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总会与两件坏事相伴而来。
——《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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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坐在床边,兀自喝起了昨天才弄好的松草蒸奶。
他还在回忆今天在战场上时的事。那会儿,索菲人的进攻非常犀利,他们给他留下了几处不算太严重的伤痕。现如今汗水一流到微微泛红、且仿佛有些结痂的伤口上,就呲呲辣得他怪疼的…嘶……
“你想什么呐?”
美狄亚半仰躺在矮榻上,身子****,唯有手臂受伤的那儿还裹着一小层白布。
“你的伤,不需要再消毒吗?”索索回头问道。
“我可不像你这么娇气。就连受伤,都只是那么一丁点儿。”她娇小了几声,然后便起身将身子朝向索索,再直接张开大腿:“我当年从马上掉下来,这边儿的腿直接划出那么大一条口子。即便如此,我当时也连吭都没吭一声……”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他敷衍了她一句。
毕竟,腿上的伤口是她早已在自己面前提过许多遍的。
“战士身上的伤越多,就说明这个人越勇敢、也越可靠。”
“最好的战士应该一直不受伤吧?”他反问了一句。
美狄亚则在盯向他胯下后,以轻缓的语调悠悠道:
“啊,是。听说,的确有那种既勇敢、又懂得保护自己的勇士——我祖父那代,据说就有个勇士从小到大只受过一次伤。那回,听说好像还是在塔沙克人的围攻中留下的。”
“塔沙克……?”
索索轻声念叨一句,而后便询问道:“总听你们说塔沙克,骨片上也写着塔沙克。所以说,那些究竟是群怎样的女人?”
“嗯……”
美狄亚抿着嘴,她大咧咧坐在床上歪头想了一会儿:“你可以理解为……绝大多数,都像是我这种的女人。她们作战非常勇敢,个头儿很大,虽然和咱们这儿的精壮汉子比不了,但一眼看过去…啧,总之就是挺吓人的。”
“吓人?你的意思是,她们模样很怪?”
“怪倒是不怪。只是说,那帮人都是些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疯子,力气大、能耐也大,除了不是同一个爸妈生的不怎么团结外,其它方面简直比男人还男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帮人长得都特别漂亮。听托利多陛下说,他们那时候偶尔在抓到塔沙克人时,会将她们当成那方面的奴隶,一个是她们的身材好像够辣,另一个就是,那帮人不管怎么弄都不会怀孕。”
“嗯?”索索一疑,他疑惑地看向了美狄亚。
“我小时候也见过迪达特人。不过,她们能打仗、还有特别凶悍的事都是听老人们说的,没亲眼见过——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族中还留着几个关押了好久的塔沙克人。有一回,我跟托利多陛下过去看过,即便沦为了族中最低贱的异类,她们的眼睛,也始终是亮的……”
“亮的?”
“只是个比方。就是说,哪怕沦落到那种情况,我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给她们机会,她们就必定会一个个拧断我们所有迪达特人的脖子。不过,有个事倒是很挺可惜的。听人说塔沙克人里也有男人,一对塔沙克夫妇,能在几年里叮叮当当生下一大窝的塔沙克人…他们好像是,一辈子认准一个人就永远也不撒手。但我对这个却只听过,没亲眼看过……”
“一生一世一双人。听着倒挺不错的。只是,一窝是多少?依照一对夫妻几年就能像那样生育一窝的比喻,你老家那儿岂不是没几百年就都被她们给填满了吗?”
“不是,也不是的……”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带你到最遥远的西边走一遭…长这么大,我看见过的最大的动物是雪怪和短毛壳牛。它们那么大,大概像……像我的马,但是,比它的个头儿更大。越往草浓密的地方,这类玩意儿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