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越睡越舒服,翻个身,手搭他腿上,抱住。
吴子川笑笑,拿了书放在腿上翻看,一边给她扇扇子。
一觉睡到日落西山,胭脂伸着腰,懒懒的在炕上滚来滚去,睡的太多了,不想起来。
“大姐说晚上烙馍,要起来吃吗?”吴子川笑着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往自己这边滚。
“想吃,不想动。”胭脂翻身滚到这边。
吴子川拉着她抱起来,“快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就有精神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了。”
“嗯。”胭脂应着声,人却没动。
吴子川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起来洗了凉帕子给她擦脸,把她拉下炕。
胭脂先到作坊里转了一圈,醒醒头脑,工人们正在做今儿个的收尾工作,很快就下工了。
下了工,工人们三五成群的出了门回家。
胭红忙去做饭,把馍烙好了,买的调盘子的牛肉猪肉还有些,放着明儿就坏了,都切了,和菜丝一块凉拌了。大锅里的煮的面汤。
四个人把桌子搬到厨屋外面,在院子里吃了饭。
再睡肯定睡不着的,胭脂在院子里消食,回来问胭红,“大姐你会游水吗?”她想去湖里游水。
胭红摇摇头,问她想干啥。
胭脂嘿嘿一笑,“要不我教你游水吧?”
“你不会想到湖里洗澡吧。”胭红惊讶道,“不行,那水太深了,而且去的都是男人。你不准去。”
“我从南山坡那边下水,那边水不深,也没人。”南山坡临水的一面留了几个门,打开就能通向湖。
“那也不行,你又不会游水,湖的水太深。你不能去。”胭红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能让她去。
胭脂看向吴子川。
吴子川轻咳一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她。
胭脂小脸垮下去,垂头丧气的跟着吴子川回了小院。
吴子川铺开纸练字。
胭脂在一旁边没事儿干,她不想练字,也不想看书,更不想做针线活儿,又睡不着还热,就想出去到湖里游一圈。
磨蹭了一会,胭脂凑到吴子川跟前,见他头也不抬,写的认真,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了?”吴子川没有看她,眼神专注的看着纸上的字。
见他不抬头,胭脂又靠过来一点,笑着道,“相公,你们不是会游水吗?还游的不好,我们会南山坡那边游水,我教你。”
吴子川忍着眼里的笑意,抬眼看她,“大姐不让你去,再说这时候都是男的去洗。”
所以她才来找他啊。胭脂拉住他的胳膊,“大姐就喜欢担心,会游水过去游一下又没事儿,南山去皮那边又没有男的,我们过去洗一下,也不会有人看到的。”
吴子川皱着眉考虑。
胭脂摇他的胳膊,“去吧,去吧,天这么热,反正也睡不着,我们就游一圈,很快就回来。”
娇妻已经在他面前撒娇了,吴子川脸上的笑意就浮现出来,但,还是揉揉她的头,“乖,下次再带你去。你刚跟大姐说过,这就带你去不好。”
“可是我现在就想去...。”胭脂委屈的望着他。
吴子川露出无奈的又宠溺的神色,低头作势要吻她。
胭脂脸一热,红着脸抬头迎合他。
吴子川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印上她的小嘴亲吻,蹂躏。
胭脂被他亲的呼吸加重,抓着他的衣襟。
好一会,吴子川放开她,看她水润的眼睛中闪着羞赧,脸颊粉粉的,小嘴红红的,吴子川忍不住又轻啄了下她的唇,嘴上却道,“明儿再去。”
胭脂扁着嘴,两眼委屈又带着控拆的看着他。
“好,好,这就去。”吴子川无奈的笑道。娇妻今儿个这么乖巧,又是对他撒娇,他自然不会扫她的兴。
胭脂两眼顿时亮起来,“我去拿衣裳。”高兴的去拿换洗衣裳,心里想,摇胳膊加委屈控诉这招真好使。
看她像欢快的小鸟一样,吴子川眼里笑意流转,提醒她把衣裳包个包袱,“从墙头先扔出去。”
“嗯,嗯。”胭脂应声,拾掇好,把包袱给他。
吴子川从一边墙头扔出去,然后带着胭脂出门,说是出去吹吹风,屋里太热了。
胭红出来提醒两人别走太远,“外面有蚊子。”
“好,一会就回来。”胭脂应着声,等胭红关了门,忙去捡了包袱,和吴子川直接到了南山坡,开了门。裙子脱了,换上上衣裤子。
吴子川也换了睡觉穿的绸布睡衣裤,先试了下水,有点凉,“不能往深水的地方去。”
“嗯,不去。”胭脂点头,踩着石头下了水。
对岸也有人洗澡,都是村里的男人们,吃了饭,到胡里洗个澡,也省家里的水,还省事儿,不过这么晚,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多是天擦黑就洗了。
吴子川看她下水,也跟着下了水。
“我教你游水。”胭脂拉着他。吴子川水性不好,她教他几个诀窍。
吴子川笑着应声,跟着她学。
月光下,胭脂的粉红色上衣湿了水,随着水飘荡起来,一边跟吴子川讲诀窍,灵活的漂浮在水面上。
吴子川按她教的往前游。
胭脂在前面一旁带着他,怕他一个游不好呛了水。
游一圈,吴子川已经掌握诀窍,速度也快了起来。
胭脂就在他旁边前后游走,灵活的如鱼儿一般。
她游到哪,吴子川就跟在后面。
两人游了几个来回,胭脂还要往中间游,被吴子川拉住,“赶紧上岸,收拾了回去,再晚就要被大姐发现了。”
胭脂正尽兴,闻言只好不舍的上了岸。
那绸布衣裳薄薄的一层布,在水中如同含苞的花朵,上了岸,顿时贴在身上。胭脂身边纤细,前面的两个包子若隐若现,勾勒出她的好身材。
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胭脂抱着胸,一脚踩过去差点摔跤。
吴子川扶住她,弯腰把她背起来,“笨手笨脚的。”
胭脂不好意思,衣裳本来就薄,还湿透了,这样贴的好近....。
娇妻贴在背上,吴子川也心猿意马,把她背到门里面,“快点擦干,把衣裳换了。”
“你的衣裳。”胭脂把他的衣裳递给他。
吴子川看她一眼,笑着到门外面换了衣裳。
牵着手回了家,胭脂把包袱掩耳盗铃的又扔到墙里面。
吴子川笑而不语。
胭红打开门,看着俩人愣了愣,“你们真去游水了?”
