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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车后,小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周墨撑起伞走在前面。走了一会才发现袁修东没撑伞。“你没带伞吗?”周墨停下来等袁修东。

“带了。来的时候放在景昊的书包里了。”袁修东回。

“和没带有区别吗?”周墨将伞举高了些,走到袁修东面前,“走吧!”周墨笑着。

“我来撑吧!”袁修东从周墨手里接过伞柄。

“回学校吗?”袁修东问。

“嗯,回去拿书包。今天不用补课吧!”周墨反问。

“对。所以不用拿书包了?”袁修东笑着说。

“没有啊!物理好像还有作业呢!”周墨撇撇嘴。

虽然早就知道袁修东可能会被保送到一中,可当这个消息被证实的时候,周墨还是有一些沮丧。如果袁修东去一中,自己去华泽,那么就不能和袁修东一个学校了。

“景昊,你准备考哪个高中?”回到家,周墨给景昊打电话。

“随便啦!”电话那端传来景昊无所谓的声音。

“算了算了,问你也白问。”周墨翻了一个白眼,尽管电话那端的景昊看不见。

“切!”

“我放弃保送生名额怎么样?”周墨突然说。

“什么?”显然景昊被吓到了。

周墨没有说话,这个念头在下午就蹦出来了。

“想好了吗?虽然华泽没有一中好,但也是省重点。上一届放弃名额的那个学长,最后只考上了普通高中。”景昊说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周墨无力的回。

“但是,你放弃的话,不管哪个高中,我绝对陪你。”

“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墨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

“我说我陪你!我这么聪明的人随便哪所高中都没问题啊!”景昊又开始自恋。

周墨握着电话笑了,嘴角扬得很高很高。景昊,我绝对相信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到的事情。比相信自己还要肯定。

“好啊!我的数学、物理交给你了。”周墨笑。

“这个,任务好像有点艰巨啊!”景昊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由于我太优秀,应该没问题!”

挂掉电话,周墨去客厅和父母说了自己的决定。周爸周妈倒是很高兴,表示支持周墨的决定。班主任徐老师在听说了周墨决定放弃保送生名额的时候,有点吃惊的样子,只问了一句:“想好了吗?”

就这样,周墨没了保送生的名额,每天趴在桌上写题,不会的便问景昊,偶尔也会在回家的路上问问袁修东。其他的同学都不知道周墨早已经放弃了保送生名额,包括袁修东在内。

那段时间,袁修东还偶尔疑惑,景昊为什么突然对周墨好起来了?不挖苦她,不和她斗嘴,认真给她讲题,帮她倒水、打饭,甚至是做值日。

一个天气还算晴朗的日子里,体育中考就那么过了。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中考一步步的走近了。

7月初,中考成绩出来了。周墨如愿考上了一中,景昊当然也考上了。袁修东更不用说。

“景昊,高中又要一起打球了!”袁修东在办公室看到了一起来看成绩的景昊和周墨。

“还有周墨呢!”显然景昊也很高兴,“哦,对了,周墨不会打球。”

从袁修东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周墨就用余光一直看着他,可当景昊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袁修东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惊讶的样子。周墨收回目光,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考不上一中的人吗?

周墨的好心情突然就消失了。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周墨并没有看到袁修东。但是她从景昊的嘴里知道袁修东被分到了重点班13班。

自己和景昊在11班,每层楼5间教室。周墨高兴快要叫出来:“景昊景昊,我们和袁修东在一层楼哦!”

“所以呢?”景昊看着周墨,面无表情。暑假的时候,景昊怂恿周墨去告白,可周墨那个胆小鬼说什么都不肯去。景昊问:“在一层楼又能怎么样呢?”

“也是啊,又不在一个班。”周墨有点沮丧。“你怎么就去不了重点班呢?真差劲!”周墨呛景昊。

“说得好像你在重点班似的!你就乖乖的继续和我当同班同学吧!”周墨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到了高中还是摆脱不了景昊。

11班的班主任姓李,30多岁的女老师,刚从别的学校调到一中。李老师说起话来很温柔,和初中的班主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教学风格。入学第一周是学生军训,全年级15个班都被带在操场上训练。每到休息时间,周墨要么往饮水处跑要么老向厕所的方向张望。可是一次都没有“偶遇”过袁修东。算上暑假的两个月,周墨已经好久没见过袁修东了。初中的那张毕业照都快被周墨看烂了。

“大家好,我是周墨。”按照教官的要求做着自我介绍。

过了一会儿,轮到景昊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景昊。”

“哎,你和周墨是一个初中的啊!”在一旁的班主任李老师笑着说。

“你们俩这名字也挺好玩的啊!一个周末,一个井号。”教官开着玩笑。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也开始笑。于是,周墨和景昊迅速的被班上其他的同学记住了。

正式开学后,周墨才慢慢记住了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名字。

“周墨,教务室在哪?我的教科书有问题,要去更换。”

“周墨,医务室在哪?我打球擦伤了。”

“周墨,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几楼?”

