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请大夫的金盏带着街上的一个大夫,急急忙忙地就到了贺凌韵的院子里,大夫一见这个情形,与金盏描述的基本一致,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十分。
这人眼珠一转,“夫人,姑娘是中毒了,我这里有两种药,一种作用较慢,一种是立时见效的,夫人你看给姑娘选哪一味?”
“当然是要效果明显的那个了。”地皱起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心里想着,趁着贺方回来之前,最好是贺凌韵能够好起来,不然的话,让贺方看到,还不定怎么处罚她们呢。
“只是这一副解药,价钱较为昂贵一些。”大夫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慢慢说道。
杜子芊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价钱,当下就说,“不论多贵,先给姑娘用上,别再折腾坏了身子。”
大夫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几粒药丸儿,嘱咐丫鬟给贺凌韵服下,“不消半个时辰,姑娘身子里的毒就能解除了。”
果然,服下药没多一会儿,贺凌韵就安静下来,沉沉地陷入昏睡之中。
杜子芊这时候才放下心来,叫过金盏,问道,“三姑娘这个毒,是怎么染上的?”
金盏神色有些慌张,眼神左顾右盼,不知道是糊弄过去好,还是实话实说好,半天也没有说话,最后,一横心,说道,“药是太子殿下带来的,意图是大姑娘,但姑娘让不必将下了药的茶水端给大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下去的却是三姑娘。”
金盏一狠心,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杜子芊,“奴婢端着的茶碗就是放了药的,也确确实实是端给了大姑娘,谁承想见了鬼,被三姑娘喝了。”
“难不成是大姑娘将药碗换了?否则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呢?”杜子芊拧着眉头,厉声说道。
金盏不再搭话,低下头,呆呆地站着,腿也在瑟瑟发抖。
“这个害人精,竟敢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真是可恶!”杜子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你快说,现在太子和三皇子去了哪里?”
“三姑娘一发病,开始是缠着三皇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太子也过去了,三皇子就将三姑娘推给了太子,太子叫了奴婢过去,两个人就都出府了。”金盏将看到的情形一并告知了杜子芊。
“姨娘,依婢子之见,还是想想怎么跟相爷交代吧。据她们说,老太太已经将夫人和大姑娘叫了过去,看起来是商量这件事情了,等相爷回府,可如何是好?姨娘还是先保住三姑娘吧!”金盏声泪俱下地说道。
“只有将这些事,都推到大姑娘身上,才可以保住三姑娘,不然的话,没有办法。”杜子芊打算孤注一掷了。
金盏有心相劝,可是看到杜子芊眼里的狠戾,也不敢再说,只能将话咽到了肚子里。
贺疏雁到了前厅的时候,老太太和江氏正等着她,焦急的神情浮在脸上。
“祖母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贺疏雁一脸无辜地说道。
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江氏的心算是放下了,招手让她走到身边,这里捏捏,那里看看的,她细细地打量着贺疏雁,“雁儿,你没有事儿吧?”
贺疏雁一脸奇怪,“我一直在府里,能有什么事?”
老太太这才将贺凌韵的情况,与她讲了一遍,“雁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清楚不?”
“祖母,我怎么能清楚呢?我跟两位皇子还有三妹妹,就在园子里的长廊上坐着喝了会子茶,然后,三妹妹就跟三皇子去了假山那边,后来我觉得身子挺乏累的,就跟太子知会一声,我就回晴川院歇着了。”
“至于三妹妹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贺疏雁不想掺合进去,所以对那些龌龊事,就故作不知了。
江氏放心地看着她,心里没有了一点儿紧张,“雁儿,你能洁身自好,为娘真是高兴!”
