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程然听了她们几个提供的线索外，眉宇皱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拧在一起，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查不出来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粟薇薇把他拉到阳台边上，目光隐露担忧，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他。
纪程然偏头瞟她一眼，冰冷的眸光渐渐转柔，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想透了，我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举办毕业聚会的时候向段小柔下毒……难道ta在平时的校园学习中找不到机会？”
粟薇薇心头一震，被这个消息轰得有些迷糊，“真的是有人蓄意下毒？”
纪程然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有心自杀的人，绝对不会精心装扮前来参加毕业舞会，或者就算段小柔因为学校一些原因，故意选择这个日期，通过结束自己的性命向学下或者某个老师同学报复，但她绝对不会在刚刚还跟同学约定放假后要干的事，另外还有一点，她跟何西悦一起去洗手间时毒发晕厥，如果她真有心自杀的话，怎么会选择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氰化钾虽然致命，可若是抢救及时，也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粟薇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到底是什么人蓄意下毒？这个人跟段小柔私底下有仇恨纠葛，还是根本就是没有目标地故意害人。另外，下毒的人也不一定是同学和老师，这个会场是跟酒店管理租来的，来来往往有不少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服务生，会不会是外人干的？
她将这个想法跟他说了，纪程然摇摇头，“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外部人员，不可能逃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换而言之，他的意思是，能在段小柔杯子下氰化钾的凶手，只有是她最亲密的人。
而据刚才笑笑她们几个说的，当时跟段小柔在一起的，除了粟笑笑之外，还有何西悦、彭军，顾晓楠以及杜佳佳，这几人都是段小柔的室友兼好友，感情自是不必说。
粟薇薇脑海里依次掠过这几个人的身影和面孔，心头一凛，难道蓄意杀害段小柔的凶手，就在这几个人当中？
纪程然迈开长腿往里面走去，粟薇薇连忙跟上去。此时，刚刚还聚在一起的师生们已经全都去了医院，段小柔生死未卜，始终牵动着他们的心。只剩下几个同学在打扫现场。
锐利目光在现场搜寻了一阵，纪程然缓缓走进正在扫地的何西悦，轻轻跟她说了句什么，何西悦放下扫把，转身跟着他走到阳台边。
“段小柔有没有提到过，她有一个原本相处得非常不错的男朋友，或者是比较亲密的异性？”纪程然双手插兜，倚在阳台的花岗石上面，微微敛眸，神色平淡。
何西悦仔细回想了下，眼眶通红，摇摇头说道：“没有，她从来没有提到过，我们也没见过她跟哪个男生比较亲密，你知道我们是室友，又同在一个系，她要是有男朋友的话，一定会跟我们说的。”
纪程然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她平时跟哪个同学有摩擦或者矛盾，也许他们在近期发生过不越快？”
何西悦飞快瞟了他一眼，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你怎么知道？她……她前两天跟董昕吵了一架。”
“她跟董昕吵过架？”粟薇薇中途忽然插口，“是那个患了自闭症的董昕？”
纪程然扶了她一把，转头看向何西悦，“你先别急，把那天发生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要事无巨细。”
何西悦早就听粟笑笑说起纪程然曾经帮警方破过案子，以为他是警方中人，此时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一道来：“就是这周周三那天早上，差不多十点多，小柔正好是我们系的班干部，那天她正为了举办这次舞会，向班上同学征询意见，登记名单，还有收齐大家缴纳的费用等等。轮到董昕时，小柔就问她要不要参加这次舞会，董昕好像说不去，小柔大概觉得大家都快毕业了，这是最后一次聚会，所以就多劝了她几句，谁知道董昕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文具盒，就朝小柔砸了过去……”
“嗯，那接下来呢？”纪程然依旧没有过大的反应，语气和缓得就像在跟她聊天。深邃明亮的眼睛看着何西悦，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小柔被她砸到了额角，虽然没有危险，可额头擦破了皮，她当时很生气，就跟董昕理论了几句，可董昕一言不合就动手，好几次差点又伤到小柔，后来被我们拦下来，她们两个最终才没有打起来。这件事过后，小柔难过许久，这两天都没有同董昕说话。”
“那你跟段小柔去洗手间时，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纪程然问道。
“没有，当时我们边走边说话，然后各自进了卫生间，都是隔壁的，差不多两分钟过后，我就听到她已经冲水开门的声音，当时我正在冲水，水声很大，旋即我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水声太大听错了，没想到出来后，就发现小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说到最后，何西悦几乎哽咽起来，眼眶含泪，“小柔那么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遭遇到这种事……她一定要坚强撑住活下来……”
粟薇薇默然，是啊，真希望她能撑下来，千万不要出事。
就在这时，粟笑笑从外面急急忙忙冲进来，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头发因为着急跑来被风吹的凌乱。
“笑笑，怎么了？”粟薇薇心里咯噔一声，和纪程然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里见到了不安和担忧。
粟笑笑嘴巴一扁，泪珠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连忙用手抹了两把泪水，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小柔她……已经走了，医生说抢救无效，被送进急救室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呼吸心跳停止了……”
“什么？”
纪程然蹙眉，片刻后说道：“我之前已经喂她清水助她吐出了不少，照理说不该这么快。”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可小柔她还有轻微的心脏病，本来就承受不任何刺激，只要吞食少量的氰化钾，就足以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