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腾在匈奴的卧底之路之艰辛,旁人无法想象,尽管麦尔腾的身份是匈奴,可是他却并不喜欢自己匈奴的这个身份,匈奴的残酷无情让麦尔腾家破人亡,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匈奴国国王因为一己私欲而毫不犹豫的杀害自己的子民,麦尔腾的日子其实很苦,当卧底无非只想报仇雪恨。
郝山重情重义,虽然为人大大咧咧,但是其实他心思比很多人都细腻,当时麦尔腾因为丧亲之痛而想要拼死为自己家人报仇之时,是郝山在旁劝解他,从尔才回到匈奴去当卧底为他们传递消息,麦尔腾要压抑着对匈奴国王的血海深仇去讨好他,去奉承他,从而让匈奴国国王去信任他,从而能传递有用的消息。
当郝山听到属下人诋毁麦尔腾的时候,忍不住为麦尔腾说话,“不可能的,麦尔腾的为人我知道,他既然答应为我们传递消息,就必然不会给我传递假消息,我相信他。”旁人看见郝山如此维护麦尔腾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了。
在他们心中,郝山是他们的将领,不管如何,都应该是站在他们的身边的,而不是为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敌国的外人去如此训斥他们。有人不服气的冲着郝山嚷道:“将军这么说还为时尚早吧,毕竟他不是我们大熙人,他是匈奴人,匈奴人天性狡诈阴险,说不准他就是在蒙蔽我们,让我们掉以轻心从而让他们匈奴把我们一举歼灭!”
旁人听见之后觉得说的甚是在理,纷纷附和,觉得麦尔腾不是真的去当卧底,而是想要帮助匈奴去歼灭他们,郝山看着他们在一旁附和,气的脸色涨红,眼神发狠的看着他们,可是在激烈的讨伐麦尔腾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将军已经很生气了。甚至于有人跑过去跟郝山说:“将军,做人不能太相信别人了,更何况还是敌国的人。”
这句话完全是把郝山压着的火气一挑而上,郝山一脚踹过去,硬生生把那个劝慰的小兵踹的翻了好几个跟头,有几个不服气的看着这一幕觉得他们的将军做的很过分,跑过去跟郝山理论。
“启禀将军,不知我等究竟做错什么让你如此违反军法在此动手,如果是因为麦尔腾,我等并没有觉得说错了什么,麦尔腾原本就是属于匈奴的,他生于匈奴,父母又是匈奴人,我等做出这等猜疑合情合理,可是将军凭什么要如此对我们,您这样不觉得枉为将帅吗!”
郝山听到这些话更生气了,直接把人拎起来甩到一边去。一旁有几个有些功夫底子的小兵看着很不服气。便上去跟郝山对打,郝山是谁,武功高强,常年在战场上滚打的人,即便说他是站在生死边缘线也不足为奇。那几个小兵仗着自己身上有点功夫底子想要跟郝山对打,这完全是属于不够看的。
那两个个小兵冲上去抱着郝山,剩下的想要等那两个小兵控制住郝山之后再去打,可是当那两个小兵抱住郝山之后,郝山一个反手直接抱住那个两个小兵的腰翻转的把那两个小兵给摔到身后,剩下的小兵见此情景有点胆怯,可是又好面子,事情到这一地步,不管上不上都是要被打的,还不如放手一搏。
那几个小兵冲过去,只见郝山身形一动,待他们还没有碰到郝山的衣襟之时,就被郝山踹翻在地,此时郝山身上戾气极重,用眼看着这一个个总爱说闲话的兵,看着那几个倒翻在地的士兵,郝山闭眼把心底的戾气压下去,他真的没想到,麦尔腾如此拼死拼活的为自己这一方当卧底,拿敌情,却被那一个个不知所谓的人说成狼子野心,实在是让郝山心寒至此啊。
“不管你们怎么觉得,我都是相信麦尔腾的,我郝山可以用性命担保麦尔腾没有狼子野心,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答应的事情不会因为他是匈奴人而反悔的!”郝山心情沉重的说着。
他觉得有点无力,他不知道如何去跟他们解释麦尔腾的信守承诺,他甚至于觉得他自己这个将军当的有点失败,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兵去相信自己相信的人,去相信为了他们而背叛自己国家的人。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聚众闹事吗?这里是军营不是集市,容不得你们在这撒泼打滚,难道你们都是一些市井无赖吗?”方铭琛沉着脸看着这一众人。
“参见秦王。”众人看见方铭琛便开始行礼,他们不知道方铭琛看到了多少,心底有点发憷,毕竟那是秦王殿下,是整个军队的灵魂人物。
