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不公平的。
这句话是夏满的座右铭。
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时,夏满只有13岁。那是在一次数学测验之后,他当时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科学家伯伯们在计算那些伟大的终极问题时,可以动辄出现100亿年或者1000万公里之类的偏差,然后还能凭借着那些含混不清的数字获得那个诺什么尔奖。而他自己只不过在计算一道应用题时出现了0.5的误差,就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批评,又被父母扣掉了整整一个月的零用钱。
那时候,夏满第一次对生活有了个感性的认识。
如今,已经25岁的夏满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或许说不出太多的哲理,至少也学会了在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公时无动于衷,据说,这就是成熟的表示。然而,当看到身穿洁白纱裙的新娘子方洁时,夏满的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这句话:生活真是太不公平了。
因为方洁曾经是夏满的女友。
或许正如当年那个算命老人所说:夏满的命运注定会充满坎坷,因为他名字里这个“满”字用得很不好。水满则溢,月盈则缺,古人早已对“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做出了深刻的阐释。这个“满”字,正是姓名学中的大忌。身为唯物主义信徒的夏满原本对此不屑一顾,但方洁的离去却让他开始重新思索命运的存在。
夏满和方洁从高中时代就一直是恋人,两人曾有过一段让朋友们羡慕不已的恋情。
毕业后夏满进入了一家大型的电脑网络公司工作,不久就被派往某兴建中的生态城负责网络系统的开发设计工作。
工作完成后,夏满不仅获得了丰厚的奖金,更因为表现出色获得老板赏识,迅速成为了公司的骨干。然而让夏满在这座城市里成为名人的却是另外一个原因:他曾经在那次生态城的工作中偶然介入了一场事后被命名为“剑齿龙事件”的离奇杀人案,并依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缜密的推理能力协助警方破获了此案。
是的,想象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这两种在许多人看来是截然相反的能力在夏满身上得到了和谐地体现,并被他充分发挥到了近乎极致。正因如此,他在民间得到了“神探”之称,成为了市里近乎家喻户晓的名人。
功成名就,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当时的夏满也许略显夸张,但也绝对无限接近事实。当时,志得意满的夏满曾天真地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努力拼搏,赚更多的钱,获得更高的声望,然后和方洁结婚,白头偕老。
可惜,完美的爱情终究只能存在于小说家的笔下,甜美的时光在一个不期然间出现了永难愈合的裂痕。
夏满依旧清晰记得两年前那个夜晚,方洁刚刚度假回来,在夏满精心安排的原本用来为她接风的晚餐上,她忽然用一贯温柔的语气对他说:夏满,我们分手吧。
从那天起,夏满失眠了。
每一个晚上,他都会梦到方洁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洁白的长裙,对自己轻轻挥别的样子,之后他就会在阵阵撕裂般的心痛中醒来。
夏满一直祈祷奇迹的出现,盼望方洁能像她的突然离去一般,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几天前,他忽然收到了方洁发来的短信,但内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短信的内容只有十个字:夏满,我要结婚了。忘了我。
夏满十分羡慕那些幽默风趣的人,因为他们可以用只言片语带给人们无数欢笑,使原本沉闷的生活变得轻松愉快。他也曾努力培养自己的幽默感,可惜收效甚微。
对一个内心背负着太多沉重的人来说,幽默可能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享受。所以,他永远无法像电视剧里的人物那样,微笑着对昔日的恋人献上祝福。
夏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坦然面对新婚的方洁,他不希望当看到一脸幸福的方洁时,却在心底对自己说:为什么她嫁的人不是我?
方洁没有邀请夏满,他也没打算去参加那场注定会让自己心痛的婚礼,尽管他很清楚方洁很快就要在何璧的那座别墅里正式成为别人的妻子。直到昨天。
夏满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大型的电脑网络公司。不久前,他被指派到某大型企业负责网络系统的开发设计工作,到昨天,手边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因为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公司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喜上眉梢的老板慷慨地给了夏满一个厚厚的红包外加半个月的假期。
回到新买的公寓,已是午后时分。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夏满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他开始怀念那些为工作而忙碌的日子,除了存款和房子,在这座城市一无所有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漫长的假期。
独坐在沙发上喝了一罐啤酒之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远方城市里父母家的电话。
父亲出去了,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听到儿子的声音,母亲有些激动。母子俩唠了好一阵,夏满最关心父母的身体是否健康,母亲则对儿子工作是否顺利、饮食有没有注意调节、衣服增减是否及时等等一切大事小情无不关心。最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母亲还是问了一句:又交了女朋友没有?
