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剑的残片已经到手,而且谋害玉野的那三个主要凶手也竟全部被香川和岚杀死。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所以似乎真的没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下去。
更何况如同紫韵说的那样,凤羽派还有一位散仙坐镇。
散仙不同于大乘期的高手,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受到这方天地的制约,所以散仙虽然力量强大却无法轻易出手。这也是上一次凤羽派与弥云派在云环山之战时,直到最后弥云子才终于现身的原因。
因此香川也不适合做的太过,万一真的逼迫那位散仙级别的老妖怪出手的话,以香川现在的实力还真的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说的对。”香川低头道。
紫韵就站在面前不远处,但是香川却不知道该用哪一种神情去面对她。
明明是被她抚养长大,然而此刻却已然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香川所代表的星星宫和紫韵所代表的凤羽派彼此之间虽然没有太深刻的仇恨,但也绝对不是朋友关系。
“就此罢手吧。”紫韵又说。
岚看向香川,信女和森以及见田都看向了香川,红睛也是一样。所有人都等待着香川表态,就连远处的紫珊和白老等人也都等待香川开口。
这场战争的主动权,现在是在香川的手中。
星泽之海已经消失了,凤羽派万人合力聚集起来的真元之海也已经逐渐消散。夜空重归平静,不过也幕之下没有一片阴云。黑漆漆的穹顶上面无数颗星辰闪闪发光,为这片阴暗的大抵投下不可多得的光亮。
许久,香川终于开口了。
“那便就此为止吧。”香川说。
话音落下,香川就转身过去,背对着紫韵和紫珊等人。他似是准备离开,而且毫不担心紫韵、紫珊她们会从背后出手。
紫韵看着香川的背影,神情颇为复杂。
白日传讯给香川,原打算今夜和他好好谈谈的,却没想到香川的确是来了,然而确实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前来。香川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紫韵相见,只是为清剿谋害玉野的凶手,以及夺取紫珊手中的那块星星剑残片而来。
很失落,却毫无办法。紫韵心里百感交集,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看着香川的背影,却感觉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不过犹豫良久,紫韵还是问:“接下来你要去哪?”
香川没有立即回答。岚操控着这片硕大的树叶载着见田、森、信女和红睛四人一起到了香川身边,香川这才开口说道:“五河谷。”
“朝元派?是为了第五块残片?”
“对。”香川猛地回头,不是看向紫韵,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紫珊道:“既然已经从你这里得到了第四块残片,那么日后我不会再来侵犯。但若是凤羽派继续插手我与其他两派之间纠葛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紫珊本来就消耗巨大,又因为召唤神鸾损耗了心神,现在已经极度虚弱。被香川的话语刺激,紫珊面色于是微微一白。
不过紫珊还未开口,便已经从苍穹之上传来一个浩荡的女修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
香川蓦地感到浑身一震,肩头仿佛多了万斤重担。再看岚和其余几人,发现岚神色大变,见田和信女,以及森与红睛都已经扑腾一下跪在了树叶之上无法站起身来。
毫无疑问,说话的女修正是凤羽派暗藏的那位散仙!
“您便是云环山之时,对我出手的那位凤羽派前辈吧?”香川不失礼节的问,但接下来说话的口吻立马变得咄咄逼人。“不如现身一战如何?我倒是很想讨教散仙是何种境界!”
知道香川是激将法,那个散仙并没有出现,然而她透漏出来的霸气与弥漫在整个鸣雀山上空的真元却货真价实,而且每句话所蕴含着的真元波动都使在场的人感到心神震荡难以承受。
“当年的星峦都没有如此对我们这些老家伙讲过话,身为星峦的子嗣,你可真不知好歹。”
“那是因为当年的你们没有胆量跟我父亲交手!”香川大声道。
“我等受这方天道束缚,若非如此,你们星星宫又如何能够逍遥修真界几千年!”
听到这话,香川哈哈哈笑了。
“那我便在星星宫等着,等你们这些老家伙解除束缚,来挑战我星星宫的威严。”说罢,香川便拔剑凌空一挥,大喝一声:“走!”
夜空中银光闪烁,宛如星辰爆发一般,璀璨的亮光瞬间亮起。
明明是很短的瞬间,但这一瞬间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十分缓慢。
圆山对见田大喊道:“你就这么走了?你就这样狠心?你别后悔——你最好永远不要后悔——”
枫续则是看着身影逐渐暗淡的森,面色复杂,似是失落,又好像无比失望。森无言面对枫续,只好别过脸,努力不去看她。
红睛和信女则看着人群中的白雪,以及不知何时出现了的水仙子。
水仙子看着信女和红睛离去,脸上抑制不住的羡慕与向往,同时又含着浓浓的惧怕。白雪则是神情变冷,逐渐冷若冰霜,亦如她的师傅冷真人。
香川合上眼,但在星闪使出的一瞬间,他真切感受到了来自鸣雀山后山的一股神念。
是九卓!
九卓一直闭关未出,今夜与紫珊交手如此之久也没见九卓出现,大概她还在闭关的状态。本想着可能再也无法遇见她,却没想到九卓的神念会飘摇而至。
“抱歉。”香川无奈的说。
睁开眼,香川撇过脸,下场的眼睛忽然睁大。
在地上的人群中,在人群最边缘的地方,香川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那是美里和冉冉。
美里比起之前消瘦了不少,她发丝散乱,看上去无比憔悴。冉冉则是泪流满面,脸上满是恨意。
是恨意!
“在恨我吗?”香川低下头,长呼口气,呢喃道:“对不起。”
静止的时间终于恢复了流逝,星闪疏忽出现又倏忽消失,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香川一行人,岚不见了,见田与信女、森和红睛也一起消失在了凤玲塔的斜上方。
夜幕中只有星辰依在,往昔之人全都隐匿了踪影。
“一切都结束了。”紫珊深吸口气说道,随后才晕厥过去,无力的从空中落下。白老和尹惑连忙左右扶住紫珊,柳眉则紧张的大喊道:“掌门!”
紫韵回头,看向那只剩下一半的凤玲塔,无奈的叹息着。
忽的,识海之中响起了那位散仙宛如惊雷的声音:“火速派人前往五河谷,将香川的消息传递给他们。”
“何必呢?”紫韵摇摇头说。
“即使凤羽派不和星星宫开战,也不能让其他修真门派灭门于星星宫传人之手,否则,修真界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