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雁细细浏览了一遍,心中就已经有了底数,她闪身进入了操作间,赶紧忙乎起来。
“已经调配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好不容易将原料调配出来,她走出了房门,直了直酸软的脊背,说道。
君无则他们也就走进去,接着开始下面的工序。
贺疏雁在大厅里面,看着挑选面膏的人们,漫不经心地端着茶盏品着,清澈的眸子在四周逡巡一番,面上神情平静淡然,似乎这一切跟她没有任何联系。
客人们也就当她也是一个顾客,有的没的看上一眼,皆是过眼烟云。
“绯雁,咱们走。”转而贺疏雁面上一顿,眉目之间带上了一丝冷意,她低低的声音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好像被芒刺扎到的感觉,她起身,就想赶紧回府。
绯雁一愣,也不敢多问,赶紧出门招呼车夫,“现在日头快要下去了,大姑娘,叫上君无则一起走吧?这个时候,也好放心。”
“皇城脚下,能有什么事情,我自有分寸的,不要叫他了。”贺疏雁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车子在大街上走的,倒也没有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看快要到贺府了,绯雁不由地放下心来。
“绯雁,你看那是不是赵嬷嬷?”贺疏雁这边的车帘一直掀开着,她拧着双眉,远远地向前眺望道。
“看着是有几分相像。”绯雁说着又探出头去,“车夫,前面的人是不是杜姨娘院子里的赵嬷嬷?”她也有些看不真切,随问着车夫。
“正是赵嬷嬷。”车夫答道。
“跟上她,看她去哪里?贺疏雁让车夫在前面停车,她和绯雁就下车去了。
“你驾车回去吧,我们在赵嬷嬷后面看看。”贺疏雁说道。
车夫面露难色,“大姑娘,我还是跟着吧,这要是万一有个啥事的,也好有个照应。”
“你回去吧,贺府的马车在这里,自然是很招摇的,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况且,我们也不去别处,自然没有什么危险。”她执拗地说道,话里面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知道怎么回事,贺疏雁心有有着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亲自跟上去一探究竟。
车夫和绯雁都很无奈,但是也不能拂逆了她,车夫赶着马车,慢慢回去了贺府。
赵嬷嬷脚步匆匆,在前面疾走,贺疏雁和绯雁跟在后面,距离并不太远,刚好能够看得清楚,“这里好像不是杜府的位置啊?”越是跟着,贺疏雁心中,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越加明显,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来到街角转弯处,赵嬷嬷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街道,这里面无处藏身,贺疏雁和绯雁就停下来脚步,远远地盯着。
没想到的是,已进入这个胡同似的街道,她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猛然间脑袋被重物击中,眼前一黑,两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方铭琛刚刚处理完公务,心情大好,正在街上优哉游哉地闲逛着,瞧着夕阳无限好的街头美景,索性大踏步的一路溜达,就要去胭脂醉看看。
“殿下来了,贺大姑娘刚刚才走。”赵氏嘻嘻笑着,对二皇子说道,今天再看二皇子,她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就要成为他们掌柜的人,怎么就越看越觉得喜欢得紧。
正要调笑几句,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见到方铭琛,一下子跪倒在地,“殿下,我刚刚看到了贺府的大姑娘,在前面的一个胡同里。”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神色慌张。
方铭琛一愣,身子不由地一僵,厉声说道,“快快讲来,怎么了?”
