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确起了风,胭脂也想下午也没事儿就应了声。
吴梅嗷嗷的跑回家去拿了风筝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子一块,他们也都有小喇叭,可是却没有风筝,看到吴梅拿着风筝出来显摆,立马就跟过来了。
胭脂拉着恩豪,也拿了他的风筝出来。
吴子川看到,也放下书,跟着他们一块出门。
吴梅臭显摆的厉害,真要放风筝就不会了,只会拉着线跑。
一旁几个小娃儿看着着急都想拿过来替他放了。
胭脂看看那风筝飞起来一点,打几个转又落了下,哈哈笑过来,“过来过来,我教你咋放的。”
吴梅小脸发红窘迫的把风筝拿过来。
胭脂则让他和另外一个小娃儿扶着风筝,她拉着线跑远,喊了一声松,让他们松开手那风筝就随着风起飞,胭脂一边小跑一边扯线放线就把风筝飞高高的。
吴梅几个小的都一脸羡慕。
胭脂把线递给吴梅,“要是落下来了就再重新放。”他过去把恩豪的风筝也放起来。
村里的娃儿看到风筝,都跑过来看,各自拿着小喇叭,面人,泥人比赛着玩。
“明儿个还想不想去?”吴子川看她玩的高兴,就问她。
胭脂直接摇头,“不去了!要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去了也就是人挤人,看热闹。”
“是怕累吧。”吴子川挑眉。
胭脂被说破,嘿嘿一笑,跑一天还可以,要是连着跑是真的累,不过庙会上的小吃倒是真的好吃平常不会聚那么齐。
吴子胭见有人放风筝,也拿着自己的风筝出来,拉了吴子昀一块放。
吴子昀看着那美人风筝,笑得不太走心。
吴子胭没注意,一颗心都在放风筝上,可是她的风筝却放不起来,飞起来也飞不高,总是不平稳,看胭脂把那蝴蝶风筝放的高高的,就拿风筝过来让胭脂教教她。
“不是你不会放,是你那风筝飞不起来吧?”胭脂看了下那风筝,的确是不平衡,飞起来飞不高,容易落。
“啊?咋可能飞不起来呢?”吴子胭不太相信,那么多风筝,她就喜欢这美人风筝,要是飞不起来就不白瞎了。
胭脂帮她放了一回,飞起来,却在天空打转转,飞着飞着就落了。
吴子胭看另外两个飞的高高的,还有人放了简易的三角风筝带几个尾巴的,也都飞的稳稳不落,拿着她的风筝嫌弃道,“啥破风筝,飞都飞不起来。”
吴子昀看着,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早知道不买这个风筝,陶二郎也不会生气了。
为期四天的庙会结束,村里的小娃儿们还处在小喇叭和风筝热潮中,吴梅学会了放风筝,看到有风,就和村里几个娃儿出去放,有时候拿着吃的,会叫上恩豪一块。
恩豪不敢出去跟他们一块玩儿,胭脂就跟着他,远远的看着他们玩。
“要下雨了,快回来吧。”胡媚娘出来找孙女。
几个人都玩的满头是汗,看天完全阴了,纵然风大,也不敢再外淋雨,得了风寒可是要花钱吃药的。
胭脂摸摸恩豪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提醒吴梅几个,“喝了姜汤,回家换身干衣裳。”
吴子川在家里熬了姜汤,就防着胭脂跟着一块跑,跑一身汗,风一吹着凉。
吴梅几个小的也跟着沾光,回家之前都挤到小院来,一人喝一碗姜汤,跑回家。
雷声滚滚,乌云密布,哗拉拉的雨落下,作坊里的半干的淀粉都晾在屋里。
雨一直下了两日才转睛,众人开始趁着雨种菜,种棉花,忙活起来。
赵氏两口子又过来,“你们作坊准备啥时候盖啊?这都三月多了,天都暖和了,现在天正好,正是盖房子的时候,你大舅把干活儿的人都找好了。”
“干活儿的人?啥干活儿的人?”胭脂疑问。
赵氏笑道,“当然是盖作坊的泥瓦工和木工,你不懂,你大舅都懂,这盖房子泥瓦工和木工是不可缺的。你们把作坊交给你大舅,就放一百个心,保管给你们盖的又漂亮又结实,还省不少钱。”
“大叔真的都懂?”胭脂看向曾守业。
曾守业拍拍胸膛,“那当然,这十里八村有多少房子都是我领头盖的。”
“哦。”胭脂哦了一声,转身拿了张图纸出来,“那这图纸,曾大叔瞧瞧。”
曾守业看着一张大大的图纸,各种线条,有些傻眼了。
赵氏一看立马大嗓门道,“这盖房子都是一样的,哪还要啥图纸不图纸的。到时候你们把作坊盖的样样道道不就行了。”
“我们盖屋子都不看图纸的,都是几辈子传下来的手艺,你看哪家的屋子不是盖牢固又结实。”曾守业没接。
“作坊要盖成图纸上这样的,曾大叔你不懂,有人懂。”作坊里面有小磨坊,要利用湖里的水,还要开凿、仓库、门房,工作区和晾晒区,里面还要留住处,各个地方都要周道,胭脂和吴子川琢磨商量了很久才定下来图纸。
两个人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赵氏笑着不自然道,“胭脂,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大舅有手艺,领的有人,那作坊肯定能给你盖好,你咋又变卦了?”
