清心寡欲之人。
“这奴婢倒是没太注意,可能是太妃礼佛不争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年轻些!”碧桃对这个豫太妃也没注意过,所以便察觉不出什么来。
“那她身边的嬷嬷呢?看起来可是个身量高挑之人!身为奴婢倒是还化着妆?”喻孝和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引。
“娘娘是说刘嬷嬷”,丹杏笑着答道:“这刘嬷嬷的确是生的高,奴婢初见她时也觉得高,嬷嬷好像侍奉太妃多年了,他一贯如此,而且待人随和,也不多言,平素不爱说话,宫里的嬷嬷倒是都化些妆的。”
这豫太妃和刘嬷嬷二人不是诵经吃斋的么,为何还会去畅音阁听戏,如此清心寡欲之人居然还注意穿什么,化什么妆,喻孝和自从遇见这主仆二人之后便觉得心事重重。
碧桃丹杏也看出喻皇后有心事,连晚膳也没有好好地用,便备了些燕窝,皇上刚赏赐的上好的血燕是滋补的好东西,红枣、果腹、冰糖一起炖好,微微泛着褐色的一小盅。
宫中女子习惯喝燕窝,还是为了养颜,永葆青春,孝和没有这个习惯,所以向来只是喝上半盅,也曾说过日后可以减少些量,可奉上来的还是老样子,她也懒得斤斤计较。
服了燕窝后准备洗漱睡下,果子狸却慌张的求见,听着慌忙的脚步声便知道是出了大事。
“娘娘,今日的燕窝里发现了朱砂!”
朱砂虽可入药,可长时间服用会中毒,看来想要害自己的人已然贼心不死!喻孝和明明身处酷暑时节却背上激起了一层冷汗。
“何人发现的?”一想起自己已经喝了那有毒的燕窝心口便一阵的发闷。
果子狸跪着答道:“是厨房的太监小余,他是个贪嘴之人,娘娘平日里省的燕窝汤茶一些好东西,他不舍得扔便偷着吃了,今日发现碗底沉着一层褐红色的粉末,想起几日前的下毒的事情便不敢瞒着,告诉了奴才,这一查才发现是朱砂!”
在自己每日食用的燕窝里加朱砂,看来是蓄谋已久,喻孝和攥紧了自己的手,吩咐道:“果子狸,赏小余一些银子,让他不要乱说话,另外将那带着朱砂的碗拿过来,丹杏宣孙太医过来,碧桃你去青鸾殿请皇上过来,见不到皇上也只能求见四九公公,不得向外人透露半句,明白了吗?”
出了事,喻孝和的第一反应便是封锁消息,一来不要打草惊蛇,让暗处的敌人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毒害自己的朱砂,免得另生出谋害的法子来,难以避防。
二来上次芳卉成了替罪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若是大肆宣扬必然会引起风凌尘的反感,自己难免会惹上麻烦,权衡之下唯有暗地里解决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