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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萨尔玛在行动(一)

在西方天际的尽头,太阳已悄然落山,仅剩少许光照依旧在耀映山峦。

奥尔马奇兰的天空永远是澄净的。

尽管所有地方的天空,都是如此的澄净明亮、然而,奥尔马奇兰的天空除了能给人以一种静谧的观感外——也时刻存在一种别样的美。那是放眼瞭望,天空与荒野或密林连接成一线的空旷感——空旷得,令人惊心动魄。

……

索索很喜欢这边的天空。

同样地,他也很喜欢这片少有人居住的土地。

想当初,在初次乘坐马车踏上奥尔马奇兰的土地时——这片有着一望无际原野,郁郁葱葱森林,以及官道旁汲水的花鹿、密林之侧慵懒闲游的野狼、以及翱翔在空中满目鄙夷之色的纯白翼鼠(有羽毛与翅膀的白色老鼠,但是比普通老鼠更大)——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

……

然而。

他只走过官道,也只坐车走过官道。陪伴着他的,也只有喝的醉醺醺的车夫、以及些许或多嘴、或寡言的商人与学生与学徒们,仅此而已。

……

所以说,像现在这样和其它人在奥尔马奇兰外出。这还是头一次。

在他的印象里,最近的一次似乎是到学院的朋友家游玩;那个朋友是一个小农庄的继承人,院子里有许多活蹦乱跳、窜来飞去的小鸡。当时大家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当天晚上,还在他家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篝火晚宴——他们家是比较大的村子,周围的也全是些善良、淳朴的人们——但是,即便如此;初次抵达时他们所说的,却是一句:

(“不要到栅栏外面去。”)

没错。

不要到栅栏外面去。

栅栏外面,对这些村民们来说,似乎象征着某种不愉快的事物。

这很令人费解。

很不正常。

要知道,在波罗及波罗以外的其它地方。至少在索索的记忆中,农村及农村周遭的土地,都应该是人们最早探索的活动范围。

在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曾跟着其它孩子一起到镇外的小桥、或者是镇北的小湖瞎玩过。当时还不会写字、现在绝大多数也不怎么会写字的孩子们,曾经在那条乱涂乱画了许多图案及文字的桥柱上留下过自己的印迹,当年,索索还不知道柱子上那句最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后来,他却知道了;那句绕柱一圈只为向那个叫“安德鲁巴托安”的男人表达怒意的话,其实是……

“扑哧。”

他笑了。

尽管还在和萨尔玛继续往前走,尽管在这种由于树荫而近乎全黑的树林里不该表现得有嫌疑——但他却还是笑了。

“……”

萨尔玛回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中有少许是疑惑的神情,但更多的,似乎却还是“啊,我怎么好死不死就和他一起出来啦?天呐,我可真不想和他一起外出啊”这样的感觉。

“!”

索索一惊。继而,就赶忙老实垂下头,以免令人生疑。

…他曾听人说过,在大城市里,经常会有那种不怀好意、獐头鼠目且不学好的富家子弟,专挑那些孤身一人的少女们下手——他们会悄悄跟着对方,再在没人的角落里突然扑上去,捂住女孩的嘴,再将她拽进漆黑无人的小巷…………

“姐夫!”

“啊?!!”

索索又吓了一跳。

正因为他正在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才会又被吓一跳。

“这儿应该可以了吧?”

“……”

“我说,这儿应该就可以了吧?!”

“咿!!!”

索索又一惊。

他惶然答道:

“是、是,你说的对…………我看,这儿应该就行了。”

“唉……”

萨尔玛瞄了他一会儿,继而,喟然长叹。

但这一次她倒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转回去,又轻道了句“这里还不行”就继续向前走。至于索索——在这种时候,他却显得完全没有主见;既然她走了,自己也应该跟着一起走。他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

萨尔玛很窝火。

她实在不明白自家姐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男人。

莫名其妙。

难以置信!

这个男人,且不说他笨得要死——像这种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家伙,若是被自己遇见,别说当男人、就连朋友,他也是绝对不够格的!

(……哼。)

她心里窝着一股火儿。

说真的,她现在真想立刻将这蠢货丢在这儿,再自己走掉。

(……)

唯一的问题是姐姐一定会生气。

她会生气的,绝对、一定、以及必然。

萨尔玛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担忧的只是姐姐今后再也不爱自己…所以,为了能在姐姐面前营造出善解人意、善良和煦的好妹妹的形象——即便面对的是这种蠢货,她也还是忍了……

(……)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长得还不赖。)

(更值得庆幸的是,他长得更像女孩;这要是一个大男人再这么多愁善感……那就真是绝境了。)

有念于此。

她决心,接下来要将这个男人不再当成是男人,而当作近似于男人的女人。

嗯……

……

这样做,倒不是她显得无聊。

之前就已经决定过,得认真诱惑他、叫姐姐好好担心一下。既然决定了,萨尔玛的准则就是立刻去做——至于现在的这种两人一起拾柴的套路,也是她想好了就做的;而即便当时真的是姐姐和这个男人一起外出,她也能在之后找出其它两人独处的时间,总的来说就是……

(嘻……)

萨尔玛迈着坚实的步子。与此同时,在她心底则已经乐开了花。

“……”

她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情况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首先,这森林里一定有猛兽;这是绝对的。

其次,森林里的猛兽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袭击他们。到了那时,只要自己假装成柔弱的女子、再稍微表现得慌张点儿……就该轮到他表现了。毕竟,这小子好歹是能打进黄金城的角色,实力上和判断力绝对过得去;而接下来,只要能营造出“英雄救美”的气氛,之后的一切就都好说了…………

(嘻嘻……)

她越想越开心了。

身为老油条,她可知道男人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同时,她也知道像自己这种先抑后扬的女人,是最容易抓住男人们的心的小恶魔——试想想看,一个从前很讨厌你的女人,却在相处中逐渐懂得了你的好……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抗拒的了呢?

“……”

相比之下,玛莎则只是个蠢货。

萨尔玛曾见过她钓男人的水平,怎么说……嗯,太烂了。

而且,她所喜欢的似乎也全是一种类型的男人——喜欢说不切实际情话的又白又嫩却没什么能耐的小白脸。不知为何,她喜欢上的总是这种垃圾…至于这个,则似乎是她第一次挑中不善言辞的,但究其根本却还是个又白又嫩且没什么能耐的小白脸。呵呵……

(强壮的、勇武的、有文采的、深沉的、狡猾的、老成持重的、精于算计的、脾气火爆的……)

萨尔玛数起了自己曾有过的男友类型。

每当得到一个男人,她总会在自己的日记里狠狠记上一笔!毕竟,这始终是相当值得骄傲的事。

至于这个……唔,呃。

这个啊…………

虽然不知道姐姐的想法,但是——和这种男人上床,就算他“本钱”够大——感觉上也还是像和女人滚床单吧?更何况,她曾经也说过,这小子的玩意儿根本不大,虽然够用,但实在不够大……这种人真的有值得一钓的魅力吗?萨尔玛对此表示怀疑。

……

……

她又领着索索走了一会儿。

现在,她只期待在将猛兽引出来时,这小子能表现得亮点儿眼。

…既然已决定了要勾搭,她就不想始终面对一个必须将他想象成女人才能继续相处下去的蠢小子。虽说,她始终没想过抢姐姐的男人;但假如能在姐姐不知道的情况下,“稍微”在他心底留下点儿有关自己的美好回忆,至少,她还是觉得挺好的……

……

“嗷——!!”

也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突然,猛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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