“刚刚看到的时候,她和丫鬟还在往里面东张西望,等我跑过去想打招呼的时候,竟然看不到人影了,奴才觉得蹊跷,就赶紧过来禀明殿下了。”小厮紧张地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深深地喘着粗气,看起来是跑着过来的。
“快带我去!”方铭琛脸色一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寒冷,身形一闪,就朝前面奔去。
这个时候,贺疏雁已经清醒过来,她感觉到了头上的疼痛,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时之间还回不过味来,尽力思考半天,才想起自己被人劫持了。
“绯雁,绯雁!”她使劲叫着绯雁的名字。眼睛四处张望着。
一会儿,眼睛就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她想动一动身子,发现手脚已经被捆住了,动弹不得。
“大姑娘,我在这里。”绯雁也醒了,就在她旁边,寻到贺疏雁的位置,慢慢地移动过来。
这个时候,可能是听到了她俩的声音,有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盏油灯。
贺疏雁对着绯雁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清醒的样子。
“你说,非要让咱们绑了这两个人,看着这装扮,断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你说这要是有人找到这里,咱哥俩的性命难保啊。”其中一个人说话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担忧,隐含着怯懦。
贺疏雁眼睛微眯着,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两个人,看到刚刚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的人,他的眼睛不断地来回游移着,面上也是闪着慌乱的表情。
“这种地方,神仙能寻到?你不用担心,平日里没有人到这里来的,人家说了,就让咱们关上这俩人一晚上,怕什么!明天咱们就能够拿到银钱了,到时候,就可以去醉仙楼好好玩乐一番了。”高个子的人说话尖里尖气的,一看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儿。
“哎!哎!你们两个人,赶紧醒一醒!”高个子用手中的棍子,轻轻地捅捅绯雁的胳膊。
他们只是为了拿钱,见这两个人迟迟没有醒来,自然也是心急,生怕出了人命。
贺疏雁装作悠悠醒来的样子,挣扎了几下,看着他俩,身上顿时有了一丝颤抖,连说话都颤动了声音,“你们,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贺疏雁一脸的惊恐,一双眸子不断地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将我打昏,难道就不怕被杀死吗?”
她已经详细观察了这两个劫匪的情况,看他们穿着粗布衣服,形容猥琐,而且并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已经断定他们只是街头的混混儿,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只要过来今晚,明天一早,就放你们走,只要你们乖乖地听话,就没有事情。听到没有!”高个的人一边糊弄一边威吓道。
贺疏雁连忙装出慌乱的样子,连连点头,“我们不会闹腾的,但是,你们得了多少银两?我们也有的,现在放了我们,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银两,而且,还会保住你们的性命。”
见他们脸色微变,出现迟疑之色,贺疏雁又接着说道,“你看,我们两个弱女子,两位大侠就高抬贵手,先将我们的双手松开,怎么我们也跑不掉的,何苦这样?”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自知她们这样弱小,也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矮个子的人上前,将她们手脚的绳子解开。
“你们说,明日的时候,能得多少银两?我加倍给你们,现在就跟我回到府里,立时兑现。”贺疏雁揉着被绑的酸麻的手脚,绯雁扶着她,起身坐到一张木凳上,还不断地跟绑匪开导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问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万一你要是跑了,我们朝谁要银子去?”
“你可以先派一个人去府里,拿到银子之后你在放我们,这样不是万无一失?”贺疏雁接着劝导。
她们在这里说着,方铭琛也正在心急如焚地快速飞奔着,他几乎要穿越整个京城,在小厮的指引下,走街串巷,细细查找,要不是怕对贺疏雁的名声造成伤害,恨不得将整个京城的巷子翻个遍。
谁要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暗下狠心,方铭琛加快了脚步,心里暗自祈祷着贺疏雁能够安然无恙。
贺疏雁全心劝道着绑匪,并不知道有人在为她心急,只是担心家人会挂记自己,甚至杜子芊母女肯定也在焦急地盼着天明的时候去她的院子找她吧。
心里想着这些,她嘴里劝说的力度更大,“”两位大哥,你们好好想想,到底哪些划算一些,我可以承诺给你们十倍的银子。拿着银子,你们随便找一个地方,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这样的买卖,还不想做吗?
“我们也是讲义气之人,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人家找我们在前,你说在后,我们不能只听你的说辞。”矮个子的人说道。
“你们就是为了银子才做这些的,干吗要推辞呢?谁给的价钱高就给谁做,买卖吗?就当如此的,干吗那么死板地讲什么义气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