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贺疏雁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恶气,心里想道,“真是狗改不了****。都这步田地了,还想着害人?”
绯雁跟在她身后,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大姑娘,这个杜姨娘是又再做什么打算啊?非要让你跟着去,别又有什么埋伏之类的,你可要做好准备。”
连绯雁都看出她的险恶用心,贺疏雁不免为老太太和父亲的智商着急。
“君无则。”贺疏雁沉声叫道。
君无则应声而到,站在贺疏雁面前,“王妃请吩咐。”
“告诉秦王,明日我将与杜子芊一同前往铁佛寺。”贺疏雁没有多说,只是将自己的行踪,让君无则告诉秦王。
“还有,君无则,明日,你一定要跟在我的左右,不能擅离。”贺疏雁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接着说道。
君无则不明白发生的事情,只是见贺疏雁雅俗的表情,心知必定是有危险发生,心里不由地一阵紧张,看向贺疏雁的神情也更加肃然,“属下一定恪尽职守,不离王妃半步,请王妃放心。”
贺疏雁见他这样,知道自己的表情吓到了他,忙着缓和语气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你经心一些就是了。说不定没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君无则看了绯雁一眼,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旋即说道,“王妃,属下这就去通知王爷。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带在院子里别动,一切等我回来。”
他认真的样子,让贺疏雁不免失笑出声,“君无则,你不必惊慌,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横竖我在府里面呆着,谁还敢加害于我不成。”
绯雁也睨他一眼,“还号称英勇无敌的大勇士呢,瞧你那点儿胆量!”
君无则凭白受了绯雁一顿抢白,面上无光,口里不断地嗫嚅道,“我哪里是害怕自己,我这不是担心王妃的安危吗?”
贺疏雁见他俩斗嘴,微微笑着,“君无则,你先去吧,不用担心我。”又白了绯雁一眼,“你知道君无则一个心眼的,还这么逗他!”
有了贺疏雁撑腰,君无则对着绯雁挥挥拳头,做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不等绯雁反应过来,扬长而去。
绯雁对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哼了一声。
贺疏雁笑着,将绯雁拉过来,“好了,你这个婢子,就知道欺负他。”
“大姑娘,要不要秦王过来,你们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君无则走后,绯雁倒担心起来,“我总害怕真的出什么事情!”
“用不着那么紧张的,秦王现在事情很多,马上又要大婚,还要准备进驻北疆的事情,哪里敢惊扰他呢。”贺疏雁唇角微弯,云淡风轻地说道。
“让君无则搅的,我也是担心得紧。大姑娘,要不,咱们多带些家丁吧?”绯雁仰着小脸,担心地说道。
贺疏雁心有所思,皱着眉头,也在暗自纳闷,“杜姨娘刚刚出来,也并未接触旁人,谁会给她安排那些事情呢,要说没有那会子事吧,看她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定然是有些蹊跷的。”
转而又对绯雁说,“但愿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是庸人自扰吧。”
“但是,大姑娘,我听门口的小厮说,那日,杜姨娘在大门口站着,后来,好像是太子过来了,没有进府里,只是跟杜姨娘在角落里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了。”绯雁突然脑袋里想起那日小厮说的事情,赶紧跟贺疏雁说道,“当时我也没有在意,他们也是在议论杜姨娘这次禁足被憋疯了,才说出来的。”
贺疏雁这个时候就明白了,“这样一说,就明朗了,一定是跟太子勾串到了一起了。你们注意到没有,她院子里的丫鬟谁经常出去?”
“我去门口打听打听。”绯雁也明白过来,她说着话,就快步往外走,恨不得立时就打探到可靠的消息出来。
贺疏雁坐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凝神思考着这些事情,心里不免有些烦乱,“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
不一会儿功夫,君无则就回来了,他满脸凝重地对贺疏雁说道,“回王妃,属下见到秦王殿下了,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后,秦王殿下已经增派了暗卫,随时保护在王妃左右。”
“请王妃放心,定然会保证万无一失的。”君无则这次回来,立时信心满满的。
“秦王今日公务在身,他说可能不能来见王妃了,让所辖带话,请王妃保重身体。”
君无则回禀完毕,站立一旁,等待贺疏雁说话。
贺疏雁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漾起了一丝笑意,“君无则,这样一来,你就放心了吧。我也踏实了很多。还有,这次如果有事情发生,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你要注意咱们的暗卫,实力能否胜得过太子的人。”
君无则一惊,正要问话,绯雁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进门就说,“大姑娘,已经查明了,刚刚杜姨娘院子的一个丫鬟出去了,这几天也一直是她频繁出去。”说着,绯雁将那个丫鬟的名字,在贺疏雁耳边耳语道。
贺疏雁凝眉,脸上的狠戾之色更加浓重,“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等明日之事了结,我先要清理门户!”
