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搬走吗？”
王队见我执意不走，对唐成提议，宅子里连续死人，还敢住在这里的人可不多，尽管是亲人，可也晦气不是？
“都是我女儿，有什么好怕的。”唐成淡淡地回绝。
王队只得由他了，不一会儿，小李检查完尸体，过来汇报的时候，跟我的结论是一样的——心脏病复发，屋中出了在场的证人，没有其他人出现的脚印，而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互相佐证，案发之时，谁都不在唐玲的房间里。
王队听完之后，又着重盘查小赵，问小赵当时做什么，离唐玲的房间有多远等等。
小赵神色十分古怪，眼圈红肿，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可是却也老老实实回答了：“唐玲出事的时候，我正在楼下洗澡。'
王队对老许他们是个眼色，不一会儿老许汇报：“痕迹科的同事证实了，在昨晚凌晨左右，确实有是用过的痕迹。”
王队厅听了这话，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别墅里的光不暗，映在他的脸上，却有些晦暗不明。
“走吧？”临走前，他再一次劝。
“队长，这案子早晚是要破的，对吧？”我摇头。
王队点头。
“这就是了，既然发生了这么多案子，我又正好在这边，这是找出真相的好机会。”
“可是冷大夫……”
“她是关心太过。”我截住王队的话，执意道：“死了这么多人，我必须也有责任，找到嫌疑犯的杀人证据。”说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程丽，且不说弄不清真相，我于心难安，若不找到那个“鬼”，这辈子怕摆脱不了幻觉了！
王队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头，道了一声：“你啊——”便再也不说什么，带人而去。
屋子里忽然沉寂下来，小赵一言不发地回了屋子，唐成转身进了自己的工作间，程丽看了我一眼，正要回房，我忽然开口：“唐夫人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程丽转过身，阳光映照她的脸，眼眸却看向了别处道：“这是我的家，我干嘛离开？”
“可是昨夜你说鬼杀人之类的。”我盯着她躲闪的眼。
程丽一下低了头，轻描淡写：“因为一个接着一个死人，我有些崩溃罢了。”说着，转身上楼。
我静静地站在客厅与饭厅的交错处，无言。
我用了特殊的格式盘，恢复了程丽的电脑，电脑上基本都是存放着电影和小说，电影都是一些爱情电影，如《简爱》《傲慢与偏见》《廊桥遗梦》之类的，小说则是一些总裁文。
历史访问记录当时就被唐玲清除了，这个光盘只能回复格式化失去的内容，电脑主人的人为删除却不能恢复。我翻了翻，并没有任何结果，只得放了了。
“沈哥，找个能结婚的对象，可真不容易，我想要真爱。”
少女的话盈盈在耳边，我皱了皱眉，走到卫生间，用清水破了自己的一脸，这才感觉稍微好些了。
此时手机忽然响了。
“小沈，你为什么还在哪里？”冷萱的声音。
“调查案子，怎么能离开？”我道。
“可是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冷萱的声音在发抖：“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而且都莫名其妙的，程丽已经疯了，却找不到杀人方法，我怀疑……’
“鬼杀人？”我替她说了出来。
冷萱不说话了。
“我起初也觉得不信的，说起来真有些不可思议……”许久，冷萱的声音干涩地传来，让一个心理师相信鬼并不容易，然而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我动了动嘴唇，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只道：”冷姐，现在退了，以后就没路了。“
冷萱在那边沉默半晌，说了一个字：“好。”
我吁了口气，关了手机，手机的镜面随着光渐渐暗淡，慢慢地映出一张脸——
不是我的。
……
中午程丽做了饭，送到了我的屋子里来，见我在翻看唐玲的电脑，犹豫地问道：“沈警官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没有回答，转过身来。
“沈警官。”程丽似乎欲言又止。
“师姐请说。”我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手里敲着桌子，只恨自己催眠能力的消失，现在无从发现真相，反而被“真相”埋了。
程丽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捻着衣角，不说话。
这样的动作，颇有小女儿气，这样的举止，与我记忆已经完全两样了，物是人非事事非，人生最残酷的，是见证毁灭的过程，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暴躁，摸了一把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随口问道：“唐先生呢？”
“他跟着警察走了，说是看看莉莉的尸体。”程丽抬头，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
我点头：“他是个好父亲。”
“嗯。”程丽轻轻答应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找理由旁敲侧击，忽见程丽抬头：“沈警官，其实我看出来了，你觉得莉莉她们是我杀的吧？只不过一直找不到证据，所以才会含糊着。”
我一怔。
程丽见我的神情，神情越发苦涩：“都说我是被鬼附身，然后那几个孩子都死了，鬼是不是真的附在我身上杀人了呢？”说着，神色渐渐变得惊恐。
我不答。
我能确定凶手，却不能确定凶手的杀人手法。
莉莉死的时候，程丽虽然在，可是没有碰过莉莉的那杯子。
姗姗死的时候，程丽也在，可是巧克力是冷萱给的，在此期间，也没见程丽碰过那巧克力盒。
唐玲死的时候，程丽正与唐成在一起，没有杀人时间。
能解释这个的，也只有鬼杀人一条了……
“如果是鬼呢？你知道她能力很大的……”程丽的身子开始急速颤抖起来：“我没想到惹到了她，唤醒了她，现在她来了，会杀掉我们所有人的，我知道。”说着，忽然掩面哭泣起来：“都是我不好，我太贪财，不该……”
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
我一动不动地听着，待她哭够了，轻轻问道：“唐夫人，你说贪财是什么意思？”
程丽的那个梦——是关于捞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