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是要疯啊？有这么热爱公司？！”远岫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正赶上鸥鹭在卫生间刷牙。
鸥鹭做贼心虚地让出洗手间，借着满嘴牙膏作掩护，没有答话。远岫出来时斜睨了她一眼，说：“嘿嘿，改成早晨去偷情了？怎么跟老爷爷借晨练理由出去约会老奶奶一样？怪不得说要锻炼，已经三天了，继续坚持！嘿嘿。”
鸥鹭没答话，赶紧去洗手间漱口，今天30号了，白天借给周瑟瑟那边布置会场，晚上年会结束他就要去国外了，就剩今天早上这一早上还能和郁孤单独呆一会了——其实前三天早上都是在干体力活。办公室还是太扎眼，他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一个储藏室，这几天早上都是在和他一起拆箱子组装家具，建设“宇宙大魔王的小宇宙”。看着他西装革履地蹲在地上拧螺丝拧得津津有味，她几次都想说：“你有这力气怎么不肯好好收拾收拾家做做饭呢？”
“那是干家务，这是玩！”他肯定会这么回答！
昨天午饭时候，林霜纨还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这几天一直穿双脏兮兮的旧旅游鞋来上班。她用等着周瑟瑟喊她去干活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想到今天得干一天的活，吓得她早饭塞进去三个驴肉火烧。
她鬼鬼祟祟地到了那个犄角旮旯的储藏室，郁孤早在里面了，欣赏着这几天早晨组装完的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
“总裁，你到底是要玩什么呀？”她瞅着屋角还没开的箱子，觉得自己压力有点大。
“过家家！过来，坐下！”
“不敢！怀疑质量！”
“坐下！”他拉着她面对面在小桌子两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没塌……”一坐到他对面，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反而更觉得哭笑不得。两个人没法大摇大摆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约会，就在办公楼里自己摆设一个，至于么？这也太辛酸了吧！
“你觉得再添点什么好，老板娘？”郁孤抓过她的手攥在手里。
“收银机。天天收你的钱！”虽然她心里合计着，今天帮周瑟瑟布置会场的时候，也许能贪污点还能看的东西拿这里来。
“那我要求开发票。”郁孤笑着揉捏着她的两手。
“我不反对纳税啊。”她被他看得脸红。
“对了，我让你买的貂呢？”
“没买！红包不是退给你了么。”
“不执行总裁命令！扣钱！”他又拿训各部门负责人的那张脸来了，“然而你这么惜财如命，那就……”
“好！”她欠身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够10块不？”
“去你的！才2块8！”
两个人腻歪到必须去上班的时候，郁孤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做好充分心理准备。”
喂，郁总，说话别说一半啊！往哪个方向准备啊？是会中大奖还是被整得很惨啊？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自己办公室，浇完花伺候完鱼，等着周瑟瑟下通知。林霜纨带着刘老师出去跑联络了，办公室里活泼了不少。刘江声一来办公室就说：“女同事们好像今天都变靓丽了啊！”
“因为今天晚上年会呀！”孙晓梦把化妆戒了，只能在衣服色彩上下功夫，穿了一身鲜艳刺眼的大红。早上一来，王姐就笑她的肚子像是怀了一轮红太阳。
“哎，年会好玩么？”刘江声问道。
老人家王姐说：“往年在郁氏的时候挺好玩的，有吃有玩，每年都会请一个神秘嘉宾来表演。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在游戏里欺负上司和老板！多少小姑娘都等着这天去跟老板儿子做游戏，说是做游戏，就是吃豆腐！现在是跟老板儿子干活，年轻人的公司，只会更放得开吧！”
“喂，小白妹妹，你很期待吧？”刘江声回头看着鸥鹭。
“我不期待！我还得去布置会场干一天体力活，我一点都不期待！”鸥鹭摇了摇头。
“哎，苦尽甘来嘛！”
手机响了，是提心吊胆等了几天的周瑟瑟。鸥鹭揣上手机钥匙出门了。李迪在她背后说：“对了，刘博士，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在这坐着看小白去出力么？！林主任又不在，我们放你假，去帮忙！”
“对呀，你去！你去！”
刘江声在那里辩解着自己还有重要工作要做，鸥鹭懒得听下去，赶紧跑进了电梯。