看着自己姑娘的狠色,绯雁和君无则也感到了一阵寒冷,心里却满是敬意,“大姑娘,绝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
将这些事安排妥当,贺疏雁心中也有了盘算,如果真像意料之中的发生一些事情,那么这次,一定要将他们翻不了身才行,不然,一有机会,这些人就会反咬一口,到时候,光是防备,永远都是处于被动局面。
晚饭的时候,父亲又对明日去铁佛寺的事情,嘱咐了一遍,母亲江氏这才听说,听到是与杜子芊一起去,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能让别人跟着吗?雁儿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还要出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好?”
江氏的一席话,又让贺相犹豫起来。
杜子芊见状,赶忙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有丫鬟跟着就行了。”
贺疏雁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母亲,你多虑了,这皇城脚下,能有什么事情呢?还是让我去吧,已经商量好了的。”
心里想到,这次,我定要让杜子芊显出原形,打消父亲和祖母对她的怜悯之情,认准她这副蛇蝎心肠。
江氏见贺疏雁执意要去,心里虽然担心得紧,嘴上却也不再多说,只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贺疏雁,饭也吃的很少。
贺疏雁知道母亲的心思,晚饭结束后,就随着母亲回到了院子里,乔生告诉她,“母亲,比不用那么担心的。二皇子已经安排好了保护的暗卫,就是很有事情,也不会吃亏的。放心吧。”
江氏迟疑了一下,这才醒过味来,“知道会有事情,干吗还非要跟着去?”她还是有些顾虑。
“我想将贺府整治干净一些。”贺疏雁脸上一片阴冷,语气凝重地说道。
想到自己将要随着秦王戍守北疆,母亲身边无人照料,如果贺府里面还是这般乌烟瘴气,那她走了之后,如何放心得下。
想到这里,贺疏雁抿紧了嘴唇,神色更加肃穆。
翌日,一个面孔有些陌生的车夫走进来,“大姑娘、杜姨娘,马车准备好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贺疏雁莞尔一笑,看了杜紫芊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时辰尚早,外面的行人很少,贺疏雁坐在杜子芊对面,懒洋洋地靠在车身上,眯着眼睛,做瞌睡状。其实,她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杜子芊。
杜子芊看起来有些紧张,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脸上的神情也是紧绷着的。
贺疏雁冷冷地瞟着她,突然说道,“今天这个日子,礼佛合适吗?我怎么忽略了看看黄历?绯雁,你查查今天初几呢?要是不适合的话,不如就改明日去。”
她的话出口,就见杜子芊身子一震,脸也瞬间惊慌起来,一下子坐直身子,“大姑娘,我看了黄历的,说是今天适合礼佛,还是按照行程,不要改日子了。”
贺疏雁只是略微睁了一下眼,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就又瞌睡起来。
绯雁知道贺疏雁是故意的,连忙回应说,“大姑娘,这个时候,我查不出来黄历的,要不停下马车,到路旁问问吧?”她也是一脸的担心,“不然,到了铁佛寺,再不能参佛,岂不是白跑一趟?”
贺疏雁为绯雁的激灵很是欣慰,脸上不由地有了笑意,不动声色地瞟着杜子芊的动作。
杜子芊更加着急了,连连摆着手,“不用算了,绯雁,我刚才已经跟大姑娘说了,我出来的时候,算过日子的,参佛不碍事的。”
绯雁并不搭理她,眸子直直地看着贺疏雁,等着她发话。
贺疏雁只是想再一次验证一下杜子芊的反应,见她如此,心下了然,微微点头,“既然杜姨娘已经看好了黄历,那就接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