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惊醒梦中人,方铭琛倏地松开环着贺疏雁的两手,“大姑娘,我早朝的时候跟贺相倒是有说过,今天来府里,只不过,来了之后,就径直来了大姑娘这里。不知道贺相会不会怪我?”他这时候是前怕狼后怕虎地,生怕娶不到贺疏雁。
贺疏雁自然明了他的心思,轻松地一笑,“现在去也不晚,父亲不是很古板之人,殿下不用如此紧张。”说完,调皮地拍拍他的脸,“放松一些,不然还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方铭琛略显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跟着贺疏雁,就朝着贺相的书房走去。
“见过贺相!”一进书房门,方铭琛赶紧施礼。
“见过二皇子殿下!”贺相看到他和贺疏雁一起进来,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到贺疏雁春风满脸的样子,知道两个人刚刚已经见过面了。
“二皇子殿下能够脱身,可喜可贺啊!”贺相客气道。
方铭琛深施一礼,正色道,“这次能够脱身,全凭贺相全力帮助,铭琛感恩之情,不能用言语表达,来日,定当厚报。”
两个人客气一番,贺疏雁含笑看着他们,直到丫鬟将茶水端上来,这才坐定。
“这番出来,殿下有何打算?”贺相问道。
方铭琛一出来,就急于来到贺府,定然是有他的主意,现在见他和贺疏雁一起过来,心想一定是已经将一些时请告知了贺疏雁,但还是问道。
方铭琛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脸上的有一些痛苦之意也一闪而过,但他这些情绪的变化都没有逃过贺相的眼,他盯视着方铭琛,等待他说话。
沉思片刻,方铭琛抬起眼,“贺相,我对于太子一案,审理可谓尽心尽力,当初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怀着一颗要彻查的心,等到查明真相,心里也曾有过波动,这些,以前都跟贺相说过。”
说这话,眼睛在读看着贺相,贺方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略加停顿,方铭琛接着说道,“可是当事实摆在皇上面前的时候,受到惩处的却是我!贺相,在大牢里的时候,我是万念俱灰,后悔不已,父皇的糊涂,让我已经心灰意冷。”
“要不是贺相和大姑娘相助,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大牢里面,也说不定会因此丧身。”
“皇上将我提出来之后,也告诉了我,有旨意要封我为太子,我当场拒绝了,他给我三日时间,让我考虑。”
“贺相,我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参与皇权争夺,所以,想着去驻守边疆,离开这尔虞我诈的皇城。”
将皇上的意思和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方铭琛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气喝下去,脸上也是一派豪爽之色。
对于方铭琛的做法,和像有些吃惊,他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二皇子殿下,你是在跟皇上赌气吗?”
方铭琛没想到贺相会这样问他,立时摇摇头说,“并无此意。在大牢之中,就已经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那你是在躲避吗?是要逃避吗?你要知道,边疆并不是修身养性的地方,面临的会更加严酷,战争、杀戮、还会有种种的不适应,你确定你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贺相的话不无犀利,他将会遇到的种种难题悉数讲了出来。
方铭琛还是一脸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贺相,“贺相,这些我全都明白,也已经进行了深思熟虑,前去戍守边疆的决心不变。”
贺相听完他的话,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殿下的志向,通过殿下的话,贺方也略知一二,以殿下的文韬武略,在边疆也是能够大展身手,成就一番事业的,我会支持你的。”
看到自己的抱负得到贺相的支持,方铭琛也不免露出得意之色,他双拳一抱,“感谢贺相支持!铭琛此番若得到皇上的恩准,定会干出一番业绩,也不枉贺相的厚待。”
接着,贺方又将边疆的一些注意的事项说与了方铭琛,事无巨细,都不忘嘱咐一番。方铭琛自是满口答应,心中的感激之情更甚。
其实,贺方明白,以现在的情势,太子虽然被废黜,但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这次被牵扯进去,二皇子再拒绝太子一位,这样的话,皇上还是会重新起用太子的。
就算太子再无能,可是有皇后以及整个国丈在背后撑腰,而二皇子方铭琛,背后无人撑腰,就算自己将女儿嫁与他,但是自己也是孤掌难鸣,现在还不如沉积下来,待日后再做打算,到时候,集聚了力量,荣立战功,得到了边疆一片土地,未来,谁会坐上龙椅,那还真说不准呢?
