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警察方面对子弹的控制其实很严格的,再说他不但用了子弹,还打伤了我,肯定是怕我投诉他。
这些警察围着我叽叽喳喳的,我觉得心烦意乱,我虚弱的开口:“没事,他可能是中邪了,我不会追究这件事情的!”
张春刚一拍胸脯:“握草!我就说嘛!沈先生是个讲究人,太敞亮了!以后,你在县城有什么事,一句话,我特么不帮忙是孙子!”
“是啊是啊!算我一份,以后沈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些警察也纷纷表态,我苦笑道:“我想回去躺一会……”
“必须的必须的,我们开车送你……”
张春刚的话音还没落地,我忽然觉得肚子一凉,浑身的力气飞快的流逝着,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警察,把那把镰刀插进我的肚子,他脸上露出狞笑,正要横着一割,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踢出一脚,把他踢开,镰刀在我的小腹上切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哗哗的流了出来。
天空在我的头顶旋转,整个世界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我在昏迷之前,模模糊糊的听到张春刚的怒吼。
“握草,这孙子哪来的?快特么按住他……”
我又来到了那个悬崖,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我能够看到他发丝的舞动,我能够看到他呼吸带来的身体微微起伏,可是他始终背对着我,不发一言。
我张张嘴,想问他到底是谁,肚子上忽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悬崖和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我躺在厢房里面,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拿着针线给我缝合肚子上的伤口。
我想起来了,这人应该是那个验尸的法医。
我特么不会是死了吧!
不过我很快回过味来,能感到疼痛,应该不是死了。
“醒了!”法医对我说道:“条件有限,没有麻药,只能把你绑在床上,你忍着点,不要乱动!”
我这才发现,我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想动也动不了啊!
我第一个就想起了高妍,我急忙问法医:“她们呢?有事吗?”
“没事!”法医说道:“人太多会污染空气,等我给你缝合完了,你想见谁我给你叫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肚子被一针一针的刺着,疼得我直犯恶心,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法医:“那个警察为啥想杀我啊!”
我为什么这么问呢,因为那个警察并不是鬼上身了,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社稷盘没有给我任何警示,所以我都不能察觉才中了招。
“那小子不是警察!他打昏了我们一个兄弟,混进来的。张队正审问他呢,一会我给你缝完了,估计也就问出来了。”
法医动作很快,不一会给我把伤口全缝上了,我身上的汗水把整床褥子都打湿了,他冲我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要别人早就哭爹喊娘了!”
我苦笑一声,我倒是想喊,可我不敢喊,爹娘这两个字,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我喊出来只有徒增痛苦罢了。
他收拾完东西,给我解开了绳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医生,给我缝伤口的针线,是不是……”
“呵呵……”法医古怪的笑了笑,拿着东西出去了。
他离开一会之后,门开了,我想见的高妍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张春刚。
“沈先生,实在是……你说这事……”张春刚搓着双手,惭愧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惭愧是装出来的,目的还是不让我追究他们这帮警察。其实这事他们真没责任,我也很爽快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这和他们没关系。
看到我这么上路,张春刚对我态度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我问起那个想杀我的警察的事情,他又换上了苦瓜脸。
他说那小子嚼舌自尽了,我着急的一下子坐起来,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的。
“怎么回事?怎么让他死了?”
张春刚苦着脸说道:“那小子打昏了我们一个兄弟,换上了警服,当时情况太乱,谁也没注意这一点,让他伤了你,我们当然很气愤了,问他情况的时候,被他打昏的那个兄弟,脾气有点暴躁,就轻轻打了他两下……然后他就咬舌自尽了。”
我叹息一声,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我敢肯定他们下了黑手。慈不掌兵,善不从警,警察什么德行,其实大家都知道。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我无力的说道:“我有点累了,你让我女朋友进来一下吧!”
张春刚知道我对这件事很不满,急忙说道:“不过我们在那小子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个纹身。”
我对这个毫无兴趣,随意的说道:“哦,纹身啊,什么啊!”
