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这是一种古代祭祀舞蹈,相传是古代大巫沟通鬼神,创造出的一种取悦鬼神的舞蹈。这种舞蹈现在大部分流传于少数民族地区,而汉族傩戏还是非常罕见的。
在这个邺城附近的山沟里,竟然还流传着一种傩戏,这让高觉感到十分的诡异,可是秦柕在描述时候的表情肃穆,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秦柕指着外面说道:“据说这是宋末搬迁到这里的先祖,在河边与神灵交感,而编排的一种舞蹈。我们这个村子每隔两年,就会举行一次祭祀典礼,用这个舞蹈来祭祀神灵。”
秦柕又看了看月亮湖,她解释道:“我的村子和大叔你来的时候住的村子可不是一个地方,我们的村子名为湖首村,在在水源处附近,十年前自然村合并的时候,村里的人大部分去了县城。月亮湾腹部的那个村子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应该是建国之后才搬迁过来的。”
高觉这才点点头,原来秦柕的村子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她也是小时候才去过水源地,所以对上游的路线也不熟悉。
因此秦柕对机械厂的人十分警惕,认为他们对水源地有什么图谋,高觉点头说道:“对你们村子来说,水源地就是圣地一样的地方,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搬迁走呢?”
秦柕露出思索的表情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村子搬迁的时候,我还很小,而且搬走之后村民们也不怎么联系,很多老一辈人我都没再遇到,当年的事情也说不清楚了。”
“才开始搬走的时候,大家还商量着不能停了两年一次的傩戏仪式,可是五年前父亲意外去世,就再没有举办过傩戏仪式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秦柕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应该是回忆道父亲去世时候的情景了。
程源和高觉等待她回复情绪,这才问道:“你父亲有没有说过水源地的事情?”
秦柕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父亲和我的交流不多,我也不太清楚。”
程源发现她还有隐瞒的事情,语气强硬的追问道:“秦小姐,现在出了命案,你的两个同伴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秦柕抬起头,对上程源强硬的目光,她仿佛被他正义的眼神烫伤,秦柕躲避了程源的眼神,低头说道:“好吧,只是我父亲的话有些诡异,是他重病的时候说的,我复述给你们听听。”
秦柕露出思索的神色说道:“父亲在临终前抓着哥哥的手,说让他继续两年一次的傩戏仪式,代替他去老村的遗址上跳傩戏。”
“当时哥哥就有些不乐意,他那时候刚刚进入邺城舞蹈团,外出表演的机会很多,肯定不想被这个傩戏仪式拴在邺城。不过父亲十分坚持,甚至把哥哥的胳膊都抓破了,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父亲说如果不继续傩戏仪式,先祖的祭坛就会失控,月亮湾就会重新变成血月湖。”
秦柕父亲的遗言,和那封秦柕受到的恐吓信内容差不多,“血月湖重现之时,伪善者血祭之日”,同样提到了血月湖重现这件事。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秦柕,却对这个说法有些不以为然,她说道:“父亲这话太不合逻辑了,我当时就劝哥哥先答应下来,让父亲安心的离开。”
“这个傩戏仪式是从宋代流传下来的,治理血月湖是明代的事情,宋代到明代跳了那么多年,也没让血月湖变清啊,这傩戏仪式明明就和湖水没什么关系。”
高觉也微微点头,秦柕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高觉发现秦柕是个很唯物的人,虽然她生长在一个迷信的小村子里,但对着神鬼之类的东西并不相信。
秦柕接着说道:“因为村里的一些原因,这个傩戏仪式已经停了两次了,说实话,要不是这次月亮湾的污染,我也不想再回到这里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当年全村搬迁真是对了,要不然还住在这里,连个水电都不方便。”
显然秦柕对这个地方很嫌弃,她对所谓的傩戏仪式也很不屑,不过高觉还是追问道:“请问这个傩戏仪式具体流程是什么?”
秦柕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这个仪式差不多纠缠了父亲的一生,秦柕自然对这个仪式印象深刻,她想了想说道:“这个仪式可复杂了,而且必须在老村的遗址才能跳,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村里又出了不少事情,渐渐也没有人召集人举行傩戏了。”
秦柕慢慢的说道:“首先这个仪式在隔年的冬至举行,按照这个算法,今年也是傩戏仪式的年份,过几天应该就是冬至了吧?”
高觉掏出手机,今年的冬至日是十一月二十五日,距离冬至已经没有几天了,秦柕接着说道:“在冬至日的前一天,男女主舞需要经过荆棘之路,两个人赤脚上路,从村子门口出发,徒步到先祖修建的水库边上,用特质的陶瓶罐一瓶子水回来。”
怪不得秦柕说父亲为了傩戏仪式经常上山,原来这个仪式这么苛刻,赤脚在这片森林和山地里徒步,想想也觉得十分的难受。
“接下来要屠宰猪牛羊三牲,将它们的血液混合在带回来的水库水当中,村长会将这盆血水放在村中央的祭台之上,带领全村人对着这盆血水唱颂词,内容差不多就是歌颂先祖功绩之类的。”
“等到所有人唱完之后,男主舞和女主舞就会带上特质的面具,围着血水开始跳舞。”
秦柕露出嫌弃的表情道:“说实话,这个傩戏仪式的舞蹈很难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之后让人十分不舒服,我记得举办仪式的时候,村里的猫猫狗狗都会逃出村子,反正这么难看的舞蹈竟然跳了这么多年,我也是挺想不通的。”
“舞蹈的内容也很古怪,男主舞要表演掐死女主舞,然后父亲要吃下涂黑的馒头,最后将祭坛中央的血水倒在头上,发疯似的跳完最后一段舞,仪式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