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苏初年猛地睁开眼睛。
大口的喘着气,梦中的一切仿佛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叫她心中始终难以平静。
这个梦代表了什么?
苏初年坐起身,在黑暗中粗重的喘息着。
没多久门被推开,暗五急切地走进来。
“小姐,有人送来了这个。”暗五见苏初年醒着,便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苏初年。
苏初年接过,见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念儿收。”
“念儿收。”苏初年突然想哭,手指抚摸着上面熟悉的字体。
她颤抖的将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简单地写着几个字,“吾妻念儿,许久未见。三日后,徐州城,等你。”
这是她等了多久,才等到的消息?
苏初年将信纸放在胸口,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人写信时候的温度。
暗五在一旁看傻了眼,她试探性的问道,“主子,可是在信上面说了些什么?”
齐妍深深吸了口气,她笑意中带了一份哽咽的讲道,“三日后,徐州城。”
暗五瞪大了眼睛,这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姑娘,第一次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两个主子这是要见面了?
暗五开心的眼睛都放着光。
苏初年抱着怀中的那张信纸,笑着呢喃道,“暗五,我们终于要团聚了。”
暗五激动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终于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于是她兴奋地讲道,“主子,我,暗五这就去准备!”
苏初年还没说些什么,就见暗五一溜烟的跑没了。
许是暗五跑的太快,竟然带起了些风。
苏初年无奈的下床,要将门关好,可等人站在了地上,却又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这风儿不是来自们的方向,而是窗。
苏初年视线想外面看过去,险些吓得坐在地上。
那窗户的位置,借着月光,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的,却不知道在哪里站了有多长时间了。
苏初年虽说不是那种胆子大的女孩子,但却不太相信那些神鬼传说。
再者这几年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没见到多少鬼怪。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苏初年便是这样一个心思。
她既然没做出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就算站在窗户外面的那个人是个鬼,也没理由来对自己索命。
于是她双眼直直的盯着窗户外面的影子,一点点的移动过去。
走了几步,那影子还是原地不动。
但随着距离的增进,苏初年可以确定,那并不是什么书的轮廓,而事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有脑袋,有身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初年猛地打开了窗户。
但随着窗子打开的一刹那,却并没有在外面见到什么人影。
苏初年悬着的那颗心渐渐地放那个了下来,正要关窗户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苏初年心猛地一紧。
向下望去,见到窗子下面正藏着一个人。
那人见到自己发现她了,猛地一个起身,跑了出去。
苏初年怎么能够放过那人?
刚刚自己与暗五的说话,这人不知道究竟听到了多少。
若是被这人传到谁的耳朵中,那肯定是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于是毫不犹豫的,苏初年熟练地翻过窗子,追了出去。
现在暗五已经出去了,肯定是准备离开的事情,事态紧急下,只能自己将那人追住。
但还有一点叫她奇怪的是,院子中层层守卫,那人又是怎么躲避了那些人的视线,站在窗子下面那么久了呢。
况且眼前的窗子外并没有什么脚印,难不成自己现在所追逐的人真的是一直鬼?
苏初年在夜里靠着前面那个朦胧的人影,紧紧地追着。
由于出来的比较匆忙,并未穿上什么厚重的衣服,苏初年感觉到了这彻骨的寒冷。
但是她不能停啊。
她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祸患。
如果那人真的有了什么不轨的心思,那么自己三日后的行程,肯定需要受到影响。
这是过命的大事。
但夜里刺骨的寒风实在是太过于折磨人,苏初年终于在一处假山处,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了腿。
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栽进了雪中。
苏初年一面暗暗的怨恨自己的不中用,一面抬头看着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那人。
悔恨之际。
刚刚要不是她太过于激动,又怎么会忽略掉这个人正站在窗前?
苏初年没有第一时间从雪中起来,而是狠狠的锤了下雪地。
腿上的伤口被划得很深,鲜血急速的流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上的雪。
这一切都如此刺目。
苏初年红了眼眶。
身子也渐渐麻木。
正在这时,眼前的光突然不见了。
苏初年疑惑的抬头,才发现不是光不见了,而是眼前站着一个人,挡住了月光。
是那个人!