“狼头!”
张春刚说了这句话,我脑子激灵了一下,我想起守墓人冯然,他的仇人,也是身上纹着一个狼头的。
不过虽然当时他伤我的时候惊鸿一瞥,可我也看出来了,那个人年纪很轻,而冯然的仇人当时已经是中年人,现在应该四十多岁了,两人不可能是一个人。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那纹身挺怪的,纹的特别好,狼头的两只眼睛就好像活得一样。”张春刚啧啧称赞,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样东西:“我怀疑那小子是某个社团,或者什么邪教里面的,你看这个!”
我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就连呼吸都快凝住了。
我看到一块碎片!刻着神秘花纹的碎片!
我已经看到过好几块这样的碎片,悬棺山,学校的血地怨骨,阴阳分开的东山村,还有封在同样花纹的铜柱中的神秘女人魅,她告诉我,这叫巫之典碎片。
“给我!”我冲着张春刚喊了一声,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把碎片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确定无疑,这就是巫之典的碎片,这时候,林先成忽然在我耳边和我交流了一下,我急忙对张春刚说道:“那人死了多长时间了!”
张春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大概十几分钟了吧!”
“快带我过去看看!”我着急的坐了起来,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干呕两声,张春刚急忙说道:“别介啊,你现在动不了,这样吧,我让人给你把尸体抬进来!”
我认真打量着那个死人,他鼻青脸肿的,肯定死之前没少挨打,我顾不得别的,让张春刚给我找来一根缝衣针,我在他额头上比划了一阵,告诉张春刚几句话。
张春刚犹豫的看着我:“沈先生,这样不合规矩,这要被捅出去,我穿的这身皮就得扒了!”
我告诉他没事,放心大胆的插,我用完之后就把针拔出来,肯定谁也看不出来的。要是他帮了我这个忙,我什么都不说,要是不帮的话……
张春刚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帮我,我没时间和他墨迹,立刻让林先成上了他的身。
被上身的张春刚,拿着一把刀子,从死者的屁股上切下一块肉,用打火机去烤。
屁股上的肉肯定是脂肪多,很快就滋滋的冒出了尸油。
他把针沾满尸油,向着那人的眉心刺了下去。
这一针有个名目,叫做锁魂针,当初轰动全国的重庆红衣男孩事件,就是他额头上被插了一根尸油浸泡过的锁魂针。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每个人和每个人的过程时间也不太相同,我现在要赌的是这人的魂魄尚未离体,我把他封在身体里面,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这一针下去,尸体的眼珠子立刻鼓起来了,我眼睛一亮。精气神精气神,说的就是支撑着人的魂魄,他的魂魄没有离开身体,才会有这种反应,否则就是死鱼一样不动弹了。
我抹上牛眼泪,就见到这人的尸体之中,有一团黑影在痛苦的翻转挣扎,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凝视,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瞪着我。
“为什么?”
我同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为什么?我特么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杀我?”
鬼魂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看我,也不言语了。
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我冷笑一声,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虽然我这人比较的心软,可是有臧老三在啊!
我叫出臧老三,他嘿嘿怪笑着冲进了那人的身体里面。
我正要看臧老三怎么折磨那小子,张春刚浑身一震,迷惘的看着我:“啥情况啊这是?”
我还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捏着的人肉上。
“这啥玩意啊这是?我这手怎么这么疼?嘿,这怎么烫了水泡了?”他嘟囔着,大概是忽然想起刚才我要他做的事情,浑身一激灵,飞快的把手里的人肉扔在地上。
他指着我:“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指着地上的人肉,淡淡的说道:“刚才我看见你用刀子从那人的屁股上割了一块肉,又用打火机去烤。喏,就是地上那块。”
张春刚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看了我一会,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沈先生,咱们不开玩笑!”
“你认为是玩笑?”我认真的看着他。
张春刚脸上的肉抽搐起来,双手捂住脸,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啊!我咋就这么倒霉呢……”
这个刑警队长,竟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