……

每天景昊都会叫一百遍周墨的名字,就差叫周墨陪他去上厕所了。

而周墨,依然在制造各种机会“偶遇”袁修东。周一升旗的时候,每天做课间操的时候,下课去厕所的时候,周墨总是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发现袁修东的身影。

偶尔袁修东也会在走廊里和景昊闲聊,袁修东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不过这种时候并不多,袁修东在重点班,重点班的学生大多数时间都得用来学习。

说到学习,周墨的数学依然是惨不忍睹,甚至比初中的成绩更差。数学的第一章的集合已经让周墨觉得头痛不已。课间,周墨正在座位上看书。

“周墨,下午帮我整理桌子。”景昊坐在周墨前面的座位。

“想得美!”周墨头也没抬。

“怎么这么小气啊?”景昊拿起周墨桌上的笔开始转笔。

“我自己还要整理,每次换座位都要很久。再说了,你自己不会整理吗?”周墨放下书。

“那我帮你搬书,你帮我整理桌子怎么样?”景昊想了想。

“搬书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哦!书、书箱都要搬!”每次换座位是怎么最头痛的事情,班上的50多号人都抱着自己的东西在教室里挤作一团。

“好!”景昊答应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后,景昊率先把周墨的书搬到了她新的座位上,又将自己的书搬到了相应的座位,便抱着篮球和班上的男生出去了。

周墨本以为是自己赚到了,但当她看到了景昊的桌子以及堆在桌上的乱七八糟的书以后,周墨就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傻了。学校将高一高二的所有的教科书都发了下来,大多数同学都把不用的书带回了寝室或者带回了家。可是景昊却把所有的书都放在教室,而且上课要用的和暂时不用的书都混在一起,再夹上一些习题册、练习本、以及老师们制作的学案……

周墨坐在景昊的座位上,慢慢的整理着。

“周墨,你不回寝室吗?”周墨的室友林晓问周墨。

“你先回去吧!”周墨看着整理到一半的书桌,想整理完再回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林晓走出教室。

去食堂吃饭和回寝室的同学都陆续回到教室,一进教室,大都会看到周墨坐在景昊的课桌上整理,有的女生还会彼此间小声的嘀咕几句。快到晚自习的时间,周墨才终于整理好了景昊的座位,看着井井有条的课桌,周墨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看到时间不多了,周墨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写起了作业。“周墨,我给你带了面包和牛奶。”林晓将面包和牛奶放到了周墨的桌上,“开水我也帮你打了。”

周墨受宠若惊,连忙说着谢谢,又说道:“我把钱给你吧!”

“没事,明天我用你的饭卡吃饭好了。”林晓一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说。

“也行!”周墨将声音提高了点。

林晓是周墨的室友,刚开学不久,关系也没有太好,但是一个寝室的,经常一起回寝室,一起上早操,所以关系要比其他的同学好一点。

第一节晚自习,都是自己完成白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二、三节晚自习都是和白天一样的正课。第一节晚自习下后,课代表都要将作业收起来迅速交到办公室。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周墨这个时候也最忙。

“周墨,我的数学作业在哪?”景昊坐在座位上喊。

“在抽屉左边!”周墨正忙着登记没交作业的名单。

“周墨,那英语书呢?”景昊又大声叫起来。

“不会自己找吗?”教室里很吵,不停有人交着作业,不停要划掉名字。

“都是你,把我的书的顺序都弄混了,我的东西都找不着了。”景昊翻着自己的课桌。

周墨直接忽略了景昊的话。抱着作业去办公室的时候,景昊在后面跟上来。“周墨,生气啦?”

“没有!”周墨使劲跺了一下脚,楼道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真的?”景昊一步跳下台阶。

“真的。”周墨回。

“那我回去了。”景昊一掌拍在周墨抱着的一沓厚厚的作业本上。周墨受到这么一掌,差点跌下台阶。转过身,景昊早就走上楼梯,回教室了。

“真是交友不慎!”周墨翻了一个白眼。

高中之后,周墨感受最深的就是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比中考时睡得更少。

“周墨,你和景昊是不是在一起?”一起回寝室的时候林晓问周墨。

“没有啊!当然没有啊!”周墨只觉得好笑,为什么会把自己和景昊那个家伙联系在一起呢?