夏满朝着天花板苦涩地一笑,说:“妈,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母亲略显疲态的声音。她说,妈知道你长大了,不想干涉你。可是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过去的事儿还是得让它过去。你还年轻,还有明天。眼睛长在前面,可不是为了让咱们一直回头看呐。
母亲说完,轻轻挂断了电话。
夏满拿着手机,站在大厅里发呆了很久,直到他在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之后,他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当听筒另一端传出一个女子发出的“喂”声时,他缓慢而坚决地说:“我要去参加明天的婚礼……”
那一晚,夏满的失眠症不药而愈。
依照何璧家乡的习俗,只有再婚的人才能在中午举行结婚仪式,正式的婚宴必须在晚上才能举行,所以午宴的安排和酒菜都相对简单一些。当然,相较普通百姓家庭,这所谓简单的酒饭也完全称得上奢华了。
午宴的地点就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客厅很宽敞,足有一百多平米,高大的落地窗、华丽的水晶吊灯,豪华的家具以及名贵的地毯,处处显示着主人不凡的财力。大厅四周分别摆放着多组真皮沙发和檀木茶几,以方便客人喝茶交谈。主人共设了两桌酒席,男女各一桌,分别由新郎和新娘两人招待。
刚一开席,何璧先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向同桌的男士们敬酒,感谢众人今天能来道贺。几位男士纷纷端杯同饮,只有夏满略微犹豫了片刻,见同桌众人都已举杯,这才举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显得十分勉强。何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仍旧转过头去微笑着同其他客人交谈。夏满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菜。
何璧、吴德泰、谭本初、何计与严彪五人边喝边聊,尤其何计对谁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还时不时地讲个笑话,所以酒桌上倒也颇有气氛。
只有坐在夏满身边的季添仁似乎不爱说话,除了受到其他客人邀请时举杯对饮之外就很少开口,只偶尔同身旁同样沉默的夏满说几句不疼不痒地闲话。
吴德泰除了开始时瞥了自己的前妻沈佩瑶一眼外,再也没有向那边看去,对于和沈佩瑶同来的严彪,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的情绪,他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几杯酒下肚,几个男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本来不过是山南海北地胡侃,可是严彪又喝了一杯酒之后,情绪明显亢奋了起来。谭本初正对着何计赞美新娘子如何漂亮,严彪忽然一拍桌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唉!说起来真是可惜,要是那个女人两年前没死的话,何璧老弟现在恐怕已经抱上儿子了。”
他话音刚落,夏满立刻感到酒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何璧微微低下了头,盯着桌面沉思起来;何计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地咳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只顾拿起筷子夹菜吃;吴德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却在桌上众人脸上扫来扫去;谭本初却脸色一沉,扭头朝不远处的女桌看去;就连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季添仁也眼睛一亮,先凝视了何璧一眼后,也转头望向女桌。
夏满忍不住也向那边望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严彪的声音,方洁刚好向这边看过来,夏满正对上她的目光,只见一抹异样的神色从方洁的眼里一闪而过。
夏满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除方洁外,女桌上的客人们似乎对男桌上的变化一无所觉,依旧谈笑风生。方洁也继续同大家聊天,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穿着洁白婚纱的方洁,姣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让每个见到她的人都禁不住受到感染,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夏满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她,目光始终追逐着方洁美丽的倩影。方洁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夏满的视线,继续热情地同女客们说笑,目光再也没有转向夏满这边。倒是郭冬雪好像察觉到一丝不妥,连续朝夏满看了几眼,但也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
“以前的女朋友要跟别人结婚了,他还特地跑来祝贺,夏满这家伙的脑袋准是有病。”肖小寒忽然把嘴凑到郭冬雪耳边,小声嘀咕着。顿了一下,她又叹了口气,对郭冬雪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那个傻子?”
郭冬雪轻轻在肖小寒腿上拍了一巴掌,略带羞涩地说:“别乱讲话!人家那不是傻,是宽厚。能够原谅女友的背叛,还亲自前来送上祝福,这种胸襟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拥有的。”
小寒呆了一呆,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真的喜欢夏满那家伙呀。我本来是开玩笑呢,没想到你不打自招了。”
郭冬雪一愣,急忙反驳:“谁说的?我可没说过喜欢他!”
肖小寒笑得更是得意,她指着郭冬雪说:“还号称是推理才女呢,瞧把你给急的,说话都破绽百出了。‘没说过喜欢他’,那就表示你心里想过喽?而且一般的女孩子听到‘你怎么会喜欢那个傻子’之类的问话,通常会在第一时间为自己澄清,告诉问问题的人‘绝无此事’才对。可你却先急着为夏满辩护,这明明是对待心上人的态度嘛!”