“没有。”胭脂话没说完,头发就滴水滴在脖子里,她声音顿时消下去了。
“你们....。”胭红看着俩人湿漉漉的头发,不知道他们去游水,以为掉水里了。
“天实在热,我就带她在南山坡,岸边洗了下。”吴子川轻咳一声,领着胭脂回了小院。
胭脂低着头拽着吴子川的衣裳,跟在他后面进了小院。是吴子川做主带她去的,不关她的事儿。
胭红无奈的叹着气,提醒他们,“我去熬点姜汤,你们喝点再睡,那湖里的水凉呢。”
“好。”胭脂乖乖的应声,到了屋里,吐了吐舌头,戳了吴子川一下,“包袱还在地上呢。”
“我去拿。”吴子川摸了下她的头,又出去拿包袱。
胭红在厨屋里熬姜汤,没看见。
姜汤熬好,喝下,水也烧好,冲了下澡,洗好头发,用毛巾擦拭到半干,吃着桃子,躺在炕上翘着腿晾头发,看书。
吴子川拾掇好过来,看看她,笑着上了炕,继续练字。
终究是连着两天没睡好,又折腾到这么晚,胭脂看了会,就扔了书困了。
吴子川看着,就收了炕桌,吹灯躺下。
胭脂很快就睡着了,吴子川却是越来越清醒,脑中不断的浮现着怀里娇妻如蛇腰的身子,贴在他后背时的柔软和亲吻时的乖巧。
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拿了扇子轻轻的摇。
吴子川苦笑,继续摇扇子。
天明起来,胭脂揉着头坐在炕上,却总是感觉头发垂不下来,拿来镜子一照,愣了愣,“啊....。”
正在做饭胭红听到她的叫喊,以为咋了,急忙跑过来。
胭脂哭丧着脸,“大姐,我看我的头发。”
胭红噗嗤一声笑起来。
胭红小脸更垮,穿越过来也快一年了,她都是白天洗头,没有晚上洗头,昨晚游水洗完头发,没全****就困了。谁知道一觉醒来成了鸡窝头,翘起来的头发垂不下来了。
胭红嗔怪道,“让你偷着去洗澡,看这头发,全飞起来了。”伸手打算给她弄弄。
吴子川拿了梳子,把胭脂拉过去,“我给你梳。”
胭红看着就笑,继续去做饭。
胭脂让弄点水,“湿一下,先梳了,我晌午再洗头。”
吴子川没有湿水,把她头发全梳起来,编成小辫垂起来,把买来的珠花卡上,“这样就不那么热了。”
胭脂照镜子,摸摸小辫,扭头看吴子川,贤惠手巧的话到嘴边,想到那一堆贤惠的大字,就咽了下去,冲他一笑。
吴子川拿走镜子,拉她起来,“快洗漱吃饭了,等会他们就该来上工了。”
胭红连忙应声,洗漱好,到厨屋来。
饭已经做好了,这边吃不能确认,那边就三三两两的人来了,换上围裙,席子伸出来,晾上昨儿个出的淀粉,就开始忙活了。
胭脂这两天不准备干活儿,天热她也想懒懒,这几天准备开张的事儿也实在忙了些,正好歇息几天。
胭红把厨屋拾掇好,拿着衣裳就出去洗,她不用到作坊里干活儿,她只用看着晒的淀粉,帮忙收淀粉就行了。还有人来,她住在大门旁,也能留着心看着。
家里有水井,但床单还是拿到湖里洗着方便,也不用来回打水。
胭脂也跟着胭红端了盆她和吴子川的衣裳出来洗。
曾氏也正在洗衣裳,看到俩人过来,阴着眼暗哼一声。
同村的婆子跟俩人打招呼,夸胭脂的衣裳好看,头花好看,让俩人在他们旁边洗。
曾氏盯着胭脂头上的珠花,眼神嫉恨,贱人头上戴的珍珠吗?