其实方铭琛很早就听到声响出来了,动静这么大,他不可能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他就一直在帐篷处看着这出闹剧,说是闹剧也不是闹剧,方铭琛看着士兵们这样一个个的质疑,他内心也很烦躁,可是他不能动手,他动手的话必定会导致军心不稳,这样在战场上可谓是大忌。
当他看见郝山在争辩的时候甚至于动手的时候,他都没有去阻止,方铭琛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自己动手的,只是他不能也不允许。
郝山看着方铭琛,眼神的交流让这两兄弟都明白了对方想要的说法。“殿下,这事全怪我,也是我先挑起来的,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军法。”郝山的主动承担错误和承担军法让一众小兵脸色微变。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挑起事端的是他们,是他们在旁嚼舌根才导致将军的要受到惩罚。
方铭琛看着郝山主动承担责罚,脸色稍微好点,在心里却在不住为这个兄弟感到骄傲,此番做法完全是收买了这些士兵的心,同时也为自己的惩罚找到一个好理由,毕竟如果由他去同时惩罚那么多人的话,必定会让人心有不甘的,可是此事若是由郝山提出来,并且揽在身上,那样的话就算都惩罚也依旧是遵守军法。
“将军,此事是由我们挑起的,怎么都由你一个人去承担责任了,军法处置就都处置吧,反正不能让将军你一个人承担,以前听村里的人说,当兵没有受过军法,怎么算是真正的当过一次兵呢!”郝山看着这些人真的有种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啊!
“好,好,好,既然你们感情这么深,那就一起去受军法!来人,把郝山等人军法处置五十军棍,当场执行!”方铭琛沉着脸下达命令,内心深处却不住的叹息,但愿经历过这一次之后,他们能够成长一点。
毕竟这里是军营不是在他们那个安逸生活的村子,随便被人挑拨都很有可能通敌叛国,那是方铭琛最不愿看见的,或许没有那个国家的人在战场上愿意把刀刃伸向自己人,可是逼不得已之时却必须得不得已而为之。
“是,秦王殿下。”站在方铭琛身后的人去执行这项军法。
郝山等人把上衣脱掉,那军棍一次又一次的打在身上,棍子沾染上了血,背上也是血肉模糊,可是郝山却一句怨言也没有,一句疼痛的闷哼也没有,方铭琛看到郝山这样,一句话不说,他能明白郝山的内心。
他看见郝山对于五十军棍一句怨言也没有,他心里是舒坦的,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虽然在有些事情是很冲动的,可是却也是一个拎的清的人,不会把公事跟私事混为一谈,而且被他认为兄弟的人,郝山是会拼了命去维护的,因为那是他认定的兄弟,就算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的。
郝山受着军法,思绪却飘远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认为他需要维护麦尔腾,他就去维护了,因为那是自己的兄弟,认定的兄弟,不管出于何处,可是之于自己,对方是掏心掏肺的付出,就单这一点也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受到委屈,而且麦尔腾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国家去匈奴做卧底。
一但被发现了的话,那可是通敌叛国之罪,所以麦尔腾在匈奴要小心翼翼的生活着,要违心的去奉承一切让他觉得恶心的人,去夺取他们的信任,去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得到惩罚。他在匈奴的情况如履薄冰。郝山知道,如果兄弟都不相信他,那麦尔腾就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毕竟当年的麦尔腾差点就一个人闯匈奴皇宫为报灭们之仇。
如此兄弟如何能让人去诋毁,如何能让他不去维护。如何能让他就这么被污蔑,郝山做不到。方铭琛做不到,所以对于方铭琛的军法处置,郝山没有一句怨言。
因为这是军中的规定,身在军营就要遵守,更何况如果方铭琛不惩罚的话他也会极力要求的,此次事情若是没有任何惩罚,那未来军营便会乱,军心就会溃乱,这样的士兵该如何上战场,该如何去战斗,该如何在战场上把性命留下来!郝山闭上眼,等待着五十军棍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