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方铭贤来到了父皇的宫中。大太监前去通禀,“皇上,二皇子请求见驾。”
“宣!”皇上沉声说道。
方铭琛大踏步地走进来,跪倒在地,“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说话,赐座。”皇上一招手,就有宫女搬过来一把椅子。
方铭琛坐稳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沓子纸,认真地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要禀报太子一案的审理结果。”
“可有结果了?”皇上饶有兴致地蹙眉问道,“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能够有了结果,固然是好。速速给朕讲来。”
“父皇,太子纠集三大营的士兵,假扮劫匪,已经查明,确有其事。”方铭琛抬眼看着皇上,清晰的语调说道。
皇上叹一口气,略微沉思一下,“这个太子,这是意欲何为呢?”
“皇上,太子召集这些人假扮劫匪,其实也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贺相之女贺疏雁,太子殿下之前曾经对这个姑娘有意,并向贺相提出了求亲之意,无奈被贺疏雁拒绝。”
“于是听从了手下的主意,纠集三大营的兵士,扮作劫匪,欲在赏花宴的现场,将贺疏雁劫持,然后趁势污了贺疏雁的身子,让她不得不从了自己。没想到的是,当时又有另一路马匪出没,将贺疏雁的马车截获。”
讲到这里,方铭琛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皇上,给他一个接受的时间。
皇上闻言,饶是见多识广,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的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之事。他皱眉问道,“这位贺家大姑娘,能有什么惊天美貌,让一个堂堂太子失魂落魄,做出如此举动?”
“贺疏雁此人心思缜密,胆识过人,在被劫持的路上,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庶妹,找准时机,跳车逃命。”方铭琛并没有回答皇上的问话,而是丝毫不带感情色彩地接着讲道。
听到这里,皇上也免不了频频点头,“临危不惧,还真是一个少见的女子。”
“她们跳车蛰伏在草丛中之后,幸而遇到了清剿马匪回来的卫队,才得以救出。可是,父皇,第二天,皇城就传出贺疏雁被劫的流言。”
见皇上眉头蹙得更紧,方铭琛再次住口。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一切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贺府大姑娘?”皇上龙颜大怒,对着前面的桌子,一掌拍了下去,桌子上的茶碗被震得晃晃悠悠,叮当乱响,“这些流言蛮语,难道又是太子所为?”
“儿臣原本也是想,太子见一计不成,这才又心生一计,发出消息,造成贺疏雁名声败坏,想等贺疏雁被劫的消息传出之后,他再向贺府提亲,做出关爱之意,从而将其据为己有。”
“可是,父皇,儿臣想错了,太子殿下虽然是一手策划了这些事,可是,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切。”方铭琛的语气显得激动起来,面上的表情也更加凝重。
方铭琛讲到这里,不敢有一丝的马虎,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因为这些事情一旦亮明,他就处于了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此话怎讲?你尽管继续说完。”皇上见他这样,一心要知道结果,因此不断催促着。
太监端过来一盏茶水,将之前的换掉,方铭琛接过一盏,慢慢喝下去,略待片刻,这次接着说道,“父皇,现在是出现了两路马匪,而且都是被扮作的,并不是真正的匪徒。”
正说到这里,大太监进来,在皇上耳边耳语道,“萧贵妃求见!”
