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远远的看着打量了一眼,忍不住笑。漂亮还真称不上!
姜大奶奶看她笑了,以为有希望,又说了家里的情况,虽然不是长子,但幼子更得老两口疼爱,以后家里的产业也有他的份儿,“…一直念着书,今年还准备下场试试呢!”
“我大姐今年二十四了。”胭脂笑道。
姜大奶奶看她提年龄,拿着帕子捂嘴呵呵一笑,“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还有的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生儿子!大个两岁有啥!”
胭脂呵呵笑,大姐本来就没被宠过,再找个小的当儿子宠他!?一辈子劳心劳力!?那边姜大奶奶的管事妈妈也在跟老主家的少爷说话,“她大姐奴婢见过几次,长得就和她差不多,姐妹俩很像,更温柔和顺些,比她大个几岁。带的那个闺女也很乖巧,倒是这几年没咋见过了!”
姜大奶奶娘家姓赵,这赵二少爷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娶了自己的表妹,只是赵二奶奶生产时大出血,没一年就去了,丢下个儿子。他就一直没有再娶,直到三年孝期满,这才点头再找。
胭脂也不要求对方人好条件好,还不能带孩子,但是要像谢家那样的,坚决不行!
姜婆子一家住在镇上一辈子了,对姜员外家的情况了解,可是对杨柳镇赵家却不咋了解,只是听着情况很不错,看着这赵二少爷也挺不错。
吴大郎听的也全是好话,问那赵二少爷,也像是有点学问的。
“怎么样?”俩人聚头,胭脂问吴大郎。
吴大郎笑着握住她的手,一摸冰凉,皱了皱眉,把她的手放自己衣裳里暖着,“让人去打听打听具体情况,我们先看着别的!”
两手慢慢热起来,胭脂靠在他怀里,“那就先看看别的!”
一连几天,胭脂都和吴大郎在外吃年酒应酬,给胭红说媒的也好几个,高矮胖瘦都有,竟然还有没有娶过亲的,想来求亲。
“这种的一看就不行!”胭脂直接否决。虽然也有相差十来岁的姐弟恋,差个六七岁没啥。真心不真心不知道,她却不想给大姐找个儿子!
还有人走田氏那边的路子,也让淡家收了不少礼。不过那些,田氏自己都看不上。拿到清园去,那个比她还挑的死丫头肯定也看不上眼!
姜丽锦劝她别插手胭红的事儿,有人再送东西也退回去。
田氏不听,送给她的东西,凭啥不收啊!?
姜丽锦做主,把东西都给人退回去了。
田氏气的直骂她。
“二姑爷明年可要参加春闱,要是考中了,就做官了。娘这边收别人的东西收上了瘾,不管啥来路清白不清白的都收。现在只是点衣裳料子小首饰,到时候有人拿着房契地契银子的给你,让你找二姑爷办事儿。那就是受贿!不仅二姑爷保不住官位,还要坐牢的!我们家也跑不掉!”姜丽锦不气不怒的,微微笑着解释。
“我受啥贿赂了!?人家要娶我闺女,讨好我给块衣裳料子有啥受贿的!?”田氏嘴硬怒瞪着眼。
“娘现在只是收点衣裳料子小首饰,等以后收着收着就成金银钱财了!大姑奶奶已经嫁出去的人,就算再嫁,也由她自己。娘就不要多插手这事儿了!二姑奶奶和二姑爷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人,会挑个合适的给大姑奶奶的!”姜丽锦说着,把儿子递给她抱着,她去做饭。让她没事儿抱孙子去。
田氏气的脸发沉,看着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穿的一团喜庆在怀里咿咿呀呀的跟她说话,也拉不住脸,抱着孙子哄去了。
淡靖林从屋里探了探头,又躲回屋,脸色有些纠结的从墙角夹缝里拿出个荷包,打开看看里面白花花的五两银子,神情更纠结了。
胭脂正在家里听媒婆唾沫横飞。
这说的人竟然还是之前刘充说过的。叫秦怀成,是个读书人。刘充前两年说他有大出息,只是这两年过去了,依旧没有考中功名。
人已经三十三了,两个闺女,大的十四了,也已经在说亲了。
吴大郎让人去打听了,这秦怀成人倒是还可以,只是她对刘充之前介绍过这人,心里有点点芥蒂。
媒婆还在吹嘘他将来考中功名,和吴大郎一块做官,“……两个连襟兄弟一块,在官场那也有个人照应!再说了这秦大爷还没有儿子,你大姐嫁过去就是当家奶奶,以后生了儿子,他两个闺女一嫁,也没人分家产。多好的人家,正适合你大姐!那些有儿子的,去给人当后娘,辛辛苦苦把别人的儿子拉扯大,到头来他也不跟后娘亲,还把家产都继承了!要是后娘再生了儿子,那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啊!闺女就不一样了,直接嫁出去多省事儿啊!”
胭脂一直笑听着。
媒婆又说那秦怀成对胭红的一片真心,“之前吴娘子说你大姐先不成亲,要过两年,这秦大爷就一直等着。多少人给他说亲,他都不要,就等着你大姐呢!”
结果见胭脂不应,媒婆脸上的笑就有点虚了,她都来了两三趟,好话说了几箩筐,这门亲事按理也该成了吧!?难不成还真想给她那大姐攀个高枝头!?那姜大奶奶的娘家兄弟,说的好听是个少爷,他们赵家也不像说的那么富裕,还有个儿子,她大姐嫁过去,就算生了儿子,家产也轮不到她儿子继承啊!