心事被看破,小雪白皙的脸颊变得绯红。她匆匆扫视了一眼四周,确认人们正各自聊天,没人听到自己和小寒的悄悄话,这才略微安心。正想对小寒解释几句,邱玉珍却恰在此时笑吟吟地看了过来:“小雪、小寒,你们姐妹俩好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反正大家今晚都准备在这里住下来,不如让方洁把你俩安排住一个房间吧。”
听到住宿问题,肖小寒眼睛一亮,再顾不上和郭冬雪斗嘴,笑嘻嘻地对方洁说:“方姐,听说你们仙配山庄的住宿区很有特色啊?”
方洁抿着嘴微笑,却没有接话。
白灵、郭冬雪和沈佩瑶却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七嘴八舌地打听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是郭冬雪,急于岔开刚才肖小寒引起来的话题,当即十分凑趣地对肖小寒做出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肖小寒嘻嘻一笑,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听我给你们讲讲啊。”说着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演讲。
“这山庄原本是东华地产公司设计开发的一个旅游度假村,当时构思的主要卖点是深山温泉再配合这三界山上秀丽的风光。由于创意新颖、服务特别,尤其是这个方案的绝大部分设计都在想方设法为情侣同游提供方便,所以许多大老板都愿意带着自己的情人女友之类来这里度假。设计者据说就是个酷爱古典文化的人,加上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附庸风雅,所以度假村在设计上可谓煞费苦心。特别是住宿区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
“度假村住宿区的设计者没有采用‘一幢大楼分数层、一层楼里十几间’的标准模式,而是盖起了39间小木屋,并且按照古代奇门术法的名称对这些木屋进行分类,分别为七星、八卦和九宫等三个互不相连的住宿区,依次包含有14、16和9间木屋。其中,九宫区的木屋完全各自独立,互不相接。而七星和八卦两个住宿区的木屋都是每两间相邻为一组,与其它房间远远隔开,房间之间还要种上各式的花草树木,极大方便了那些没有合法手续同住,却又希望能携伴同游的情人们。
“这种设计,名义上是各住各房,实际两间屋子当中就隔了一层木板。木头这东西的隔音效果嘛,是人都清楚,就算木墙有半尺厚,这屋说话的声音只要稍微大一点儿,隔壁那屋包管听得清清楚楚,要联系连电话都不用打。而别人住的房子离这边足有五六十米,中间还种了好些的花草树木,两人晚上到底睡在哪间屋,谁也瞧不见。如此一来,可谓法律、人情两全齐美。于是,‘仙配山庄’成了许多大款或高官们与情人私会的良好选择,客源自然也就不愁没有保障,这可以说是设计者多年闯荡社会领悟出来的生财捷径。”
肖小寒正说得起劲儿,一直在旁听的邱玉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小寒,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肖小寒一愣,说:“是我妈告诉我的。怎么了邱老师,我哪点说错了?”
邱玉珍摇了摇头,说:“不是错了,我是觉得,你妈不该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这些东西,这可都是大人的事儿呀。”
肖小寒扮了个鬼脸,说:“得了,邱老师。您以为您们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啦?真当我们是小孩子啊!对么,小雪?”
郭冬雪脸上一红:“要说就说你自己,把我扯进去干嘛?”
沈佩瑶忽然接过话头说道:“可惜,因为秋霜的那篇报道,让这个项目被迫中止,东华公司的投资也如同石沉大海,可说是血本无归了。所以最后谭少卿才会故作大方,把这块地方送给了何璧……”话没说完,沈佩瑶猛然住嘴,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尤其是肖小寒和郭冬雪两个女孩子,眼神里明显夹杂了一丝凌厉的东西。她尴尬地咳嗽一声,慌忙低下头,不再出声。
桌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肖小寒首先打破了沉默。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向邱玉珍问道:“邱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你和谭少卿究竟谁的财产更多?”
