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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口舌之战

江青菡一行人刚走进去没有两步,元宵就被一个老婆婆拉住了,

“傻闺女,你怎么回来了?”

江青菡向那人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倒是有着几分慈祥,只是眼前的老人又是何人?

“婆婆,方才多亏江家二小姐救了我,宵儿差点……差点被卖到万花楼去了。”元宵说着说着,泪水也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什么?万花楼?那群天杀的,简直就是禽兽。”婆婆万分震惊,虽知那朱大娘不是个善类,可是却未想过这人竟然能够狠毒到这地步,宵儿也是她的女儿啊!

老婆婆抓着元宵的手,眼里却是明显的心疼之色。

“那你如何?身上有没有哪里伤着?”婆婆拉着元宵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焦急而又关心地问道。

“婆婆,我没事。”元宵轻轻擦拭掉眼里的泪珠,扯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倒是当真无碍的样子。

婆婆只顾着元宵,一时倒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人,这时方才看到,转身而问,“您,就是元宵口中说的江家二小姐吧?”

江青菡俯首点头,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骄傲之气,柔唇轻启,“婆婆,我是。”

江青菡答应,错不及防地,那婆婆竟突然跪了下来,对着江青菡就是一个磕头大礼。

“婆婆,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老婆婆突然的大礼将江青菡吓得不轻,连忙弯身去扶那人。

一个人作势要跪,一个人伸手要扶,两人的姿态一时僵硬着,有些尴尬,江青菡给一旁的小荷使了一个眼色,小荷连忙会意走过来扶起老人。

老婆婆被小荷与江青菡一同扶了起来,哆嗦着站好了身子,看向江青菡时,眼睛里却是带着千万分感恩,“多谢二小姐大恩,多谢二小姐!”

江青菡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才认识这老人,怎么就成了她的大恩人了?

江青菡将视线投向元宵,方才她不是说她的家中就只有父亲和娘亲两人吗?那么眼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欣慰地看向江青菡,见她眼露疑色,便知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突兀了,连忙开口解释,“小姐,我老婆子也是一个命苦的,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差点搭上了我这条老命。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元宵偷偷接绣活来借济我,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哪能活到今日,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您今日救了她,就是救了我老婆子。老婆子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老婆子说完以后作势又要拜她。

江青菡哪里受得起这么一拜,急忙伸手去扶,“婆婆,您千万别这样说,助人为乐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我与元宵同为女子,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羊入狼口,您快起来。今日倘若受了您这一拜,怕是我也要折寿的。”

老婆子听了江青菡这么一席话,对她越发喜欢起来,视线瞥到元宵身上,心里升起了一抹担忧,宵儿若是这般回去,怕是她后娘不会轻易放过。

“二小姐,老婆子求您带着元宵走吧,留在身边为奴为婢也是她今生的福气了,莫要再来此地,元宵她后娘不会放过她的。”

老婆子伸手将江青函她们往外推,元宵被推得连连后退几步,江青菡见老婆婆如此惧怕元宵那个所谓的后娘,心里更加是好奇了几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只是她可不会如此轻易就退缩。

“婆婆,您别怕,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去会会元宵的这位后娘,您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将您怎么样的。”江青菡上前两步,将元宵从老婆婆手里解救出来,随后又笑着拍了拍老婆子的手,温柔的声音里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老婆婆看向江青菡,犹豫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定,的确,江二小姐可不比别人,元宵她后娘兴许不敢得罪这么一号大人物,可是万一……,别管什么万一了,有她老婆子在,一定护这位小姐周全。

“好,既然二小姐坚持要去,那我老婆子就陪着你们一起,有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

老婆子妥协下来,在元宵的搀扶下慢慢向元宵家走去。

随着村子的深入,江青函所见识到的景物也越来越多,看到里面破败的事物,江青菡心里也越发同情起元宵,内心也激起了一层小小的动荡。

前世的她纵使在吃食上过得是难以下咽的,可是明面上该有的东西,她的房间也是一样不少。

重生以后,开始接触生意,见过的世面也比前世广阔许多,可,她从未想过,在京都如此繁华的地域,竟会有如此贫穷之地,此处的风景与她记忆里那个繁华似锦的京都全然不同,此处的贫穷与京都的繁华像是毫不相关的两个天地。

