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欧阳少川的失措，还是粟薇薇的震惊，Eric依旧面不改色，右手掌搁在餐桌上，“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的住处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致幻药物？还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接连21次出现在段绮云住处，据我所知，你们并非情侣。”
“我……”欧阳少川涨得脸色通红，迟疑了许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Eric拿出来的证据，每一样都那样清楚不容置疑。就连粟薇薇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多资料。她也看向欧阳少川，心情非常复杂，不管凶手到底是不是他，至少，欧阳少川跟这件案子撇不了干系。
Eric：“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解释不清楚，你就去跟警方解释吧。”
说完后，他站起来往包间外面走去，粟薇薇一怔，也连忙起身跟着他出去。
他走到包间尽头的休憩露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夹了一根放在嘴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点上火，一阵淡淡的香烟气息传来，竟不像是平常吸到二手烟那样难受，带着一种清淡的薄荷味……
粟薇薇不吸烟，对烟草也没有研究，只是眼下看到Eric抽烟的姿势，优雅中透着一种熟稔，一看就知道烟龄不短。只是，以前她从未见过纪程然抽烟，哪怕在他最困惑的时候，也从未抽过烟。
“那个……凶手真的是欧阳少川吗？”
Eric吐了一圈烟雾，声音平静：“不是。”
两人静默片刻，Eric忽然回头望着她。璀璨阳光下，她长发披肩，脸愈发显得瘦削小巧，脸色略显苍白，眼底下的青影清晰可见。穿着湖绿色棉麻连衣裙，衬得她整个人单薄而冷冽。
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依旧炯炯有神，还透着一丝纳闷和不解。
“身体好了？”
她一愣，很快就反应他在说什么，讷讷点头，有些急促地避开他探究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Eric看她的眼神就显得特别诡异，那种仿若已经将她看透的犀利眼神，多次让她心头大震，油然而生出一种恍惚和错觉，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粟薇薇定了定神，将那些多余的念头从脑海中摒弃。五分钟匆匆而过，Eric掐掉烟蒂，迈步往包间里面走去。欧阳少川维持着他们刚才离开时坐着的姿态，看样子甚至连动都没动过，Eric进来的时候，欧阳少川立即抬眸望去，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到底是谁？”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五分钟的时间里，他虽然无法离开，但手机在他身上，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联系外面的人。
事实上，欧阳少川也的确这样做了，只是当他电话打出去之后，得到的答案却让他无比震惊。
Eric身上还携带着一丝丝淡香烟味，拉开椅子缓缓坐下，“怎么？跟你的同伙联系过了？”
欧阳少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他眼睛猩红看了Eric一眼，又将目光射向粟薇薇，被他那种类似于亡命之徒的眼神盯在身上，粟薇薇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心里有些打鼓。
“那你呢？你又是谁？”
粟薇薇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是警方的人，调查罗定遇害真相。”
毫不意外，望向她的眼神，顿时变得讽刺。
粟薇薇不以为意，她混进盛世集团已经有几天，不但罗定的案子没有查到，反而又出现了卢思思的遇害案。可惜两场案件都以自杀案呈现在众人面前。警方接洽之下，除了一些疑点之外，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所以这次Eric能够在最短暂的时间里搜集到证据，粟薇薇怎么也会把握这次机会，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
“少川，我知道你喜欢段绮云。”粟薇薇突然开口，直视着他猩红可怕的眼神，“但是段绮云爱的人是吴维，所以你只好经常在她眼皮底下出现，不断在她面前制造存在感。我想，你之前肯定已经跟她表白过，被她严词拒绝了，对不对？”
他冷哼了声，没应声。
粟薇薇继续说：“销售二部的工作人员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职员在吸毒，是因为工作压力也好，无法抵挡毒品诱惑也罢，你和段绮云也一样吧，你们都有吸毒史，尤其是你……”
“你们到底想怎样？”欧阳少川梗着脖子，脸色阴鹜，突然冷笑：“就算我喜欢段绮云又怎样，死的人是卢思思。”
“因为段绮云最恨的人就是卢思思，她不止一次地在你面前，向你抱怨卢思思的阴险恶毒，甚至跟你抱怨，卢思思破坏了她跟吴维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在吴维和卢思思交往之前，吴维跟段绮云就已经认识，并且关系暧昧。后来进了公司之后，吴维又迅速搭上卢思思，段绮云不甘心，千方百计插入他们之间的感情……”
“小姐，你在写言情小说吗？”
Eric冷冷扫了他一眼，抢过他们的话头，“卢思思死亡当天晚上，你出现在她的宿舍里，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总裁先生，我和她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平时下班串串门那也是常有的，我跟其他同事都有这个习惯。当天晚上我是八点左右到的，八点半不到就走了。之间我们就是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跟她讨教一下工作上的事。”欧阳少川眼睛一眯，嘴角突然浮现一丝狡猾的笑容：“当天与我一起去的还有赵伟，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他。”
“赵伟已经招了。当天晚上你们喝的花果茶是你泡的吧？”
不待他回答，Eric已经率先说道：“当时卢思思正准备泡茶，是你以开水太烫怕烫伤她的手为理由，之后自然而然接过了泡茶的工作，而赵伟则催促卢思思去拿点心。在那段时间里，你在她的茶杯里下了大量的致幻药物。因为卢思思同样吸毒，她的五感已经被毒品侵蚀得差不多了。所以在喝下掺有药物的茶水时，不但没有觉得奇怪，反而下意识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