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想,车在公路上飞驰着,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
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小惠的,她没有接,我连续打了十多个,她才接,张口就问:"钱准备好了吗?明天就***离你个畜生!如果没,赶紧挂!"。
我咬着牙齿说:"你在哪?"。
"呵,你管着吗?我在家,不过我告诉你,这儿早不属于你的了,你的东西我全拿扔了,我现在和我老公在这,没事别打扰!"。***"老公!",人家都没离婚呢。
我听到那个男的果然在,他在电话里说:"你快过来,别理***!",说着就把电话拿下喊了句:"我在**老婆,干的好爽,呵!"。
小惠也哈哈的笑。那笑是狂妄的,是挑衅的。里面夹杂着恶毒。
我按了电话,把车往家开去,我已经有十多天没回那鬼地方了。那地方让我厌倦。
快到的时候,我接到了大壮的电话,他打过来说:"小童,是不是出事了,你在哪?"。
我很冷地说:"大壮,你给我听着,如果不想我恨你,你把我爸给我按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保证他的安全知道吗?别让他激动,听到没有?"。
大壮急忙问:"小童,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如果当我是兄弟快说!"。
"不要问,你若当我是兄弟把我爸照顾好,听到没!",我喊了句,挂了电话。车已经到了。
我把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从车里拿出榔头,提了上去。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屋里很乱,我的衣服全在地上,家具什么的都被拉倒在地上。零星散落着套子,还有其他的东西,一些性工具。真***会玩。
我只看了一眼,往那个房间走去,门没有关,他们正在那干的起劲,是那个男的先看到我的,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小惠转了过来,臃肿的身子在那上面狗一样地摇晃。
她们都傻了,一起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
我掏了根烟,点上吸了口。
男的喊了声:"你要干嘛?"。
我抬头笑笑,说:"小惠,你***赶紧下来,一边待着!"。
她迅速地下来,然后趴在那说:"你别乱来,你赶紧滚!",说着她要去摸电话。
我说:"打吧,我给你时间!",她真的打了,喊了声:"滨江新村某某号,某某室,救命!"。
我给她时间打,她打完了,我走过去,男的求饶,想跑,被我一拳挥了过去,***妈,你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打别人的时候爽快是吧,我拿起榔头重重地砸在了那个男的腿上,"***,***,***!是这条腿是吧!",我不知抡了多少下。
小惠抱头在那里尖叫,哆嗦地喊着:"饶了我,不要杀我,我求你,念在我们夫妻的份上不要杀我!"。
血从床上流了下来,我没有任何慌乱,这事就这么奇怪,不身临其境感觉可怕,其实真的是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慌乱。
我没有动小惠,因为她是女人,如果那男的不动我爸,我可以再忍,他们怎么干都跟我无关,可谁***动我老子,我绕不了他。
我冷冷地看着她,跟她说:"你若是再动任何人,下次就是你!我够忍让你了,你***还要怎样?",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看到那男的在那里痛苦地呻吟。
我说:"打个120吧!他不会死,顶多废了这条腿!"。
她不敢打,说:"求你,别杀我,我跟他就是玩玩的,我不喜欢她,小童,我爱你,爱你!"。
"***,别***恶心我!",我哈哈笑了笑。
我有时间跑,但是我没有,我从房间里出来了,听到小惠再次打电话:"你们快来啊,别让他跑了!",她又说:"他出去了,跑了,你们抓住他!"。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笑了笑,这人,真***搞笑。
如果说我一点没担心,是假的,我想到了爸爸和眉姐,这有这两个人,我更关心的是我爸。眉姐也许好办。
远远地听到了警车声,越来越近,再就是警察上楼梯的声音,他们喊着:"大家注意,把枪拿好!",然后他们在外面喊:"不要动!有人吗?",小惠听到警察的声音,喊了句:"你们快来!",她跑了出来,我想她以为我走了,见到我,突然惊慌地望着我说:"别杀我,我爱你,别杀我!"。
我转脸望着她,又笑了下,说了句:"别慌!"。
