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确认了这件事以后,就火急火燎的收拾了。
叶浈跟着左丘炎下山去找陈景煜,陈景舒带着受伤的陈景茉回叶府。
本来陈景茉不用走的,但是如果她不去的话,从京城到山庄需要很久时间,传递消息也很费事,不如直接去叶府,虽然可能有危险,但是总比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几个人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叶浈骑马跟左丘炎提前走,陈景舒和陈景茉则是麻烦了许多,这里有很多东西都必须带着,没办法磨蹭收拾东西的情况下,她让洛阳和洛越架马车,他们四人一起回去,梦儿和凌儿带着东西后面回来,此时下去的话,他们应该会比那伙人提前到京城门口,因为左丘炎回来的时候走了小道,抄近路回来的,自然要比那些人快了一大半,虽然在山庄回去给陈景茉他们通知了一下,但是也只用了差不多一刻左右。
此时如果不停顿的话,应该会比他们早到许多的。
陈景茉和陈景舒却在路上悠闲的讨论着这次的无妄之灾。
反正他们不赶马车,外面有洛阳和洛越两兄弟,他们姐弟二人只需要负责好好坐着就好了。
“姐姐,你说,皇上如果真的把咱们交出去,哪些齐国人会放过咱们吗?”
说完便低下头,觉得自己说错了,既然是皇权之争,卷进去了就别想着全身而退了。
如果齐国人有一定的把握将他们姐弟带回去,那他们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就算活着,也不可能舒舒服服的活着。被软禁,做傀儡,或者被杀,都有可能得。
而且,此时已经有人暗中筹划想要暗杀了他们,到时候他们被人带回去,那么齐国另外己方的人肯定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到齐国的,如今他们这一脉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齐国公主西门婄的地位。
那么西门婄肯定也不会让他们活着,从这几次的暗杀来看,西门婄也想参与这场夺嫡之争,要么她扶持一个自己的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上位,要么就是自己做女帝。
可是,西门婄只有一个哥哥,而陈景茉也算过,唯一的表兄表弟,跟皇族血缘最亲的人,好像就是陈景舒和陈景煜了,那么西门婄一直暗杀她,是怎么回事?还是觉得抓了她就可以控制陈景舒和陈景煜了?
她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而且,陈景煜也有可能是在途中被暗杀过,还有可能是被西门婄的人暗杀,这样如果他和陈景舒死了的话。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了,而且,陈景煜他不知道,弟弟陈景舒她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舒儿每天都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也没有个什么人来找茬,安全的很,倒是她,先后两次,都是同一拨人。
那么西门婄是不是准备,杀了她以后,再接近陈景舒和陈景煜。
毕竟她是可以直接影响两人决定的人,到时候陈景舒没了出主意的人,自然会动摇,若是她扶持陈景舒的话,到时候她功不可没,再者说,她若是想称帝的话,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让陈景舒退位,越来越多了的可能让陈景茉有些背后发凉。
这所有事情的可能性,都只有她能猜到的结果,那就是,去了的人,必死无疑。
不过,有件事她不明白,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寥寥无几,可是为什么齐国人会知道?
按照外公当时所说,托孤之人当时千叮万嘱不能透露母亲的身份,不然会招来灭顶之灾,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而且,那个人,外公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么消息肯定不是那边的人走漏风声的,那就只有这里的人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了已经去世的两个老王爷和祖父,好像就只剩下皇上,外公,和郑国公了,还有几个已经返乡颐养天年的老臣了。
那几个老臣皆是清官,且各个刚正不阿,在那时可谓是人人称赞的典范,而且人品也好,不可能会说,祖父也已经去世几年,那就只剩下郑国公和皇帝了。
这两个人的行为值得深思,郑国公是郑钦平外家,当初郑国公一意孤行让自己庶女的三儿子跟着郑国公府姓1,想来跟郑钦平关系也很好,极有可能会卖了她的消息,而皇帝也有可能会说,毕竟是先帝的嘱托,他说了也不会给陈家和叶家带来这无妄之灾的,那就只剩下郑家郑国公了。
为什么她一整郑钦平,跟郑钦平掰了不久以后西门婄就来了呢?而且还知道她的消息,更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是派人跟了他们的,惊讶的是她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而且,之前说是想要将她和慕容瑜,林思雅一网打尽,只怕是给人一种错觉,真正的目标还是她吧!