贺相正这样想着,只听到方铭琛再次开口说道,“贺相,铭琛还有一事,想征求贺相的意见。”
贺相拧眉,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说些什么,“但讲无妨。”
方铭琛看看贺疏雁,脸上有了一丝羞涩,“贺相,铭琛请求贺相,准许大姑娘随同前往。铭琛一定会对大姑娘好的,请贺相放心。”
一口气将话说完,方铭琛低下头,等待贺方的答复。
“原来是这会子事情,看起来二皇子对雁儿是情有独钟,始终不肯舍弃啊。不过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贺方在心里想道,但是面上还是有些低沉,“殿下,只有你的一面之词,名不正言不顺的,贺方也不可能就将小女交给你带走啊?”
言外之意,就是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能将贺疏雁带走。
方铭琛楞了一下,才明白贺方的意思,他心中一下子惊喜起来,“贺相,今晚,我就去禀报父皇,让他赐婚我与大姑娘,请贺相放心。”
“只要贺相同意,铭琛绝对会善待大姑娘的。再说,以大姑娘的心智,还能帮助于我,铭琛真是感激不尽!”说着一揖到地。
贺方慌忙扶起他来,“使不得,殿下,别忘了君臣之礼。”
看着这一双璧人,贺相是满心欢喜,诸多事宜,又不忘嘱咐一番。
“贺相、大姑娘,我想早日回宫中,与父皇将此事谈妥,这就告辞。”方铭琛得到了贺相和贺疏雁的肯定答复,就急着要去皇上那里。
贺相父女两人去送方铭琛在,正要走到门口,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前面的正是太子,他一见方铭琛和贺疏雁一起从里面出来,脸上升起一些恼怒。
双方施礼过后,他问道,“没想到二弟前来贺府,这是要走吗?”
方铭琛见他进来,有心想走,可是见他盯着贺疏雁的表情,也就不想再走了,心下道,“要走,我也要将大姑娘带出去。”
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我和贺相谈了一些事情,这会子正是要出去,遵着贺相的意思,要和大姑娘一起去街上有些事情要办。”
太子闻言,有些吃惊,贺疏雁要是出去,自己在贺府,还有什么待着的意思啊。
于是他也沉声说道,“哦,是这样啊,那请改日再去可好,我还有事情要与大姑娘谈呢。”
“不知道太子殿下找臣女有何事要谈?”贺疏雁沉下脸来,连语气都是很不愉快的。
太子一时间支支吾吾地,也说不上有什么事情,突然想起昨日之事,“我来与大姑娘说说昨日三姑娘被下药之事。”
一听这事,贺方怒从心来,“太子殿下,这个药从何而来,导致我家三姑娘神智不清,差点酿成大祸!”
太子这个时候,才知道不该说这些,但是话已出口,也不能再收回了,只能讪讪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药是从何而来,也许是三皇子,也不一定……”
他支支吾吾的话,更是让贺方生疑,紧蹙着眉头,他还是一脸的怒色,“此事关乎小女的声誉,及贺府的名誉,请太子殿下三思,如若是让本相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
太子此番前来,本想与贺疏雁好好谈谈的,没想到见到了方铭琛,这个时候,又一言不慎,闹的贺相说出来这样一番话,心里不由地懊恼起来。
“贺相这番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太子?”方铭绝瞪起眼睛,大声说道。
“哥哥不必惊慌,贺相并无此意,只是三姑娘受此侮辱,贺相必然是会查清楚的,好在三妹妹从何处得来的药,昨晚,父亲已经盘问清楚了,只是顾忌着三妹妹的名声,还未声张而已。”
“看殿下的态度,这是逼着的父亲向皇上禀报了?”贺疏雁见太子露出猖狂之态,沉下心来,重重的声音说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深意。
方铭琛不明就里,自然也插不上话,只是这个被废除的太子还在自称太子,他就有些听不下去了,“哥哥,好像你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黜了吧?怎么刚刚还听你自称太子呢?”眼里尽是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