邱玉珍知道她有心岔开话题,于是很配合地一笑:“财产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其实当人的财富达到某个程度之后,财富的多少就仅仅是数字上的变化而已了,这种变化对人的生活已经不能再产生任何实质上的影响。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钱,我如今只想安心地写几篇自己喜欢的文章,让自己能对得起那些一直在默默支持着我的读者们。”
郭冬雪忍不住赞叹:“邱老师说得太好了!我一直觉得,不管一个人从事什么职业,一旦他以赚钱为第一目标,把获得金钱多少作为自己成功与否的标志,那么他在工作中就很难全力以赴,只会得过且过,完全不重质量。写文章当然也是如此,只有像邱老师这样把一切杂念放下,全心投入到创作中去,才能写出真正的好文章。”
邱玉珍向郭冬雪投去嘉许的目光:“小雪不愧是姐姐,果然比妹妹稳重成熟。小寒,你应该跟你小雪姐姐好好学学才对。”
肖小寒撇了撇嘴:“对,她就是薛宝钗,成熟稳重识大体,我呢,就是小肚鸡肠的林黛玉。”
白灵忍不住插嘴:“那谁是你们俩的贾宝玉啊?”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肖小寒冲白灵一瞪眼,假意发怒道:“白灵姐,我郑重地警告你,因为这句话,你留在我心目中的好印象已经所剩无几了。亏我还想好好学习,等大学毕业要到祝福医院去和你做同事呢。你真是让我伤心!”
郭冬雪有些纳闷地问:“对了小寒,我刚才好像就听你说‘大学毕业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到祝福医院去工作’,你为什么这么想去这家医院呢?”
肖小寒甜甜地一笑,说:“当然是因为薪水高呗。现在大学毕业生这么多,‘大学生’三个字早就不值钱了,而且应届生的薪酬标准越来越低,甚至有很多人刚参加工作的前几年,工资还不如一个职专或技校毕业的工人收入高。所以呀,我想选一个比较保险的行业。毕竟人们再怎么节俭,看病的钱总要花吧?我可不是邱老师,财产多得花不完,我就是一个以金钱为奋斗目标的俗人。”
对着一脸天真模样侃侃而谈的肖小寒,邱玉珍有些哭笑不得:“小寒,你还抱怨缺钱?而且你小小年纪,怎么考虑问题这么现实?”
肖小寒竖起一根指头,认真地回答:“这是我妈教我的。我妈常说,‘女人一定要争气,你有本事能自己赚钱,将来结了婚就不用受男人的气。要是你挣的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以后就只能靠男人来养活,那这一辈子都只能看着老公的脸色行事了。’”
邱玉珍吃惊得合不拢嘴,郭冬雪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惊讶,白灵却坐在一旁偷笑——小寒的说法是时下许多年轻女孩子的共识,对她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
一旁的沈佩瑶忍不住问道:“小寒,你母亲的思想怎么这么……特别?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肖小寒得意地说:“我妈叫肖金玉,沈姐你肯定听说过。”
沈佩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金玉饰品店’老板娘的女儿,怪不得这么有个性。”
白灵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指着肖小寒问:“小寒,你姓肖是随母亲的姓,对吧?我记得刚才你说过,小雪的父亲是……”说着,目光转向了郭冬雪。
不待小雪开口,小寒抢着答道:“白灵姐你真聪明,一下就想到啦!没错,我爸和我妈离婚了,她爸和她妈也离了,后来她妈嫁给了我爸。现在我爸是他爸,我没有爸爸,就跟我妈一个人过。所以呀,我俩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说着,她亲热地拍了拍郭冬雪的肩膀,笑嘻嘻地接道,“其实这样挺好,不用整天在家里看爹妈演世界大战,还多了一个好姐姐,真是一举两得!”
郭冬雪点点头,以示赞同。
肖小寒本姓钱,父亲叫钱劲,是个地产商。后来父母离婚,小寒跟了母亲,同时改随母姓。郭冬雪是奇易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郭清谷的小女儿,父母离婚后,小雪的母亲带着小女儿改嫁给了初中同学钱劲,于是和小自己两岁的高中校友肖小寒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小雪的性格比较接近父亲,是个地道的推理小说迷,从小的志愿是当一名律师,后来更是因家中变故而报考了公安大学。她的性格远较同龄人稳重,加上当年失去姐姐的打击让她的性情经受了极大地磨练,对父母在婚姻方面的选择看得很淡。小寒则像极了她的母亲,整天一副小小女强人的样子,父母离婚这种事对她丝毫不算什么大事。
看着笑嘻嘻的肖小寒和一脸平静的郭冬雪,一旁的邱玉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没有说话。白灵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纳闷地问:“就算为了多赚钱,也不一定非要进我们医院吧?如果说薪水高,应该还有许多更好的选择。”
小寒“格格”一笑,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说:“这个嘛……保密!”
小雪轻轻一愣,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寒。她隐隐觉得,这个妹妹心里似乎也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