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母女的算计最终落空,回去的路上,母女两个人互相埋怨,都在指责对方的毛病,“都怨你,说话没有分寸,这下完了,好好的一盘棋,落得如此下场。”扈佳甜不住地怨恨母亲,将所有的过失都算在了江晚晴身上。
“你还有脸说,我不让你那么急躁,你偏要早早溜出去,惹恼了秦王,你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江晚晴更是满心不甘,“这么一来,我们和秦王妃连亲戚都做不成了,说不定,那天秦王一怒之下,咱们扈家都要收到牵连。”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突然,扈佳甜止住了话,陷入沉思。
“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不能嫁入秦王府,就凭你的姿色,也不愁嫁个豪门绅士的。”江晚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女儿想不开,赶紧劝道,“我刚刚只是着急,才说了你几句,千万别往心里去,横竖咱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着话,她伸出手,轻轻板起女儿的头,“甜甜,你可别吓娘,等回去后,为娘就去给你张罗说媒,做一个正室不是更好?”
扈佳甜忽然眸子转动,脸上露出狡黠之色,“娘,咱们虽然是在秦王府输了,但是,这个关系可以接着利用啊,你说是不是?”
“什么意思?怎么利用?”江晚晴不解,被扈佳甜说的一愣一愣地,一时间回不过味来,“你这丫头,没有头昏吧?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
扈佳甜肯定地摇摇头,“我没事,娘,咱们回去之后,一定要把紧口风,不要让她们看出什么来。”
“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造出声势,见秦王妃跟您的关系到处宣扬,借着秦王的名头,咱们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扈佳甜说着,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地身子颤抖,“娘,这样的话,你在家中的地位得到保证,我呢,还可以在这周围,好好挑选一个好人家。”
江晚晴这才明白她的用意,自己刚刚只顾着埋怨了,没想到女儿还有这等见识,不由地竖起大拇指,“甜甜这个主意甚好,为娘都没有想到。”
“娘亲,回去之后,你就说秦王妃怎么看中你这个姨母,对你怎么这么好,然后将秦王府里的一切讲给她们听,越是玄乎越好,怎么她们也没有去过见过的。”扈佳甜将这一切都给江晚晴安排布置妥当。
这个时候,江晚晴只有点头称是的份了,“好,就这么说。甜儿你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就说王妃也要给你提亲,让那些豪门绅士都趋之若鹜,那会儿,就是咱们的天下了。你那个姨娘,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嘚瑟。”
原本垂头丧气的两个人,突然间兴奋起来。这一番算计,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贺疏雁早上起身,就听绯雁说了江晚晴母女被方铭琛打发走了的事情,嘴唇轻抿,“都是这两个人自作自受的,王爷的脾气,哪里容得下她们如此猖狂。”
“王妃,听说扈佳甜那个狼狈样子啊,浑身湿淋淋地从湖里跑出来,就像一个落水狗一样。嘻嘻。真解气。”红绡在外面听那些丫头们疯传早上湖边见闻,将那些话绘声绘色地讲给了两个人听。
一时间三个人笑闹在一起,屋子里面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贺疏雁昨日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
“王爷还是疼王妃啊,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将出去,以后王妃在北疆民众的心里,就更加传神了。”绯雁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王妃,今天给你梳一个高髻,以示高兴。”
贺疏雁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也浅淡了一些,心中想起自己的母亲,就江晚晴这样的心性,当年的母亲,却是何等的处境,更何况母亲那样温婉的脾气,从来没有以恶意示人,就是有委屈,也是闷在心中,总是以好意考虑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在自己、在家人面前谈起过一次,贺疏雁之前从没有想过母亲也有跟自己想同的经历,知道见到江晚晴,这才有了了解,也知道了之前母亲的辛苦。
值得她们母女庆幸的,是都碰到了一个好男人,父亲和方铭琛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唉,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本来这么远的路出来,能有一个亲戚,应该是很高兴的事,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亲戚,你们说怎么什么人都让咱们碰上了,简直跟贺凌韵一样的心性,对不对?”