贺相也很快回府了,他到了前厅,老太太就着急地要跟他讲贺凌韵的事情,“儿啊,家里出了些事情,你听为娘跟你讲啊。”
贺方见贺疏雁在这里坐着,好像没有听进去老太太的话,“雁儿,随为父到书房来。”
临到门口的时候,可能才回过味来,转过身笑着对老太太说道,“母亲,儿跟雁儿说两句话,马上就回来。”
贺疏雁见到父亲严肃的表情,清楚是要跟她说二皇子方铭琛的事情,心里不由一紧,脚步快速地紧跟在贺方后面,疾步朝书房走去。
“这父女两个,是有什么急事啊?”老太太在身后念叨着,只听到江氏在安慰她。
“雁儿,那张纸上的事实已经在市井间传扬开了,这件事办的漂亮,雁儿,为父真是佩服你!”何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都是宠爱。
“父亲过奖了!”贺疏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大主意还是父亲出的。”
“为父刚刚得知,皇上已经知晓了,好像是心有所动,知道自己错怪了二皇子,现在已经将二皇子从大牢里放出来了,正在皇上那里,具体谈的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贺方有些兴奋地说道,“不过,雁儿,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贺疏雁一听,心里一直纠结的问题开始明朗,不由地高兴起来,“谢谢父亲!只要有消息说皇上得知坊间流传的事情,那就是好征兆。”
“主要是雁儿你这次的安排太过迅速,让对方措手不及,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时候,被当头一棒,毫无喘息的机会,皇上自然会知晓。”贺方不住地夸赞道。
“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吗?”贺疏雁问道。
“接下来就看二皇子如何行动了,现在咱们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估计明天,就有消息了,雁儿,你可以踏下心来,不用担忧了。”贺方深信自己看人的准确,对与二皇子,他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还有,不管消息是好是坏,明天如果方便的话,你都要去探望一下二皇子,或者邀请他到家里,毕竟这孩子的母亲早逝,就让你母亲带为洗尘吧。”贺方的心思极细,事无巨细地安排着,“一会儿我会告诉你母亲的。”
两父女又谈了一会子,贺方突然想到老太太的话,“雁儿,刚才你祖母说的是什么意思?”
贺疏雁不想多说,觉得说多说少都不太好,就我微微笑着,“父亲,你还是听老太太给您讲吧。”
说着,两个人就出了书房。
现在的贺疏雁,一身轻松,连脚步都是轻盈的,一脸笑意地走进大厅,江氏首先注意到了父女二人的表情,“雁儿,有什么喜事吗?”她忍不住在贺疏雁的耳边问道。
贺疏雁莞尔一笑,“母亲,哪里来的喜事!”说着,嘴角上扬的更加明显。
江氏瞅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心里暗暗思忖,“如果没有喜事,这表情,跟刚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母亲,刚刚你要跟儿子说什么事情?”贺方问道。
老太太滔滔不绝地,将贺凌韵的事讲与了贺方,“你赶紧管管,这成何体统,要是传扬出去,贺府的脸面何在?你堂堂的丞相,该如何在人前立足?”
一听这些,本来笑容满面的贺方,脸上顿时一僵,皱着眉头,对下人喝道,“去将杜子芊叫过来。”直呼其名,这在贺府还是第一次,贺相已然是勃然大怒。
小厮们不敢怠慢,一溜小跑着就去通报了。
贺凌韵还在沉睡中,杜子芊瞅着她,心中还是一派愤然。
“姨娘,相爷唤你去前厅。”小厮气喘吁吁地来报,神情也是非常凝重。
杜子芊心中一紧,没想到今天贺相这么快就下朝了,她轻轻拍拍贺凌韵的脸,“韵儿,醒醒,快!醒醒!”
贺凌韵已经服下了解药,两种药物同时作用,她根本听不到杜子芊的呼叫,兀自沉沉地睡着。
没有办法,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赶紧与小厮相跟着,往前厅走去。
一进门,就被厅里面严肃的气氛吓到了,怯生生地走到里面,施礼道,“老太太、相爷、夫人!”
“杜子芊,你是怎么教育的韵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贺方大喝一声。
惊得杜子芊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慌张地抬起头,“相爷,你要为韵儿做主啊,她也是被人陷害的!”杜子芊凄凄惨惨地开口说道。
“在自己的府中,还能被什么人陷害?都是你平时教育不够,才闹出今天的笑话,这要是被太子和三皇子传扬出去,你说,韵儿还怎么嫁人?”贺相还在声嘶力竭地呵斥着她。
“韵儿确实是被人陷害所致,不然,她怎么可能自己喝下那种药?”杜子芊一口咬定贺凌韵是被人陷害的,“韵儿只是在园子里游玩,开始也不知道两位皇子来到了府里,怎么及如此凑巧的,韵儿到了,两位皇子也到了。……”
一听杜子芊的话,就知道她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