警察冲了进来,见到我坐在那,竟然问:"人呢?",小惠看到他们拿着枪,跑到他们跟前,身上就围个毛巾,然后哭了起来说:"他是凶手,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我站起来说:"我是凶手!",其他的公安走了进去,看了现场,有个人跑出来说:"是工商局的赵局长!",其他人都愣了。
几个人扑了上来,把我按住了,然后就是拷,有个人给了我两拳,不知道谁打的。
我什么话都没说,他们把我带了下去,然后其他的人勘察现场,不多会楼下全是人,围满了。
我被他们带下去的时候,抬着头,看着周围的人,围观的群众看到我都呆了,马上转过脸去不敢正视我。
周围的警察说:"都让开,让开!"。
我被带下来的时候,周围在我背后的人开始说话,唧唧喳喳,"不得了,我们这个小区竟然住着这样的人,可怕!",有人又说:"够枪毙了,听说人死了!",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管了。
我被带上车,在后面被两三个人按着,车子拉起警笛从那儿开往公安局,在路上,我微微地看到了这个城市的灯光,以及路上的行人,这是我生活的城市,从小就在这条街上耍闹,没招过谁,没惹过谁,也算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而今却坐上了警车,走上了这条路。
我的心冷了,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好多,想到了她从小教育我的那些话,那些都是对的,好好做人。
可***谁让我好好做了,有多少人想好好做人,可还是走了这条路。
接下的日子是漫长的,我被带去审讯,警察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他们问:"你承认是你的干的吗?"。
我点了点头,他们又问:"为什么?"。
"他该死!"。
他们火了,有人拍桌子,"你还嘴硬,老实点,这里是公安局!"。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说:"他打了我爸爸,我就打了他,就这样!"。
"那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
"夫妻!",我感觉恶心,但还是说。
"他们呢?"
"情人!"。
他们听到这个突然不知道怎么问了。
有个老点的同志说:"你这个孩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如果他死了,你这辈子就玩了,你才多大啊!"。
有个年轻点的小狗腿子说:"他可是工商局的局长!"。
"知道!",我被问烦了说:"不要问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他们不问了,我暂时关起来。
接下来一切都是黑的,没有任何白了,我在里面靠着墙发呆,地上冰冷,像一头猪被关进了圈里。跟梦似的,但我一点也没感觉自己闯了什么祸,我甚至想,死就死了吧,如果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爸,我不敢去想,如果他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会怎样,我开始也想过,可我实在忍不了。
也许还想眉姐,但我不能肯定了。
那夜,我想了很多,我怎么跟这个女人结婚的,都***怪我,不怪别人,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以为婚姻是儿戏,即使是离婚,婚姻不顺又能有什么,可是没想到,到了这步。
人在不知道未来的时候,永远是个没头脑的孩子。这点我承认,我想做个男人,我似乎也做到了,可在上帝面前,你他妈永远是一个孩子。比不承认,你再老你也是个孩子。
那个**说的话,我一点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她改变了我一生,可她是我最讨厌的女人。
滨江的夏天依旧那么的热,我脱掉了衣服,坐在里面,想抽烟,可是没,有时候想,即使死也比没烟抽好,就像憋了尿,即使要去死,也要把这尿放出来。
死并不可怕,也许一点都不,如果说可怕,是在你最珍惜活着的时候,是没到那地步的时候。
如果你心里坦然,认为自己干的是值得的,死就死了吧。做不了孝顺的孩子,就等来生吧。
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那夜,我没怎么想到眉姐,我想她如果还爱我,没有误会,只是因为别的事,她肯定会痛苦,会流泪,如果这样,我对不起她。
可我那时,已经十分肯定,即使她还要我,我也给不了她了,我把自己送进了深渊。命运已经改变了,我在别人的眼里成了凶手。
也许有人说我做错了,不该,我只能告诉你们:永远别***去讨论对错的问题,也不要去后悔,做过了就做过了,除非你生来就是个清白人,你没犯过任何错误。
后悔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是男人就该哭的痛快,笑的凶狠!
