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
并不黑,也没什么血腥恐怖,我正坐在后排的车上,小张在前面开车,正对小兰抱怨:“以后别冒冒失失地跟别人出去,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傻姑娘?”
“你找死呢,谁傻,她是我打小的闺蜜,怎么卖了我?“
“喔,人家说这里有意思,你就巴巴来了,还把自己给吓着了,你说好歹也是学心理的,跟着冷哥沈哥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小张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抓起一瓶矿泉水正要喝,被小兰一头敲中:“还说呢,刚才死死抱住沈哥的是谁?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也是够丢人的,这还是假鬼,真鬼还把你给吓死,晚上上厕所……”
“行了行了。”小张满脸张红地呵止。
小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小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冷萱低头看着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凉凉的触感,让人很舒服。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我怔怔地看着冷萱,车外的光一缕缕地在她脸上闪过,长长的睫毛打着光,就像淡如常水的日子,让人安然又安心。
“冷姐。”
我张口,握住冷萱的手,冷萱的手很温暖,就像现在的情形,我们在阳光底下,会享受生活,会为琐事争吵,很碎屑的温馨着,可是……刚才实在太真实了,让我不能不问。
“冷姐,刚才……刚才……”我结结巴巴说了几句,见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我。
“咋了?沈哥?你被吓着了?”小张回头,脸上浮出得意的坏笑:“你看我,不过是骷髅,我就当是打了个梭子,现在可是好端端的。”
小兰则左瞧瞧,右瞧瞧:“沈哥,你脸色很差,刚才做了个什么噩梦,看把你给吓的。”
冷萱没吱声,只是把手握得更紧了,轻声道:“小沈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咽了口唾沫,轻轻道:“咱们现在是刚刚下山吗?”
这话出口,众人面面相觑。
“沈哥你咋的了?”小张抻着脖子,忽然伸出手摸我的头:“乖,你咋了这是?不会真被吓着了。”
我不想说,筹谋了半天,试探道:“是不是小兰上次被吓到了,所以咱们又到了那个雾山,驻扎了一夜,发现了一个骷髅,然后回来了,对吗?”
众人用白痴的眼光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咱们在下山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一队人,他们说丢了队员,联系不上,想上山找找。”
众人一起摇头。
“你做的梦吧,沈哥。”因为没开空调,小兰有些热,抓起扇子不停扇着:“哪里遇到人了,咱们不是安安静静下了山?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啊,更没遇到什么驴友。”
我看向了冷萱,冷萱点头,眸光里若有所思,问:“与刚才的梦有关系?小沈你做了什么梦?”
我眨了眨眼,摆手道:“不提了,能醒过来就好。”说着,把头靠在后排上,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如释重负,******,这什么破梦,吓死老子了。
“开空调,小张。”
意识到是做梦,我忽然欢喜起来,催着小张开空调,小张“啪嗒”把空调打开:“据说人在空调环境里生活,对健康不利。”
“去你的,想省电钱就直说。“小兰拿着矿泉水瓶“砰砰”地敲着小张的头。
“哎呀,敲坏了你赔。”小张忽然发作,随手抓起瓶子,“邦邦邦“敲小兰,两人打成一团,不妨前面忽然拐出一个大卡车来,直直冲着我们来了!
“啊——”我忽然大叫一声,头皮发炸——
在那个楼房里,恶灵曾经告诉我,我们因为出车祸全死了!
全死了!
小张和小兰的鬼魂不知道飘到哪里了,自己生前冤孽太多,被那个苏姑娘做的小地狱给吸过去了?
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而那个刘导游的旅游团,其实也都是死人?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便见那个大卡车直直地碾压过来,随着几声惊叫,我们的车翻滚起来,一下掉入了沟里,我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沈?”
再次睁开眼,则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腿上做了包扎,病床前,则坐着小张小兰,耷拉着脑袋,冷萱正摸着我额头,跟站着一位女大夫说话。
“这是哪里?”
我一下坐起来,只觉得浑身被碾压过了似的,然而这一切外伤并不足道,关键是自己的精神,就像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现在空耗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
“沈哥,对不起。’小张扶着我的胳膊,他的脸上也有伤,不过人倒是活蹦乱跳的,满脸都是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刚才跟小兰打闹,结果出了车祸,我们俩断了腿也罢了,断腿居然是你,真的不好意思,我真想砍断我的腿,给你续上……”
“行了行了,你能说点智商正常点的话不?”小兰一脸地不耐烦,过来道:“沈哥,都是********,这锅我不甩,你在病房这几个月,我伺候您,对不起了,真没想到那卡车直直就冲我们来了,要说小张的技术还是可以的,谁知道……唉,不说了。”说着,她拍了拍我的胳膊道:“我去给你买饭。”顿了顿又道:“医药费小张出,并且负责每天去咨询所给你打扫卫生三个月。这样行不?”
小张“啊”了一声,不停地挠头,把脸上的纱布都抠破了,想反驳,却又不敢说什么。
“行。”我忍俊不住,拍着小张的头道:“三个月太便宜这小子了,至少一年,替我包内勤,就当我一年的亲兵吧。”
“不会吧……”小张苦着脸:“沈哥,白大夫说了,你这也不是特别严重的腿伤啊,不需要一年吧。”说着,求助似的看向冷萱和那个大夫道:“喂喂,冷姐,对不对?”
冷萱笑着看了我一眼,正要说话,她对面的大夫开口道:“确实是这样,大概一个月就能养好了,住院的话,也没不太长时间。”
说着,拍了拍冷萱道:“老同学了,放心。”对着我摆摆手,转身而去。
冷萱这才转过身来,在我床上坐下,抚慰地拍着我的手:“你放心,老同学是这里的骨科主任,小沈你的腿很快会好的……咦?小沈,你怎么了?”
这话出口,小张也抬头盯着我,唬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了?沈哥,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说话,或者说,我说不出来了。
那个大夫……那个大夫……是刘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