她这样一说,两个丫鬟突然也想起了贺凌韵,“就是啊,那个扈佳甜,跟贺凌韵简直是如出一辙,尤其是险恶的用心,不顾一切的算计,啧啧,真像!”
“王妃,王爷当着两个人的面,说了,今生今世,就只娶你一个!绝不会纳妾!王妃,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深情厚谊!”绯雁高声喊道,高亢的声音仿佛在宣布自己心中的得意和兴奋。
没多久,方铭琛这些话,就在市井之间传遍开来,“秦王贵为王爷,与王妃的深情厚谊,真是让人感动。”
议论声顿起,感慨之言更是层出不穷。
也有人觉得他这种做法有些武断,毕竟这个世道,男人一般都是三妻四妾的,身为秦王,竟然说出这个论调,如果推行起来,这不是让那些男人……
尤其是他现在的子嗣问题,如果王妃的身体真的有病,那岂不是耽误了秦王这一脉的传承,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果不重视,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更多的人为方铭琛的情谊感动,更是羡慕贺疏雁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秦王全心全意的爱意,在北疆人的心中,方铭琛早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王,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秦王的新政,着实深入人心,在这乱世之中,他们两个人的真情实意,成为一股清流。
北疆人因为方铭琛对贺疏雁的情谊,对这个新王有了更多的期许,经过这些激烈的辩论,贺疏雁的名字,再一次广为传扬,百姓对于这个王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她的影响力更加深远。
但是,也有人对她的身体产生了担忧,这天,一个自称是有着祖传秘方的郎中找到了王府,“请通禀一声,我是北疆的医者莫离,前来王府,为秦王妃诊脉。”他朗声对守门的卫士说道。
守门卫士冷冷地看他一眼,“近来自称医者,想要为王妃诊脉的人太多了。王妃说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她没病,无需诊治。”
“麻烦你通禀,就说我是得了艾萧神医的书信,特地替他前来为王妃诊脉的。”莫离执着地恳求守门卫士。
卫士是北疆这里的兵士,从没有听说过艾萧这个人,自然是认为他是找借口接近王妃的人,冷着一张脸,说什么也不去通禀,更不让他进去。
莫离没有办法,只得站在门口,等着能够进到府里的机会。
待了大半个上午,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卫士又过去劝他,“你还是走吧,近一段时间,前来要为王妃诊治的郎中太多了,都被王妃打发走了,更有冒充的,直接就被打了出去。所以,王爷发话了,现在只要是说给王妃诊治的郎中,就不允许通禀,更不要说进府里去了。”
“可是,我是艾萧嘱咐要来的,他在皇城,一时来不了北疆,让我过来为王妃诊治。你就破个例,前去通禀一下,我保证你不会被责备,相反,还会被奖励的。”莫离逮住机会,赶紧争取。
就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红绡转悠到门口,听着他俩好像说道艾萧的名字,好奇地走过来,“谁说艾萧来着?”
“你知道艾萧?是我,我是艾萧神医派来给王妃诊脉的,他托人给我带来了书信,所以才过来府里的。”莫离见有丫鬟认识艾萧,连忙解释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假的?毕竟艾萧神医的名字大多数人都知道。”红绡睁大眼睛,上下打量莫离,可是看来看去,骗子也不会写在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如此答复。
“对了,我这里有艾萧神医的亲笔信,你拿给王妃看,就什么都明白了。”莫离脑子里快速一转,突然想起这个书信,连忙从随身带着的褡裢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红绡,“烦请姑娘带给王妃看看。”
红绡将信将疑,但是也不敢怠慢,将纸张拿在手里,一溜烟地跑回了院子里,“王妃!你看看这个。”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到了屋子里面。
“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绯雁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呵斥道。
红绡不介意她的神情,拿着那张纸,直奔贺疏雁的书房而去,“王妃,门口来了一个人,自称是艾萧神医派来的,守门卫士不相信,给拦下了,我刚刚过去,他拿给我这张纸,说是艾萧神医给他的书信,让我呈给你看,你看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