“真的吗?”林晓又问。

“当然了,我有喜欢的人,不是景昊。”周墨笑着说。

林晓没有问周墨喜欢的人是谁?仿佛她关心的只是周墨有没有和景昊在一起。

对于恋爱这件事,每天睡前的卧谈会,同一个寝室的女生都会一起讨论。总有人消息灵通,年级里长得好看的男生、上一届长得好看的学长、还有更疯狂的人知道刚刚毕业的长得好看的学长。

不过,对于其他人花痴的男生,周墨总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她心里,没有谁能比袁修东更有吸引力。

“其实我觉得我们班景昊也不错!”上铺的一个女孩说道。

“啊?”其他的女孩们表示疑惑,过了一会儿,又附和:“好像长得确实不错啊!听说篮球也打得不错啊!”

一提到景昊,大家就不自觉地想到了周墨,于是周墨又回答了一遍不久之前才回答了林晓的问题。大家又抱怨了一会儿,直到阿姨的声音在走廊的另一端传过来,女孩们才安静睡下。睡之前,周墨祈祷明天能下雨,这样就不用上早操了。

然而老天并没有听到周墨的祷告,次日的早操照常进行。

“周墨!”跑完步之后,景昊走到周墨身边,“下午放假一起回去。”

“不要!”周墨去找放在看台上的书包,看台上放满了书包、水杯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景昊也在自己的书包。

“因为我不想等你!”周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书包。

“你什么时候等我啦?”景昊有点委屈。

“就不说初中的事,就开学这些天,我也没少等你吧!报道那天等你了吧,军训第一天去操场集合也等你了吧,还有……”周墨看着景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景昊不耐烦地说,“今天不会让你等的。今天放假,我归心似箭,绝对不会让你等我的。”

“是吗?”周墨可不敢随便相信景昊的话。因为他说的话的可信度实在是不怎么高。

“我的书包去哪儿啦?”景昊低头找自己的书包。

“你快点,早自习要迟到了。”周墨催促道。

“我知道,但是我的书包找不着了啊!”操场上的人都走了一大半,看台上的大多数东西也都被自己的主人领走了。

“你放哪了?”周墨一边帮忙找一边问。

“就放在这个楼梯旁边啊!怎么不见了?”景昊又仔细找了一遍。

“你这个智商可真够高的啊!”周墨嫌弃的说道。

周墨往前走去,在前面一个楼梯边停下,拎起地上那个黑色的书包,回头看景昊,他还在那一个地方找寻,他穿着宽大的校服,几根头发被风吹得立起来了。周墨拿着景昊的书包向运动场外走去,走到运动场门口时,发现景昊还站在原地找他的书包,便忍不住大声喊道:“景昊,我找到了!”

听到声音的少年不一会就跑到自己面前,接过书包,笑得一脸灿烂:“你怎么找到的?”

走出运动场,景昊意识到什么的样子问周墨:“你找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墨没说话,尽力憋着笑,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玩我是吧?”景昊用力敲了一下周墨的头。摸着头瞪景昊的时候,周墨看到了同样从运动场走出来的袁修东。

“嗨!”周墨打着招呼。

袁修东似乎没有注意到景昊和周墨,听到周墨打招呼后才笑起来。

“还准备去你教室找你呢!下午放假一起回去呗!”景昊对袁修东说。

“好啊!”袁修东和景昊、周墨走到一排,三个人又并肩走到一起。中考后,他们三个人很少走在一起,暑假的时候两个男生倒是经常约着打球。

“快点走吧!要迟到了!”周墨突然意识到时间问题。

“怕什么呀!这个重点班的已经迟到了都没有激动!你紧张什么?”景昊不紧不慢的说。

“迟到后要扣分的,一星期扣五分周五下午就要跑圈,你忘了?”周墨脚步不觉加快了。

“好像是哦!完了完了,我已经迟到了好几次了。袁修东,我们先走了!”景昊推了一把周墨的书包,拔腿就跑。

袁修东依旧慢慢的走着,看着景昊和周墨跑出去的背影,袁修东突然觉得有些羡慕。羡慕他们俩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样子,看见他们就仿佛还在初中,整日不知天高地厚的玩闹。不像重点班,高一就已经过得仿佛明天就要高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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