“小白来啦！在指挥工人搭台装背板，之前都没叫你。来，帮我把这些箱子凳子都拆开！”粉光照人的周瑟瑟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把剪刀递到她手里，又回身训自己部门的几个姑娘，“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哪里像个干活的样子！”
保洁们在清扫着会场，周瑟瑟在指挥着几个青年搬桌子椅子。鸥鹭跟着几个姑娘把装饰品按类别分成堆，等着周瑟瑟指挥什么往哪里放。
“哎，你们闲着干什么？！气球！气球！”云霞一样的周瑟瑟飘过来。
“气球怎么弄？”
“绑成串呀！喂，你那边，桌子面有灰，看不见么！”云霞一样的周瑟瑟飘走了。
鸥鹭和几个小姑娘陷在一地气球里吹气球绑气球的工夫，有个蓝毛衣的小伙子过来在旁边坐下，也捡起一跟气筒和她们一起忙。一个姑娘说：“哎，红色已经够多了，你先拿个别的颜色！”
周瑟瑟匆匆飘过来看了一眼，说：“对对对，要把颜色按顺序派起来！粉的，吹粉的！”
鸥鹭手下这个气球吹得有点过，绕了几次也打不起结来。小伙子看见伸手来帮忙，却一下子把气球却一下子弄爆了，吓得一群姑娘“哎呀”了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鸥鹭又拿了一个气球开始打气。
“哎，这位美女没见过呢？”小伙子歪头看着她。
“我研究部的，来帮忙的。”鸥鹭小声回答。
“哎，你们部门为什么要来帮忙呀？”
“因为我们部门没表演节目。”
“哦，哎，你为什么不表演呀？”
“我不会。”鸥鹭低头把这个气球系紧递给负责绑绳子的姑娘。
“怎么可能？！谢谢你来帮忙啊！午饭也没顾上吃，一会和我们一起，哎，美女，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叫古……”小伙子只顾说话，自己手里的气球也“砰”地一声爆了！
“小古，盯着我们部门的姑娘干嘛呢？”刘江声的声音响起来。
“刘哥也来了，嗨，我就是认识一下。”
“这个姑娘呀，你最好不要惹，不好惹！小白，顶不住大家的声讨压力，我来帮你了！”刘江声走过来却没伸手。
周瑟瑟听见刚才的话转过脸来，凌厉地喝道：“小古！那边音响还没装好就往姑娘堆里扎？！没见那边缺人啊？！”
可怜的小古赶紧站起来溜了，旁边的姑娘们已经开始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周瑟瑟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刘博士怎么过来了？气球绑差不多了的话还等什么？往台子上粘呀！”
“林主任不在，我们部门的人都怨我不来帮小白，我过来看看。”
“哪用得着你？”
鸥鹭实在看不下去这桃花盛开般的温婉笑容，站起来拖着一串气球走到了舞台旁边。“哎，我来往上挂！你帮我递胶条就好！”在舞台角落理着电线的小古又凑过来帮她。
红粉紫白的气球挂上了舞台上的铁拱门架子，婚宴大厅的气氛立即浓了不少。刘江声一直站在下面和周瑟瑟聊天，周瑟瑟不时转脸吼他们几句。
后勤部的年轻人陆续被指挥到会场的各个角落了，只剩小古还蹲在舞台上和鸥鹭一起收拾满地的东西。但这并没有瞒过周瑟瑟的眼睛，她亲自飘到台前来叉着腰喊道：“小古，不是叫你们去贴窗户的吗？你聋？这辈子没见过个姑娘了？！去，去把门口都清理出来，一会送菜的人要过来的！”
刘江声也帮腔说：“古啊，我们部门小白妹妹是漂亮，但是不是告诉你惹不起了么？”
小古尴尬地看看鸥鹭，鸥鹭没抬头，继续往箱子里划拉着没用完的拉花，小声说：“快去吧！我一个人收拾就行。
小古跳下舞台消失在周瑟瑟视野里，周瑟瑟和刘江声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鸥鹭后背一阵凉，可能是在讨论她为什么惹不起吧。她站起来推着箱子背对着他们，继续大把划拉着地上的东西。
“刘博士在这里干嘛？”
糟了，林霜纨也出现了！她赶紧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
“哎，林主任，你不是出去了吗？”
“怎么，事情办完了还不让我回来？帮忙够久了吧，该回去干正事了吧？难道想大家热热闹闹开年会，你一个加班？”林霜纨一顿噼里啪啦把刘江声轰走了。
舞台上已经没有可以往箱子里收的东西了，林霜纨却站住了没有走的意思。“周主任，我们小白可还好用？”
周瑟瑟回答的什么她没有听见，可能是悄悄话。
她搬起堆满少女风装饰品的纸箱子，往下台的台阶走去，林霜纨高声说了一句：“总裁亲自招来的呀！我一直知道呀！”
鸥鹭想快逃出去，被箱子挡着脚下的视线也只顾加快脚步，不小心一脚踩在舞台沿外，在离台阶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结结实实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