原来是个男人。
苏初年下意识的后腿了一些,直直的仰视着这个男子。
她开始后悔了,就这么仓皇的跑出来,什么防身的东西都没准备。
“姑娘别怕,我没有恶意。”那人开口了,他身子动了动,开始脱衣服。
苏初年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刚刚实在是太过于疏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引到了这种地方。
此处,她没来过。
那人弯腰走过来,苏初年想后退,却发现手脚已经发麻。
只能任人宰割。
那人却只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为苏初年披上。
苏初年一愣,接着整个人被他横抱起来。
“你究竟是谁,带我去哪?”苏初年十分警惕,手中一块锋利的石头,抵在了他的喉咙。
这是刚刚那一瞬间,她随手抓的。
正好现在派上用场。
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苏初年还是个带刺的。
他嗓音粗犷,接着低声讲道,“姑娘喜怒,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事想请姑娘帮忙,冒昧了。”
苏初年自然是不能叫自己被人带走。
于是她石头向前推了几分,划破了他的皮肤,她也同样压低声音,讲道,“放我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人苦笑,“姑娘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据我所知,皇上每日都会拜访姑娘,若是今日找不到姑娘,甚至是连那个漂亮的下属也没见到,姑娘觉得皇上会怎么做?”
苏初年真是说不出来话了,那个皇帝本来就生性多疑,若是见不到自己与暗五,肯定是以为自己欺骗了他,说不定会全城的捉拿自己。
到时候自己与楚迁尧团聚的可能,可真的是微乎其微。
于是她叹了口气,缓和了些语气,讲道,“如果我想要,完全可以大声呼喊人来救我。”
“姑娘难道没发现么,这一路来,可是见到一个人?”那人笑了笑,将苏初年在怀中紧了紧,讲道,“我并没有伤害姑娘的心,姑娘身子骨弱,若是再不救治,怕是会落下病根,得罪了。”
这句话结束后,那人一记手刀,苏初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温暖的屋子里。
屋子里充斥着煤炭的气味,叫她有些恍惚。
下意识的叫了声,“烟竹。”
这声叫唤过后,果然有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破旧的碗,紧接着她的身子被一只有力的手托起。
苏初年喝了碗里的水,将碗递给那人,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温柔的女人,那人讲,“应该快天亮了。”
苏初年一个机灵,这声音,不是烟竹。
又打量了下这个屋子,虽然与自己的一般破旧,可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摆设,就连方向都变了一些。
下意识的与身旁的人隔了些距离,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口。
苏初年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碧云将近一个月了,现在是在晋州的皇宫内。
昨夜自己窗前站着一个奇怪的人影,她跑去追,却不小心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还伤了腿。
苏初年痛的一阵虚汗,眼前也有些发晕。
那人紧张的声音传来,那女人说,“哎呀,姑娘莫要激动,我们不是坏人。姑娘要是牵动了伤口,落下了什么病根,以后可怎么办。”
苏初年缓了一会儿,这才侧过头去,终于看清楚了那人。
这是个美艳的妇人。
只是穿着十分普通,但是却掩盖不了周身的气质。
绝非普通人。
苏初年心想从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再到现在眼前的美妇人,他们二人虽说将自己引到了这里,却并未伤害自己分毫。
她看了眼自己的腿,虽说因为自己刚刚剧烈的动作,伤口撕裂开了,鲜血一丝一毫的渗透出来,染红了纱布,却也可以看得出来被人细心的包扎过。
当即人在屋檐下,苏初年也不好太过于强势,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请问姑娘是……”
那美妇人听了后,自嘲的笑了笑,“都已经不是姑娘了,我们是这宫里住着的一对普通夫妇,这次将姑娘引来这里,是有事情求姑娘。”
苏初年垂眸,思索着现在的情况。
但是她打量着屋子,没见到那个男人,反而是在门帘的后面,见到两个七岁左右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