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超张大嘴巴看着我,好一会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冲我竖起大拇指。
“兄弟厉害啊!没错,一个多月以前,我出了车祸!要不是我身手利索,就被大罐车活埋了。”
“那是因为你平时为人仗义,帮助了一些人,攒下了福报!”我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那次事故,其实也把他攒下的福报,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我又转向罗溪玉,开口道:“罗哥,你小时候家里条件,应该不太好,而且你的兄弟姐妹,都和你关系一般。但是他们的孩子跟你比较亲。你这两年呢,在钱财方面有一些损失,这损失是因为官司而导致的。”
罗溪玉愣愣的盯着我看了一会,一拍大腿:“沈兄弟,你绝了你!”
我点出两人以前的状况,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正要开始步入正题,忽然我的身子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没把我从座位上抛起来。
我急忙一把抓住座椅扶手,就听到嘈杂的哎呦声回响不绝。
好多人都摔在了地上,或者头撞在车壁上,各种方言汇聚成的音浪,在周围回荡不休。
窗外景物飞逝已经停止,这辆本应每小时二三百公里行驶的高铁,居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
很快,头顶的喇叭上,传来女播音员柔媚的声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因为前方铁轨出现故障,所以我们启动了紧急停车,因此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乘务组的所有员工,表示最深挚的歉意……”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不好受。
好端端的,怎么会铁轨出现问题?难道是因为我的五鬼命?我连累了大家?
我又钻了牛角尖,一时间也没心思和他们两个说话,那两个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显得有点焦急。
罗溪玉对周将超说了两句,周将超起身离开,不一会回来,眉头皱的很深。
“我方才问过乘务员了,铁轨还在紧急抢修,什么时候能通行还不好说!”
“艹!”罗溪玉一拍大腿,抬起手腕又看了看表,咬牙说道:“再等二十分钟!不行就……”
两人看了我一眼,很明显是有所顾忌,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已经猜出他们的意图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也足够我把事情说明白了。
“罗哥周哥,我有点事情和你们谈谈!”
两人神情都有点焦躁,罗溪玉勉强的笑笑:“你说啊!”
“我看你们的面相,这次的生意不会顺利!不但这样,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听了这句话,罗溪玉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他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盯着我,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你什么意思?”
我笑笑:“别紧张,罗哥,我跟你说,凭本事吃饭不丢人。你不要想多了!你看我们素不相识,你们把我叫过来一块吃东西,我很感激你们!这饭,我不能白吃,就算你们不爱听,我也得说说!”
“我刚才也说了,我的职业是算命,我从你们的面相看出来,这最近一个月,你们两个流年运程不好。属于靠墙墙倒,财不入库的面相。所以我劝你们,暂时先放下一切,观望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去做一些善事,积攒一下阴德……”
“闭嘴!”周将超低低的喝断我,我这才发现,他们两个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很快就明白过来,我这人还是太不会说话了。
我这话里话外的,报忧不报喜,这是所有人都不爱听的。而且我让他们积攒一下阴德,这摆明了是说他们缺德了……
罗溪玉轻咳一声,拍了拍周将超,示意不让他说话,他自己则脸色阴沉的盯着我:“兄弟,你也是道上的吧!什么来路?哥哥这人比较喜欢爽快人,你老是这么藏着掖着的,就不厚道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怕我是个便衣什么的。
于是我淡淡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个算命的!这些都是我算出来的!”
“算命的……”罗溪玉认真的打量着我,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不管你是什么吧!总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我一听,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继续劝道:“罗哥,你要是不相信,这样,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好好的排一下手相。”
罗溪玉不置可否的笑笑,我一看心就凉了。
这个手相,有时会看的比面相准一点,鲜明一点。因为看手相的人,都有求卦之心,才会把自己的手伸出去,让算命先生细细端详。
现在罗溪玉明显就是是不相信我,没有求卦之心,就算我能看出什么来,也是完全没用的。
我正要继续劝说他们,周将超示意罗溪玉看看表。
罗溪玉一看冲着周将超点了点头。
周将超站起身,背上背包,把另外一个背包丢给罗溪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出一串钥匙,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的手一翻,那把钥匙在他的拳头间露出银色的光芒。
周将超冲着旁边的玻璃,重重的一拳,砸在高铁的玻璃窗上面……
玻璃上出现了浅浅的凹痕,显然质量真不错,他用钥匙尖去砸,都没一下子砸碎了。
不过周将超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把玻璃砸碎,他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拳上去。
钥匙尖与玻璃接触,发出尖锐的响声,周围有年轻的女人开始尖叫,也有人站起来,似乎要阻止他们。
罗溪玉双手一撕,把身上的衬衣撕开,露出肩膀上黑虎的纹身,挡在周将超的前面,目射精光,瞪着那几个站起来的人。
“哥几个,我们兄弟有要事,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看他一副混社会的样子,那些人还真没了底气,嘟嘟囔囔的说着不能这样之类的话,却没人敢真的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我一看,是苏永胜的手机号码,赶紧接通了。
“你小子怎么才接电话?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着急的问道。
出乎我的预料,电话那头响起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昊先生?”
我楞了一下,回答道:“我是沈昊,你是谁?苏永胜呢?我找他有急事!”
女人的声音很清脆,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味道,她说道:“沈昊先生,现在,我说,你听,不要打断我,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这个女人自称苏晴,是苏永胜的亲姐姐。她告诉我,苏永胜现在在省医院住院,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状况,连专家都无法解决他的问题。
刚才苏永胜的精神好了一点,他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我打的,急忙让她的姐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早一点赶过去。
然后苏晴问我在哪里,她派车来接我。我苦笑一声,告诉她我现在还在高铁上,可是铁轨坏了,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
电话里,苏晴旁边传来模糊的喊声,苏晴顿了顿,问我:“你能不能跳车……”
轰,哗啦啦……
周将超终于把玻璃砸碎了,散碎的玻璃碎块四下飞溅,他们两个背起背包,攀着窗子跳了出去。
“喂……你们……”
闻讯而来的乘务员,刚刚喊了一声,就看到我轻轻松松的也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强太多了,穿窗而出这样的动作,我自我感觉很轻松,很潇洒,很装逼,我甚至都没放下耳边的电话。
“现在已经跳出来了!”我对苏晴说了一句。
然后我就看到周将超和罗溪玉,用一种很戒备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的具体位置是哪里?”苏晴在电话里问我。
我四下看了看,很遗憾,周围没有明显的路牌或者建筑标志物。
“罗哥周哥,我们现在在哪里?”
两人对视一眼,罗溪玉说道:“应该是云梦和汉口交界的地方!”
我对苏晴说了,苏晴告诉我,让我想法找到车,朝着武汉走,她会和我随时电话联系,接我的车马上就出发。
我和苏晴说话的功夫,罗溪玉和周将超已经开始迈过铁轨,朝着外面走。
两人走了一阵,看到我跟在他们后面,放慢了脚步,等我距离他们很近的时候,两人忽然分开,一左一右的把我夹在中间。
“沈兄弟,你到底想干嘛!”
他们的面色都有点阴沉,我笑了笑:“两位大哥放心,我绝对对你们没有半点恶意,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挺着急的,所以我决定和你们一起跳车,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所以就一直跟着你们!”
罗溪玉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走!不过说好了,大家好合好散,看见公路咱们必须分手!”
我知道他们两个对我很有戒心,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们三个攀越铁丝网的时候,两人看我单手一撑,轻松松的跳了过去,眼神更是戒备了。
除了铁路,他们两个一直和我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走了一段时间,我们来到一条并不太宽的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