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是绝望的终点,
放弃才是。
——《赫尔阿克》
***
他感受到了恐惧。
在和玛莎拉开距离的瞬间,他曾以为自己逃出了生天。
而在被玛莎喊回去的瞬间,他也曾以为自己即将被杀。
……
躺在桌椅旁,用力挤弄着肿胀眼眶的索索——只感到浑身发麻。
……他的体温正在上升。
SadimuRraa不是毒药,从来不是。
正因为它不是毒药,正因为用药过量会导致身体肿胀、全身麻痹——所以,他才会选择在今天、此时、此刻用SadimuRraa来放倒玛莎。
“……”
他很弱小。
倘若是面对面的正式决斗,即便再多几十个他,也绝不是玛莎的对手。
当初与玛莎的那场战斗,即便身体中的一线的力量都已激发——而且,即便凭借挥拳时的感觉,可以清楚认知到自己的实力甚至超越了对方——哪怕他明明感觉到了这一切。但那时,和她在那时的那场战斗……却也还是,令他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惧。
那时的寒风灌进了他的喉管。
那时的恐惧也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算再努力也不行——再强也不行!
(……)
即便拥有力量,也一定会被杀。
即便拥有技巧,也一定会被杀。
即便拥有运气,也一定会被杀。
总之,玛莎带给人的感觉,并不显得单一或直观。她的实力、以及包含她实力在内的全部,似乎都在那一刻向全世界阐述着一个真理:
[你不是我的对手。]
……
……
是啊。
他不是她的对手。
就好像狂风再肆虐,也始终无法永远抹去水的存在一般——玛莎的存在对他来说,便仿若那貌似无害的水流。即便狂风呼啸,即便狂风怒吼,即便狂风将涓细的水流从池塘席卷至高空,即便狂风在海上掀起滔天的巨浪——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想做什么,无论他试图做什么。都一定,没法战胜……
……
(嘶……)
但他深知这只是错觉。
他深知这只是自己试图说服自己“你没有背叛欧丹”的错觉!他,知道这一点……
(这毫无意义。)
但只要战斗就会死。
只要抵抗就会死。
只要自以为是就会死。
……在哭泣、甚至是哀求着祈求对方宽恕自己这条狗命后,每次将视线瞥向玛莎,索索总会感受到这非同一般的惶怖。
(……)
他必须为欧丹报仇。
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如果、如果是欧丹的话,她会怎么做?她会如何行动?
索索拼命思考着。
他用他自己的时间,用他自己的全部智慧——思考着。
(…………)
你无法战胜一个,凭正面对决永远都战胜不了的人。
你无法战胜一个,凭下毒永远都毒不死的人。
你无法战胜一个,对你饱含强烈怀疑之情的人。
所以?
所以……
所以,索索试图不与她做正面对决。
所以,索索试图不对她下毒。
所以,索索开始试图取得她的信赖。
……
他必须这么做:无论是为了欧丹,甚或是为了自己。
……
……
幸运的是,尽管不信任他,但玛莎却明显对他有愧疚、以及相当浓厚的喜爱之情。
对此,索索做出的第一个尝试是看似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我想留在你身边”。他曾想过,倘若玛莎始终拒绝,自己便只能继续向她挑战,亦或是灰溜溜地将自身放逐出奥尔马奇兰这片土地——或者成为一个死人,或者成为一个活死人…他,只有这两条路能走。
……他本以为这不可能实现。但令人惊讶的是,玛莎竟出人预料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
这再好不过。
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然后,他又开始试图将自己与对方的关系确立下来——她又同意了。
当然,之后索索将上床的事用言语搪塞了过去。但如此一来一去,他却逐渐在心底里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她喜欢我。)
他相信这个。
有了萨尔玛的前车之鉴,他已经不会再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这种毫无用处的废物,仍然像从前一样对女人毫无价值。
(……)
更何况,直至现在他也记得最初对自己感兴趣的并非欧丹……而是玛莎。
于是,接下来的事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他开始逼迫自己,他强迫自己练习那种好看的微笑,也强迫自己用略显不自信的声音、来掩饰心中那团始终燃烧着的仇恨之火。
他开始尝试将对欧丹的感情寄托到这个女人身上——他开始在看着她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她不是玛莎、她是欧丹、她不是玛莎、她是欧丹……他试图将这个恨埋藏起来,也试图将对欧丹的爱发散出来——他开始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迷惑起了她的眼睛。
……
……
然后,今天。
他做到了。
“哈……”
甚至连呼气的声音,都仿佛变成了呻吟。
他的关节胀痛酸麻。而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与骨骼,也在药效的麻痹下略显肿胀难耐。
“玛莎……”
他当然不会为她取水。
当然不会。
但是,他必须知道这个女人是否还醒着。
“…………”
他等待了很久,他并未得到回应。
伴随着肌肉的肿胀,下体似乎也正显得红肿不堪。肿胀了的卵蛋,也正膨胀在他的胯下——即便离得还远,但仅看着玛莎那已然失去知觉的身体,再瞄见她微露的胸脯、俊俏的脸孔、乃至丰腴的身姿……他渐渐地,似乎再没法忍受。
“哈…哈……”
索索重重的喘着粗气。
今天,为了不被玛莎起意,掺了SadimuRraa的晚饭,他也吃了很多。
虽然不像玛莎一样吃了那么多……但这种刚好足够令身躯麻痹,却又不至于导致昏厥的分量,却令他的****遭到了进一步的激发。
(神啊……)
他坐在地上,牙齿不断的打颤。
好热。
好热……
这种令人难耐的燥热,令他不敢凑上前查看玛莎的状况。
他…他想杀了她。
他必须杀了她!
但是,眼下的状况却是只要他敢往前走——在身体里熊熊燃烧着的欲火,便必定会将他的为欧丹复仇的怒火全部磨灭。
“呼…………”
他尝试着挣了一下身子。
身体,很痛。
那里也非常涨。
自从和欧丹体会过那种事的美好感觉后,他已经很久没再做那种事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和女人做爱,而仅仅是,在欧丹已死的现在,即便他能找到一个可以发生关系的对象,也完全不会有她 做那种事的心情。更不要说,近来唯一可能与自己发生关系的只有玛莎——玛莎,玛莎…就是那个,杀害了自己最爱最爱的女友的……玛莎。
“……”
他紧咬牙关。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渴求女人身体的爱抚。
但那是不可以的。
更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报仇!报仇!报仇!!!
……
“玛莎……”
他再度用轻细的声音,问了一遍。
玛莎依旧没有回答。
她是真的昏厥?抑或仅仅是在装睡?
索索怀疑这也是试探。
他怀疑,只要自己想趁现在动手,玛莎便一定会一跃而起,再直接了当的终结掉自己的性命。
(……)
他不在乎冒险。
但是,为这样的冒险而死,他不甘心……
“玛莎……?”
他又叫了一遍。
没有回应。
没有声音。
但身体却的确已经要忍不住了。
所以……
所以,他……
……
他开始,将玛莎最爱喝的那些高浓度的烈酒,从桌子、椅子上拨下,在将集中盛装的箱子里整个儿踹翻。
他搞出了很大声响……
但玛莎始终没有醒来。
他开始怀疑,他是真的睡着了。
但他不敢持刀向前。
他怕。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扑过去,整件事将会前功尽弃。
于是,他便趁着自己的意识还算清醒,直接整个儿的将剩下的酒或抛、或洒向了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