“京都如此繁华,这里怎会是这般景象?”江青菡心里震惊不小,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二小姐,您有所不知,这里在许多年以前也是一片繁华之地。可是因为村长从商期间得罪了地方官员,从而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含冤而终。自此以后,官府对我们也是一再打压,如今,整个京都已经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收我们做工,没有了收入,温饱也是困难。商路也不通,青年人都出远地谋生,剩下我们这些走不了的留在这里,日复一日,这里,也就成了眼前这般光景。”

老婆婆说话时眼里流露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怀念当初那个繁华的小村,却又似乎是对某人的怨恨,那眼神,太过沧桑,却也让人心痛,江青菡有些看不懂。

“二小姐,到了。”

随着元宵一声细细的提醒,江青菡向着她所指示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破败的小院子,砌成墙壁的老旧树木已经破败不堪,这房子,看上去已有些年久。

几只鸡在院中无精打采地寻食,可那瘦小的骨干看上去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家里平时就靠着这几只鸡生的蛋还有我接的一些绣活糊口。”元宵见江青菡盯着院中的鸡。怕她多想,连忙开口解释。

江青菡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看来,这丫头,倒也有几分聪明,带在身边,兴许能有几分作用。

元宵似乎非常惧怕院中之人,停在院子门口就不敢再向前迈动一步。

这时门内突然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寻着身影望去,江青菡一看便知,眼前这女人绝不是个善类。

身上所裹之衣料细看之下倒也不难发现,相比元宵身上所穿之物,倒是好上许多,许是许久未洗,难免显得有些脏乱,看上去反倒不如元宵来得清净干爽。

“贱蹄子,你怎么回来了?”那女人一抬头,见元宵突然出现在门口,瞬间像是活见鬼一般,丢下手中的簸箕冲上来就要打人。

那女人十分凶恶,全然忽视了站在一旁的江青菡,冲上前来,照着元宵的身子就要狠狠踢去。

元宵吓得脸色发白,许是习惯了被如此欺凌,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那女人的拳脚落下来,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闭眼间听到女人一声尖叫,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元宵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后娘狼站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位置上,恶狠狠地瞪着江小姐。

“你是什么人?”那女人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恶狠狠地看着江青菡,却是聪明地没有再做出其他行为,在赌场上混久了,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眼前的人,看上去并不简单。

“我是元宵的朋友。”江青菡不屑地看着那女人,淡淡开口,同时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给了元宵一个安定的眼神,示意她莫要害怕。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元宵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那女人明显地是不相信江青菡说的话,要是元宵有这么一号朋友,早就投奔她去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每天任由自己欺负?

“哦!我想起来了,今天马武不是说要将你这个贱货卖去万花楼吗?莫不是那里认识的姐妹,也是,元宵啊,你还真是够下贱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狐媚功夫,居然能够勾引出来这么一号角色。”女人不屑地看着江青菡,元宵的姐妹,估计也是从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跑出来的,想在她这里逞威风,也不看看地儿。

元宵的脸色白了又白,虽知母亲平常说话就是不堪入耳的,可万没有想到,今日带江小姐来,竟让她受到如此委屈,愧疚得眼泪刹那盈满了眼眶。

元宵此刻的心里更像是燃烧起了一簇火苗,从未这般怨恨过眼前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娘亲的女人,江小姐好心好意来帮助自己,却受到这样的侮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二小姐,我们走吧。”元宵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不愿让江青菡在这里受辱,却又不敢触碰,只能用眼神示意着,柔弱的样子让江青菡心生几分怜爱之心。

“我说怎么刚刚一走出来就闻到一股子骚味,元宵你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要是咱们家的鸡闻到这被污浊过的空气,病坏了什么的,你负责得起吗?”那女人恶毒的语言并未结束,在江青菡一言不发的态度之下变得越发放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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