皇上一皱眉,“就说我跟二皇子在谈论国事,让她回避。”
“皇上,萧贵妃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与皇上,非要见驾,我也拦不住。”大太监面露难色。
“臣妾见过皇上。”萧贵妃的声音传来。这个萧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一直是无所顾忌,不过皇上对她,倒也从没有惩罚过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
见到方铭琛在这里,萧贵妃的眼里忽然凭空多了一抹戾色,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了。
“皇上,刚刚臣妾听到外面有一些传言,说皇宫之内,兄弟互相残杀,各个皇子都是暗中争斗。现在,百姓心中惶恐,生怕这些争斗会带来战争,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皇上,听闻这些,臣妾也是惶恐不安。这些传言是否真切,切不可知,但是,当真是不利于社稷大业啊!所以,臣妾慌忙前来,告知陛下。请陛下三思。”
方铭琛眼里一片惊异,心中暗忖,“萧贵妃一定是听到风声,明知道我来这里禀明案情。不然不会如此惊慌地前来这里。她这一番话,真真是敲打皇上的用意啊。”
皇上似是有所在意,但只是片刻的迟疑,就沉声说道,“朕知道了,你切退下。朕心中自有定夺。”
萧贵妃好似威胁的眼神掠过方铭琛,不再多说,施礼退下。
经过萧贵妃这一番话,方铭琛心中也有了一丝犹豫,盘算着是否该将事情的真相全盘道出,“按照萧贵妃刚刚讲的这些,自己将这几个皇子全都质证,会不会引火烧身?”
“我儿接着道来。”见他慌神儿,皇上脸上有些疑惑,催促着说道。
“父皇,儿臣惶恐!”方铭琛低下头,小声说道。
“不必顾虑,只管讲来。”皇上知道他是对事实真相的陈述有了自己的顾虑,也就连忙说道。
话已至此,方铭琛横下了一条心,接着说道,“父皇,那日,若不是贺家大姑娘急中生智,想出了在府里大摆筵席,高调接风洗尘,让流言不攻自破,说不定那个时候,就被深陷世俗的流言之中。”
“而且,当时那些流言传播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很明显,就是有人特意安排了这些,在市井之间投放了大量的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皇城遍传。”
皇上脸上的惊疑之色更甚,“这些,与太子可有关系?”
“后来的事情,已经不是太子能够掌控的了的。”方铭琛答道。
“太子之意,无非就是想通过贺大姑娘,从而结交贺相,以期贺相的支持而已。后来一再出现纰漏,计谋并没有得逞。不过,其结党营私的想法,昭然若揭。”
“那么,你所说的另一个背后的推手,又是谁呢?”皇上已经对太子的事情明了于心,然后开始关心另一个人。
“太子只是自己行事,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所想到的事情,也有人一直都在觊觎。我这次查案当中,这些人设置了重重障碍,举步维艰,开始的时候,线索尽数被毁,包括当时战俘营的记录,都拿不到。”
这个案子,涉及皇权纷争,自然会很难查明,这些皇上自然也明白,各位皇子暗中的小动作,也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只是没想到如此复杂,“查案如此艰难,为何不上奏与朕,也好助你一臂之力。”皇上关切地说道。
“父皇,既然父皇将此重任教育儿臣,儿臣只想尽快破案,不想再给父皇添加烦恼,所以并未惊扰父皇。在此期间,贺大姑娘也帮了很大的忙,案子才能够出现柳暗花明之境,豁然开朗。”
“父皇,查案当中,有一副将险被暗杀,对方显然是想杀人灭口,幸被偶然救下,送至儿臣之处,据他的交代,儿臣才看明了事情的真相。而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被父皇禁足宫中,这些,断然不会是他所为。”
稍一停顿,见皇上还是耐心倾听之色,方铭琛接着说道,
“劫持贺大姑娘和背后散布流言之人,正是同一人所为,目的又有一个:皇权!”
方铭琛将皇权二字硬生生挤出来说道,神色更加凝重,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皇上抬眼看着他,心中可以说是百味杂陈,皇权对于这些皇子来说,确实是最大的诱惑,自古便是。而今这些事情落到自己面前,他不免也是有着一些惊慌,毕竟那个皇子收到惩处,都是自己的骨肉,为了一己私利,造成这样的恶果,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你且说说,那个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皇上沉思片刻,迫切地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方铭琛心中莫名地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将语调放缓,“父皇,那只背后之手,来自三皇子方铭贤,四皇子也参与其中,暗中帮助。”他将手中的材料推给皇上,一脸决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