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咯……”王虎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只见他端着一个放满了几个好菜的大餐盘,手舞足蹈般从门外走来,想来也是自从经历了顾北平那事情后,手上的那八万元交还房东的租金后倒也是剩下不少,这几日我们三人在伙食上倒是脱离了整天吃外卖的苦命,将餐盘放在饭桌上,王虎忍不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菜放入嘴中,然后提高嗓子再次道:“吃饭咯,再不来我可要吃完了。”
老厉慢吞吞地从他的那间“研究室”中走了出来,先是瞅了一眼那些放在饭桌上的菜肴,似乎很是符合他的胃口,也是没有多说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然后看向坐在摇椅上的我,心中有些无奈,说道:“恩怨这东西,自由天惩,那顾北平也是自找的。”
我将摇椅推开,缓步来到餐桌边,拿起筷子,有些失神的听着老厉说的话,心想他这话倒确实说的实在,恩怨自天惩。
想来那顾北平也是活不到几日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嘛!就是可惜了宋妍。
“哎……”
“有什么好叹气的,这种事情我见多了。”看着我整天都是唉声叹气的模样,老厉就没好气的瞄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小子走上这条不归路后,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不归路,卧槽,什么叫做不归路。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大财路,我还指望干这行好好找些钱,以后娶一个大美女来着。”嘴中还在不停地咀嚼,听着老厉的话,王虎瞬间就觉得有些不乐连忙说道。
老厉也没有搭理王虎,只是拿起酒壶喝着小酒,一直盯着我,似乎很想听听我的想法。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行倒的确找钱。”神情一转看向王虎,心想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家伙就是了解老子。
“哼。”老厉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怎么在意,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饭,正准备离开,打算再次进入他的“研究室”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我说道:“这几****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你们两个平时出门多注意点。”
听着老厉的话,我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便是关于《阴符鬼门》的事情,想着那日女鬼上门,险些栽在了她的手中,再不谨慎些也难。
“下午,我和王虎去一趟监狱看看那顾北平,你要不要一起去。”说来警方办案也是迅速,自从顾北平入案后,当年宋妍跳楼自杀的陈年旧案,居然沉冤得雪,不得不说恩怨自天惩,倒确实很准。
“你没事去见那混蛋做啥?都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看的。”正在收拾餐桌的王虎听着我这话,瞬间有些不乐意,连忙唧唧歪歪起来:“那种人,有今天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好歹也是老同学一场,再说了我觉得宋妍那件事情还有些蹊跷。”我看向老厉,心想当夜顾北平难道是飞过去杀人的?还是说有人对顾北平使了什么手段?
“我不想去。”王虎将手中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点起一支烟,坐在凳子上,满脸郁闷:“小梳,那种废物有什么好追悼的。”
“这不是追悼,只是弄明白一些事情。”我语气一改往日的轻率,神情倒是严谨了起来。
“你不说,我倒是也没注意,那晚顾北平到底是怎么跑到和谐小区去杀人的。两地隔着的确很远啊!”老厉沉思了一下,也是发现了其中的端意,连忙说道:“路上小心些,有什么事记着给我打电话。”
“嗯。”我点了点头,再次想了想那晚的事情,心里越想越是觉得的很是古怪。
至于王虎,自然是扭不过我的心思,于是我和王虎好好商量了下那件事情的经过后,我们两个大约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前往了监狱。
我的门面距离监狱有些距离,转了好几次车才到监狱,说来也奇怪,一路过来都是艳阳当空,可是到了监狱后发现头顶上的天空不知怎么既然阴沉起来。
在狱警的带领下,我和王虎来到了探监房,隔着一层玻璃,看到了一个男子穿着狱服坐在凳子上,手脚都被手铐考好,低着头似乎是在悔过一样。
这小子皮包瘦骨的,头发凌乱,肤色透着枯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离了身体中的精华一样,让人看见着实可怜。
王虎和我一起坐下,在我耳边嘀咕地说道:“这混蛋才进去几天,都饿成这般模样了。”
我和王虎的想法倒是不一样,我国对犯人的待遇不可能这么差,至于饿着犯人?何况这顾北平才进来几天至于这样?
