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总管将所有的菜都品尝了一遍,满意的点头:“味道不错,只不过色泽嘛……”这看着就没了食欲,跟普通人家吃的有什么两样?做法新鲜,也让大伙学了点本事,可这东西真能端给皇上吃吗?
而且就五个菜,那汤也平凡无奇,连一个凉菜都没有。
“娘娘,这是不是……少了点?”
“是啊,才五个菜,皇上平时一顿都是上百个碗碟的。”
上百个?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边腹诽边端起托盘向外走,既然没人敢端去,就由她亲自送吧,而且还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饭,她陪他一起吃,这样即使有人下毒,也扯不到她身上来,因为她也会中毒不是吗?
谁会给自己下毒?
“皇上,娘娘来传膳了!”刘庚进屋冲矮塌上批阅奏章的男人禀报。
轩辕寒修放下御笔,挑眉玩味的到膳桌前落座:“进来吧!”
秦素雅端着托盘无表情的进屋,弯腰道:“臣妾参见皇上!”后将饭菜摆放整齐,并将一双筷子呈上:“吃吧。”
“既然有两碗,就陪朕一起用吧,刘庚,你们都退下。”
“奴才告退!”
等屋里只剩下二人后,某女才过去坐好,抬起筷子将所有的菜都夹起一点放碗里,后一口吃下:“这下满意了?没毒。”
轩辕寒修剑眉深锁,瞅着这辈子见过最简便的菜肴,再看女人一脸的讽刺:“朕何时说菜里有毒了?”
“哼,轩辕寒修,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吧,究竟想怎样?”总是阴晴不定,不如爽快点,再打她十巴掌也比玩这种阴谋诡计强。
“秦素雅,朕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在人前,你对朕毕恭毕敬,这一到人后你就原形毕露,你当真不知道这宫中谁才是主人?”这一点是轩辕寒修想破头都想不通的事,按理说皇宫里她最不该得罪的就是他,可她偏偏就是爱跟他唱反调。
秦素雅双肘抵着桌面,姿态从容,在君王面前无丁点压迫感:“所以说我斗不过你,你一会对我要打要杀,一会儿又施点恩惠,一会又百般刁难,见过善变的女人,还没见过善变的男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轩辕寒修懒得再看,也端起碗进食:“就凭刚才那番话,朕就可以将你满门抄斩。”
“现在跟满门抄斩有什么区别?”秦素雅故作惊奇的反问。
某男语塞,不是告诉过她,秦家之事非他说了算吗?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指着那盘子面片问:“这是何物?”
“京酱肉丝,用这个包着肉丝和葱丝吃。”秦素雅也懒得跟他吵架,继续自顾自的大口朵颐,饿了一下午,非得干三碗饭不可,半响不见男人伸筷子,偏头一看,好家伙,正大爷一样靠着椅背看着她呢,选择性的忽视,转回头继续吃。
吃到第三口时,终于暗骂一声,放下筷子拿起一个面片,包上肉丝和葱丝递上前:“喏!”
果然,轩辕寒修不动声色的扬扬唇,很快便又恢复成秦素雅口中的死人脸,接过塞进口中,慢慢的品尝。
秦素雅则继续吃自己的,压根没想过问对方合不合胃口,问了只会找不自在,轩辕寒修会夸她吗?除非天下红雨。
“味道不错,真是你做的?”
“噗咳咳咳咳咳!”这才刚想着那家伙会来损她,居然就出口赞美,害得秦素雅一粒米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弯下腰对着地面猛烈的咳嗽。
轩辕寒修撇了一眼盘子里那些米粒,黑着脸伸手在其背部拍打,沉声道:“你看你哪里像个皇后?狼吞虎咽,朕还能跟你抢不成?”
秦素雅像看怪物一样看向男人:“你没事吧?”居然说她做的好吃?难道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还给她顺气,咦……这才叫汗毛直立,阴谋,绝对是阴谋,可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该朕问你,女子吃饭,细嚼慢咽,你再看看你,饿死鬼投胎一样。”某男脸色铁青,带着嫌恶,将放在桌上的面巾扔了过去。
某女自知理亏的擦擦嘴,如果轩辕寒修跟她摊牌,说迟早会整死她,她反倒会自在点,若是像现在这样,她却如坐针毡了,好吧,阴招她玩不过他,看着桌上的菜,几乎都被她喷出的饭粒染指:“我再去给你做。”
“免了,等你再做一个时辰,朕就该去找阎王爷了。”摇摇头夹起一筷子的蒜苔放进嘴里,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可见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秦素雅很想提醒他吃到她口水了,既然人家不嫌弃,那她也懒得再费神:“你是不是在想着赐我一杯毒酒,所以目前只是你愧疚的表现?”
轩辕寒修眼角抽搐:“在你心里,朕就是这种人?”
“那谁知道呢?你我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没必要装模作样。”语毕,嘴角再次挂起讥讽。
俊脸越加阴沉,却也没有发作的意思,开始发挥食不言寝不语,若再说下,唯恐得被活活气死,她究竟讨厌他什么?面对墨尘时,她就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小白鼠,一面对他本尊,啧啧啧,身上的毛立马就幻化成尖锐的利刺。
像个刺猬。
秦素雅将包好的肉丝一把塞嘴里,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
男人见那小嘴边沿全是油渍,轻叹着伸手用拇指轻轻抹去:“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拇指正摩擦着自己的唇角,且动作轻柔,秦素雅呆若木鸡,暗自吞咽了一下口水,对方这动作太诡异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狐疑地斜睨,再次僵直。
宫灯下,男人虽带着一丝斥责,但眼底却透着浓浓的柔和,薄唇微抿,呼吸平缓,剑眉斜飞入鬓,浏海层次分明,鼻梁的线条很是优美,秦素雅从没见过轩辕寒修这么绅士的一面,因此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回神后,一把将那只手打开,冷声道:“轩辕寒修,你究竟想怎么样?痛快点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找机会废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等时机成熟后,用不着你费心,我自己就会走。”
“你对朕就不能友善点?”轩辕寒修泰然处之的问。
秦素雅鄙夷的嗤笑:“对不起,对着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我友善不起来。”
“朕何时算计过你?”
“你自己清楚。”某女懒得再废话,只想赶紧吃饱好回栖凤殿看看新来的手下们,继续大口大口的拔饭。
轩辕寒修始终皱着眉头,心中长叹,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竟也能存活于世,对她好,她不喜欢,非要他动不动拿她脑袋开玩笑她才满意,刺猬是吧?总有一天他会将那些刺一根根扯掉,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屋内火药味十足,屋外,刘庚却笑得合不拢嘴,皇上何时用膳屏退宫奴过?他觉得主子就是想和皇后独享二人世界,不希望外人打搅,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同桌用膳,还是由娘娘亲手做的菜。
怎么感觉像平凡人家的想口子?妻子做饭,忙了一天的丈夫回家同其一起享用,皇上有时候其实还挺懂风月的。
“砰!”
骤然,门被拉开,后又被大力甩上,秦素雅单手叉腰边走边冲刘庚挥手:“我吃饱了,再见!”后大摇大摆踏出乾坤殿。
刘庚愣住,瞅瞅屋里那位,脸色都青了,好似记得当初他问秦素雅侍寝之事,她说皇上倒贴她十万两银票她还得考虑考虑,如今看来,那真不是大话,天,难道以后皇上要和娘娘欢好,每次都得带十万两银票去?
这叫什么事?千古不遇,哪有丈夫找妻子行房需要带银票的?那跟嫖妓有什么区别?而且全天下也没一夜十万两的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