西门婄果然是个狠角色,想通了这关键,陈景茉也就释然了。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如就平平静静的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没必要费脑子猜是谁想要收拾他们了。
眼看着快到京城了,洛阳放慢了速度,掀开车窗帘子看到外面渐渐发白的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
此时洛亦辰应该等在城门下,她也不想看到那个让她心疼的脸,索性就告诉陈景舒说她想要睡觉,然后斜倚在那里假寐,她确实累,那么重的伤还要奔波,还是在大半夜,她已经不想再费脑子说话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休息,等着为白天的事情做一个比较严密的计划吧。
果然跟陈景茉想的一样,洛亦辰此时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马车的姓氏,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虽然刻着秦王府,但是里面坐着的人却是女子,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洛阳敲了门,递了牌子,一个士兵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牌子上的字,看到人秦王府的牌子,那士兵立刻清醒过来,毕恭毕敬的打开城门放人和马车进去。
洛亦辰看着马车一点一点消失在脚底下,终究是一声哀叹。她终究是不可能原谅他了吧?
继而又继续眺望远方,等待着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
陈景茉在马车上,直到陈景舒说到了城里了才睁开眼睛,她并没有直接回叶府,而是让洛阳赶马车去陈景煜的新府邸。
大约在马车上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才绕到内城门口,左丘炎和叶浈事先给将士们打过招呼,所以他们进城的时候也不是特别费劲,若是在平时,只怕还要回去禀报,然后再审查,才可以进去。
进了内城一路直奔楚安王府,不知道绕了多久,马车才停下,陈景茉掀开帘子,此时天色已经开始亮了,她看清了那窝在门跟前打盹儿的小厮,洛阳过去叫醒了人。
那小厮一看此时有人来,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也不敢怠慢,直接去找了老管家过来。
陈景茉等不及,便也被扶下马车,站在那里等,不久以后,入眼的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五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打着哈欠套外衫,待到了陈景茉她们跟前时已经穿戴整齐,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人,完全呆愣住。
陈景茉也没想到,此人竟然与以前陈景茉记忆里的某个人极其相似。
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嘴里还是不自觉的喊出了一句话。
“景,景爷爷,您,您竟然还活着,还,还活着!”
有些压抑的心情让陈景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记忆中,那个比祖父小了十多岁的人,唤祖父为义兄,儿时记忆中,明明可以做他们伯伯的人,祖父愣是逼着他们兄妹喊此人爷爷。
景爷爷是跟着陈景煜一起离家出走的,但是他们是一个朝南一个朝北,景爷爷气的是,兄长的儿子不争气,明眼人都明白的道理,他就被狐媚子的几句话给迷惑了,便跟祖父离家出走了,陈景煜离家出走,是真的被赶出去的。
在母亲去世之前的那一年,祖父回来过一次,他抱着景爷爷的骨灰盒,伤心欲绝,给他建了一座坟,至今她还记得那个坟墓,她前几年给母亲扫墓的时候还给景爷爷烧过香的,此时怎么?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活过来了呢?
“丫头,我的小丫头,长得真俊,跟你母亲当年一模一样啊!”
老泪纵横,激动的不顾礼仪紧紧抓住陈景茉的手,洛阳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陈景舒一把拉下。
“景爷爷,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或许是之前的那个陈景茉对这个景爷爷的感情太深,毕竟从出生便一直陪着她成长玩耍的人,总会宠着她,去外面带好东西给来给她玩儿,她自然是非常在意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一把眼泪,她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有些感动。
不过如今什么话,都得留着以后再说。
“这位是……是舒儿吧?我听大哥提起过,你还有一个弟弟的。”
陈景茉眨了眨眼睛让不争气的眼泪回去,然后点点头。
“是啊,他是我弟弟,舒儿,爷爷您走的那一年,弟弟便出生了,他还没有见过您呢!等会儿进去啊,让他给您磕头!”
陈景茉此时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有多痛,也不顾大家闺秀的风范,亲切的拉着景爷爷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