别再去讨论为什么了,命运才是一切,一个人是微小的,你永远不知道上帝在干什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个世界,荒唐可笑。
那夜,我睡着了,梦到了我小的时候,在家里,一家人挺开心的,我突然想念一些事情来。再后来就什么不知道了,早上被一个声音喊醒。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个管教喊醒,吹过警笛了。我竟然没听见。我睁开眼睛,又回到了现实中,我先是模糊地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慢慢的越来越清晰,我知道又该审讯了。
我不知道爸爸怎样了,大壮和菲菲怎样了,以及眉姐若知道是怎样了,我想除了眉姐外,其他人应该知道了吧。
我不敢去想我爸现在的情况。
出来的时候,我问管教:"哎,你知道我家里怎样了吗?"。
他望了望我,说了句:"没事,你家就你爸爸一个人是吧,他们都来过,问过话,没事!",他突然笑了下说:"有个叫大壮的,你跟这种人混,能好吗?"。
"怎么了?"
"他很不友好,嘴里都***脏话!",那个管教人还不错,又说了句:"对了,还有个丫头,一直哭!"。
我想那是菲菲。
他又问了句:"你不想知道那局长怎么样了啊?"。
"死了吗?",我问。
"没死,那条腿恐怕保不住了,你小子大命,有你蹲的日子了!"。
我没再说什么。
又是一天的审讯,审讯的时候,我了解到,我爸是被大壮搀扶着来的,一直在给警察求情,动情处都哭了,其间差点晕倒。我听了鼻子酸酸的。大壮是不满警察的问话跟他们吵了起来。
小惠家人也被传来过,他们把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说小惠清白的。至于那个局长家人,他老婆知道了这事,虽然具体也许不明白,但知道了小惠跟局长的勾当。
我想他们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警察那天围绕一个事问,就是我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以及我是不是在前段时间打过局长。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但是我没做过什么伤害过小惠的事,她一直都和那个局长来往,我还说我没打过那个局长,我都实话实说了。
大体情况警察也都知道了,他们的态度还算友好,但是当时因为滨江在搞形象工程,上头抓的紧,我的行为属于严打范围内,加上伤害的又是局长级别的。他们家说要把我告死,不告死不罢休,还说要上告中央什么的。
这是一个老警察跟我说的,这个警察跟大壮的一个表叔沾点关系,但不是能帮上忙的,他只是说尽量关照下我。他希望我配合工作,只要坦白交代,配合工作,判个三年差不多。
我想,三年,没什么,就是苦了我爸了,我想我也没法见他。
那个老警察又说:"听说省里还要来人,对这事进行重点查办,因此你做好心里准备!"。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焦点都转到我伤害的人是"局长!",而对于一些原因什么的,似乎并不太关心。
最后他叹了口气又说:"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些,局长家要的数目,你们是给不起的,先给一百万把伤治好,其他的,恐怕就更多了,还有,最近滨江搞过家级示范城市,你也知道,市委想能内部解决,希望你能配合下工作,别去闹!"。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只想求你们能答应一个事?"。
"什么?"。
我冷冷一笑,心里难受地说:"我爸当了一辈子教师,清清白白,他没有钱,希望你们别为难他,他没有错,如果你能答应,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们,配合你们工作!"。
他说可以的。
我最怕的是他们为难我爸,别说一百万,我爸连一万也许都拿不出。一辈子做人本分,在三尺讲台上奉献了一辈子,生在五十年代,一辈子追随党,儿子却出了这事。
那几天连续是审问,小惠在那个时候,起诉离婚了,我在牢狱中签了字,很是痛快,什么都没了,逃脱了这个女人,谁也不欠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