胭脂诧异,“我从来都没说过把作坊交给别人啊。赵大婶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记错了?”
赵氏脸色有些沉,“你病的时候我拿着鸡拿着菜来看你,那时候我们说过的。”
“作坊我亲自监工,用不着别人,大舅若是同意,可以过来干活儿,你领的那些人,也可以挑一些过来。”吴子川直接把话说下。
曾守业生气,不悦看着吴子川和胭脂,“之前都说的好好地,现在又变卦,是看不上我这个当大舅的还是咋着?我啥啥都为你们打算准备好了,你们倒好,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你们这不是在打我脸?让我跟那些做工的人咋说?”
胭脂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氏,她可从没答应过赵氏,要把作坊教给曾守业,直接给钱,把活儿包给别人是省心,只是这里面花多少钱,买的东西好坏,质量成啥样,可能就没个准信了。
赵氏被她笑的脸色涨红,扯了把曾守业。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这作坊不是简单盖几间屋子,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严密的图纸了,吴子川他闲着没事儿,自然有他监工把关,曾大叔你也可以来做工,到时候招的人也多,村里那些泥瓦工木工也都可以过来。”胭脂淡淡的笑道。
“就盖个作坊,我还能拿不下来?你们这是瞧不起我。”曾守业不认为自己不行,只觉得吴子川不是亲外甥,不把他这个大舅放在眼里,怕他赚多了俩钱,才不让他接手盖作坊的活儿。
赵氏看他要发怒,给他使个眼色,扯着嘴笑着问胭脂,“你们这作坊准备花多少银子盖啊?还弄个图纸的出来,还要盖个像孙家大院?”
没有理会她后面话里的讽刺,胭脂笑道,“现在还没开始盖,谁也不知道具体要花多少银子,只有盖好了算帐才能知道了。”
反正就是不让他接这个活儿就对了。曾守业气的去找曾氏和吴天会,让他们过来管吴子川和胭脂。
胭脂看了曾氏过来,直接起身去了茅房。
曾氏瞪着看书的吴子道,“你大舅他是盖房子的,人都找齐了,交给他盖,还不是怕你多花钱,还不是好了?”
“我准备自己来管。”吴子没有抬眼。
曾氏睁大眼,“你来管?你懂个啥?这盖房子是大事儿,你以前是过家家?再说这是盖作坊这是大事儿,你大舅盖过不少房子,他们都懂。”
吴子川抬眼,“娘这是说大舅懂,我不懂?”
曾氏脸色一僵,“你没有盖过房子,你大舅懂得多一些。”
“图纸他都看不懂,作坊交给他,到时候会给我盖成啥样的?连爹我都没找,说省钱,大舅难道是白白帮我监工?既然我自己闲着,就没必要花钱找人来了。”吴子川把图纸扔给她。
曾氏脸色涨红,那纸上画的写的,她是一点看不懂,见他都这样说了,忙起身,“那我回去跟你大舅大舅母说说。”
等她走了,胭脂才从茅房里出来,洗了手。
吴子川把图纸摆到炕桌上,笑着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胭脂瞥了他一眼,拿了点心坐在一旁吃,“我只是不想看你娘被人使唤的样子,再说她平时在家里呼风喝雨,但到了娘家,她啥也是。”
吴子川笑看她一眼,继续练自己的字。
那边曾守业生气的要走,赵氏拉住了他,还想再跟胭脂和吴子川说说情。
邱氏看着就笑着劝话,“他大舅也不用生气,你找了工人,是帮着他们找个活儿,子川不是说了,开工叫他们过来干活儿,那他们对你也是感激的。那么盖作坊不是别的,子川他是读书人,估计就想盖的更好一点。”
曾守来轻哼一声,他要的不是那些人的感激,他是想趁机领一队人,也从中赚一笔钱,那么大一片地,都划下来盖作坊,肯定要不少银子的。
邱氏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有些不悦,这样想赚自己外甥家的钱本来就不厚道,被拒绝了还在他们家摆脸色,子川和胭脂不乐意,也肯定不想多费银子,那么大个作坊建起来,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赵氏呵呵道,“想盖个更好一点的,那多花些钱,自然就能盖个更好的。我们当家的盖了那么多年的房子,他不会看图纸,房子却是盖的又结实又省钱,这是谁都知道的。”
“天来也给人盖了房子,他们连天来都没有找,估计有别的打算的。要不我再去问问,劝劝话儿?”邱氏就道。
赵氏想了下,应了声,“好啊,我之前跟胭脂说了,谁知道他们又这样。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
邱氏笑笑没再说,出门到了小院。
胭脂挑了挑眉,直接跟她解释,“祖母,这作坊不是小事儿,盖好了说不定要用上百年,我们现在手头上银子不够,还想着多卖些淀粉,再借一些。曾大叔他想把作坊包走,他帮着监工,从中间赚个辛苦钱,也不是我们不让他赚,实在手头紧,连我们自己住的院子都没影儿,我和子川都闲着,我们自己监工,能省一个算一个。”
邱氏听着就皱眉,“咋还要借银子?这作坊你们全盖上房子?那得花多少银子?”