那个赵二少爷,胭脂并没有考虑,虽然姜大奶奶表现的很热情,他也矜持有礼,聂大郎却察觉到他的不情愿。既然不情愿,还点头答应,让他姐姐促成亲事干啥!?
“这个秦怀成,倒是可以考察考察。”胭脂跟吴大郎商量。
吴大郎看她还不是很满意,轻笑一声,“南平县那么大,多少人呢!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没必要非得盯着青阳镇这一块!”
胭脂愣了下,看着他眨眨眼,她好像还真的只盯着青阳镇附近这一块了……
吴大郎笑着环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他腿上,“大姐说亲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会有更多人来求亲的。先不着急就定下了,多看几个再说!大姐以后买下铺子,也是要住在南平县的,最好还是找个南平县的,或者能和大姐一块在南平县做个小生意的。那些读书人,还有什么少爷,让别人去伺候吧!”
胭脂点头,“嗯嗯!我也就是觉得不太适合大姐!”不是她要把人想的太坏,要是聂大郎春闱高中,他们有可能留京,也有可能聂大郎被下放到地方,肯定不会在南平县。找个稳妥靠谱的,他们不在南平县的时候也好放心。
胭红心情很是有些复杂,她不想再嫁,可如果不嫁人,她就一直是个寡妇,儿子跟着她也容易受欺。二妹妹和大郎也不放心她们娘俩。
外面媒婆又上门来了,胭红看着避回了屋里。
让胭脂诧异的是,这媒婆是来替一个熟人上门来求亲的。看着媒婆也没有信心的神情,胭脂又确定了下,“那个拉车的王敦?”之前觉得他那人挺敦厚,吴大郎还经常照顾他的生意,租他的驴车,请他帮忙拉个货啥的。
胭脂没想到他竟然也来求亲。
媒婆听她这么问,有些讪然,底气不足道,“是!就是那个赶车的王敦。今年二十三,没有娶过亲。家里是穷了点,人忠厚老实,勤快可靠。这女人嫁人是过日子,得找个会过日子的男人不是!?”
“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之前还经常照顾他生意。没想到他也对我大姐……只是之前怎么没提这事儿?”胭脂笑问。
媒婆呵呵呵笑着没有回她的话,却把话题岔开,说起王敦最近拉了几个生意,还跑了两趟外县,挣到了些钱,年纪也大了,爹娘催着娶亲。隐晦的告诉胭脂,王敦之前觉得自己穷,才没有提。现在挣了些钱了才敢来求亲。
胭脂对王敦的印象还挺不错,虽然家里穷苦了点,但为人忠厚,也勤快孝顺。只是,“他不是克妻吗?”刚定亲没多久,人家女娃儿就掉河里淹死了。定第二个没多久又无缘无故病重,退了亲没多久又莫名其妙的痊愈。
媒婆看她挺感兴趣,忙解释道,“找人算了,他啊!和闺女家定亲就克妻。人家高人告诉他,他得娶个嫁过人的,最好带着娃儿,那样就一切无事了!不仅没事儿,还能幸福美满呢!”怎么感觉有点荒谬无稽呢?胭脂有点头大。
媒婆看她的神情,就又说了几句好话,让她多考虑考虑,很快告辞离开了。倒是和别的媒婆不一样,来了好话说不听,恨不得胭脂立马答应她们提的亲事。就算不答应亲事,也在热气腾腾的屋里做着,喝着茶,吃着点心,也可比出去跑强多了,能吃一顿就好了。
胭脂跟吴大郎问起王敦的为人。
吴大郎想到他前两年他提议让王敦求娶胭红,结果他拒绝的事儿。既然克妻,既然那时候就觉得配不上,现在又为何再来求娶!?现在就配得上了?看胭脂还真对那王敦感兴趣,“再看看别的。”
之前有不好的他也是说这话,胭脂心里疑惑了下,不过对王敦那克妻的名声还是有点点忌讳,可成果亲的再娶的男子,大多都是原配妻子去世的,多多少少被人说是克妻……
媒婆一个劲儿的往清园跑,郭二郎心里着急了,又拿着礼,到了吴贵芝家,请她帮忙说项,促成亲事。
吴贵芝听他说完,吃了一惊,“你说你想娶胭红!?”
看她吃惊的样子,郭二郎眼神沉了一瞬,不好意思的笑着,“三弟妹之前说那马氏无德又无子,也的确不配做郭家的媳妇儿。我休了马氏,这不……我寻死着,三弟妹她大姐也是个和离,正好…都是一家子亲戚……”
吴贵芝看他头发梳的整齐,身上穿着绸布长袄,叫上穿着缎面的棉靴,和吴大郎有两分相似的眉眼,收起吃惊的神情,“你要说娶别家的,叫我帮忙去说项牵线,舅母二话不说,帮你去跑腿儿!你要是想娶胭红,我也直话给你说了,没可能!”胭脂和大郎连把郭家当成亲戚走动都不愿意,更别说会把胭红嫁给郭二郎了,那是根本没可能的事儿!她就说前些天还为啥又送肉又送衣裳料子,原来在这等着呢!
郭二郎一听这话,连帮着说句好话,提个话头儿都不愿意,直接就拒绝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舅母……”
马长河已经不满的开口,“啥没可能的!你连去说都没有去说,就直接回绝了!你又不是大郎!还直接做主了!?”
吴贵芝脸色也有些沉,“马长河!你搞清楚!胭红娘俩就算和胭脂一块住着,她的亲事也不该大郎管的!你喝我有啥用!?”
马长河脸色僵了下,“那你去跟胭脂说说总行吧!你娘家侄儿是亲的,我外甥就不是亲的了!?找你这个舅母帮着说个话儿,咋就那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