很快她得到了证实,旁边一个女娃儿惊叹的问胭脂是不是珍珠,胭脂笑着应了声。
该死贱人,下贱作死的东西,曾氏心里暗暗的骂,再看胭红,也穿着衣裳,那衣裳料子也和胭红身上的料子一样,就是款式老旧了些。头上戴着祥云簪子,耳朵上却是柳叶银耳坠。
洗衣裳河边井边速来是八卦传播的地方,当然湖边也不例外。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说到胭红身上,实在是她这半年来变化很大。身上的穿戴好了,吃的好人也胖起来,不再是以前的骨瘦如柴,气色好了,皮肤变好,脸色也白润起来。
曾氏看着满脸泛红的胭红,眼珠子转了转,抿着嘴笑起来。这个胭红不愧和贱人一个爹娘生的,以前看着没个样子,现在养胖了,打扮起来倒还真是个样子,一个和离的寡妇,还带着个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家。
想到她那个死了媳妇儿的堂兄,曾氏唰唰好衣裳,拧了水,扔进桶里,深深看了眼胭红,拎着桶就快步回了家,她今儿去娘家一趟。
邱氏今儿个没卖鱼,现在鱼不多,也过了新鲜,所以她就两天卖一次,正好也歇一天。正要去地里除草,玉米苗出来了,草也跟着长出来。听曾氏说要走娘家,还以为她又偷懒。
曾氏说是有事儿,让邱氏给她拾掇了一兜子鸡蛋,一筐子豆芽,一条鱼就带着吴子春回了娘家。
她那堂兄是个快四十的寡汉,儿子得病死了,儿媳妇也跟着人跑了。一直想再娶,却找不到人愿意。曾氏一说,他立马就应了,请求曾氏帮忙说这门亲事。
看他殷切的样子,曾氏笑,“堂兄,你又没见过人,就不想年放入回复再说这事儿?”
那曾玉田咧嘴笑,“我见过你家媳妇,做鱼的那个,穿那一身打扮,十里八村没那么标志齐整的了。她大姐也错不了的。”说的是胭脂。
曾氏又想起来,吴桂枝成亲,胭脂穿着粉红缎子绣花的袄子,打扮的妖艳,把吴桂枝的风头都抢过去了,心里就更加恼恨,不屑道,“人家是有钱,有好衣裳穿,所以打扮起来看着好看罢了。”
曾玉田笑了笑。
“当妹的你要把你的福气带过来,让我们沾沾。我的事儿,还全赖你这当妹的操心了。”曾玉田讨好。
“我操心是没用的,我又不是媒婆,可不能帮你去说媒。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找个人,说媒的事儿还是得你请了媒婆过去说。”曾氏可不敢去说这个媒,她就提个醒,让曾玉田自已去说,到时候可没有她的事儿。
“这咋行呢。妹,我的亲妹子,这事儿你帮人帮到底啊。要是你帮着说,要是说不成呢?”曾玉连忙说好话。
曾氏却不答应,还警告他,“这亲事我给你提了,你找人媒婆去说就行了,不能说是我提的。要不然那个贱人还敢打我这婆婆呢。”
曾玉田好说歹说,曾氏就是不应,让他自己去找媒婆,曾玉田手里银子可不多,他一个寡汉,佃那两亩地,也就够他吃的,平常找点零活儿,也存不了几个钱。喝点酒,吃顿好的,没有了。找曾氏说媒,不用花钱啊。
只是曾氏说啥不应,他想想胭脂的小模样,搓搓手,那胭红肯定不差了,听曾氏形容的就很齐整,虽然带着一个儿子,以后还得准备结媳妇儿的礼,但她是胭脂的大姐,现在住在他们家,大姐出嫁,肯定要给一份嫁妆的。而且他们家开着大作坊,还买了山种药草,好处肯定少不了胭红的。
看着头顶的土坯房,雨大了还得修,曾玉田心里被撩的心里大动。胭红要是不愿意嫁了,他可以跟过去,以后就住在吴家村了,让胭脂和吴子川也给他和胭红盖一院新房子,找个活儿,他这一辈子也算是时来运转。
想好,他当即出了门,去找了村里的媒婆,那媒婆不太愿意,曾玉田就承诺了一堆,说成了亲事,给她多少多少好处,又塞了十几个大子。
曾氏回了家,就往作坊这边转悠。
大门外撑了架子,淘了粮食刚晒干,这是准备明儿个磨面的,胭红正拿簸箕簸麦子里的麦子皮和糠。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身上,温婉秀丽的一个小妇人,看那干活儿的架势,也是个能干的。
曾氏撇了撇嘴,便宜曾玉田了。不过曾玉田娶了胭红,算是结了亲,以后好处也少不了她的一份。
又看了看,往家里溜达。
次日,胭脂正准备拿了新磨的面粉做些凉糕吃,门外来人了,自称是媒婆。
“媒婆?我们家又没有未出嫁的女娃儿,你找错门了。”胭脂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