“里面还套个磨坊,百八十两拿不下来。”胭脂也算了之后,也发现要银子的地方很多。
邱氏倒吸了一口气,“要那么多银子?就不能先盖一个,等以后有钱再加盖吗?”
“既然是百年基业,自然要盖牢固一些,以后作坊不光做淀粉,还卖各种面粉,小了也铺设不开,现在欠几个把作坊盖好,以后赚的也就多一点。”胭脂道。
邱氏见俩人年轻的脸庞,换了几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把生意做大,我为你们高兴,只是你们也多当心点,做生意不比其他,要是亏了,赔了,那是铺设的越大,赔的越多。”她怕俩人看到甜头,不知轻重,一心不想把生意做大。
“这个我们明白。”胭脂笑着点头。
邱氏想了下,就起来,“那边我会劝他们,不过你大舅找的人,你们也接了吧。找谁做工都是找,也给他个面子,别让他在那些人面前太丢人。”
吴子川应了声。
邱氏就回去劝赵氏和曾守业。
赵氏看事情说不成,压着心里的气,和曾守业回去。
曾守业气的发了一路的火。
赵氏劝他,“现在大钱是指望不上的,只能指望指望小钱了。你到时候还带着那些人去做工,让子川把工钱发给你,你再转发给那些人就是了。”
“那能有几个钱。”曾守业不以为意道。
“人家领工开始也是赚这个钱,你就先挣着,他们不愿意,现在不是也没有办法吗?”赵氏白他一眼,她还生气呢。她处没沾上一点,先落一肚子气,就算不是亲外甥,也当了那么多年的舅舅舅母,出了这么多年东西呢。
曾守业想着吴子川肯定是看不起他这个当大舅的,怕他赚了钱,要找别人领工。
而吴子川谁也没找,几个来包活儿的工头,都拒绝了,包括一个会看图纸的。
先从自己村里挑人,再加上曾家院子曾守业说好的工人,都招揽了。
陶二郎和陶大郎过来,想包了木工活儿。
吴子川直接把作坊里要用的木盆和木桶凳子交给他们,给了尺寸,让他们回去做。
“回家去做啊?”陶二郎听了很是有些失望,“不要打柜子窗户啥的吗?”
陶大郎还以为他想留在这儿做活儿,方便见吴子昀,笑着看了眼弟弟,“这是作坊不是盖住的屋子,真要做窗户做门,那是等屋子盖起来之后。”
陶二郎看着吴子川淡凉的笑脸,抿了抿嘴,“那好吧民。到时候还要大哥多看顾我们点,我保证把门窗柜子给大哥做好的。”
吴子川笑着送他们兄弟出门。
陶二郎想问问咋不见胭脂,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胭脂在杨石头家,她想问问李大郎家有没有竹林,下过雨,那些春笋肯定个个鲜嫩挺拔的破土而出了。
这个事儿,杨石头家也不知道,杨石头就说去李大郎家问问。
胭脂一想,就应了声,叫吴子川,借了吴里正家的牛车,拿着几盒点心,割了块肉,两条处理好的鱼,一块去了李家坝子。
李大郎在庙会上挣了钱,正好不忙,正在家里琢磨编小花篮子和胭脂说的笔筒,收纳箱和柜子。
一听杨石头来了,惊诧的迎出来,见还有胭脂和吴子川,更加惊诧,“你们咋来了?快请进。”
“冒然上门,打扰了。”吴子川打招呼。
“不打扰,不打扰。”李大郎喊了妹妹去烧花,跟爹娘介绍胭脂和吴子川,杨石头他们认识,胭脂和吴子川却不认识。
李大郎娘看着胭脂哎呦一声,“这媳妇真是俊俏。”
“婶子好。”胭脂笑问好。
李大郎爹招呼杨石头和吴子川进屋。
看他们还拿着礼,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都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