我缓缓地拿起话筒,准备和顾北平说些关于当晚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我对面的顾北平居然瞬间将手和脚上的手铐挣脱,发了疯一样用头撞击与我相隔不到几厘米的玻璃。
我和王虎反应极快,连忙站起身,向后退去。
王虎与我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对面的顾北平,只见那透明的玻璃上虽洒满了猩红的鲜血,但也不至于让其破裂。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倒是一松,好在这玻璃比顾北平脑袋结实啊!
只是,耳旁便响起了咔嚓声,那是玻璃即将破裂的征兆。
不会吧!还尼玛都行?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想监狱内的警察应该马上就要来了吧!
可是想象总是没好,事实上却是残酷的,直到眼前的顾北平用脑袋将玻璃敲碎后,狱警居然还没有了。
这事情来来回回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顾北平面带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瞬间蒙了。
因为在我视线中出现的顾北平的那张脸,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血肉模糊,双眼猩红,从头顶上留下来的鲜血竟是全然流在他那张恐怖的面孔上,使其本就不忍直视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抹恐怖。
“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此刻我心间瞬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我此刻还算镇静,毕竟自己现在也修过一些道法,遇到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倒还算清醒。
不过身旁的王虎却是有些无措,他神色紧张,就像有人正拿着刀子抹在王虎的脖子上想要了他的命一样,左右蹒跚的向后退去,嘴中还大声的吼叫了出来:“尼玛的这混蛋怎么回事?卧槽!”
就在王虎的话刚刚落下,算算时间,尽然不到两三秒,这一刹那眼前的那张可怖面容依然与我相距不到一米距离。
怔怔地看着出现的视线中的这张面容,我心头瞬间涌出不安的情绪,心想这顾北平八成被人使了什么手段。
若不是这样,顾北平怎么可能挣脱双手双脚上的枷锁,怎么可能像中了邪一样不畏疼痛的用头撞击坚硬无比的监狱特制玻璃墙。
对了!中邪!
心里想到此处,我突然恍然大悟,这顾北平定是被人用了什么阴邪之术给控制了。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而过后视线中的那个人影就似一只满身血垢的恶鬼一样扑向我来,好在我一个激灵,拔腿就向着左边闪去,随即从口袋中迅速拿出见阴咒:“是人是鬼我倒要看过明白。”
当见阴咒从我双眼间晃过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整个探监房立马变了模样。
原本光亮无比的探监房,立刻变得阴森森起来,满屋子都是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
那些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竟是变得极为灰暗,就像夜晚时分天空上被乌云遮蔽了大半的月华一样。
阴云遮阳,这是大凶之兆。
而当我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顾北平时,我整个人刹那就蒙了。
只见从顾北平身上悠悠的冒出一缕缕黑气,这些黑气就是恶鬼身上的阴煞之气,若是常人一不小心沾染上,必然九死一生。
再加上我此处的这座监狱本就是一个专门死囚犯的地方,正所谓人之将死,必然生出很多怨念来。
一个人的怨念过深,死后必会变成恶鬼。
一人如此,若是两人,三人,四人……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知缘由的发起冷颤。
因为这座远近闻名的监狱建造于解放年间,这时间算下来,到底过多少囚犯?又处死过多少死囚?这里面聚集的怨念到底有多深?
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无数死囚犯在临死前挣扎着极为不甘的面容,嘴中还叫嚣着各种污浊之词,似乎这样便可以解脱一般。
“小梳,你在发什么愣!”一只厚重的手掌击打在我的后背上,随即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有些恍惚地看着视线前的顾北平再次发疯的扑向我来,这一刻我竟是有些迟钝。
幸好一旁的王虎及时反映过来,发现此刻的我有些不对劲,二话不说就将我拉开,才致使那被鬼气染了一身的顾北平再次扑了一个空。
当我回过神来后,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张驱鬼符向着顾北平扔了过去。
嗤嗤……驱鬼符落在了顾北平身上,旋即一股滔天的黑色鬼气冲天而起,弥漫在整个探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