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寒修微微眯眼,不过是一句试探,这群人就如此反感,到头来倒成他疑神疑鬼了:“朕当然知道梦里之事不可当真,只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诸位可否还记得,当初先皇为何要选秦氏为后?”
轩辕凌风上前道:“臣弟记得当初父皇甚至都不曾见过秦氏,因当初钦天监预测到当今天子恐有断嗣之难,若想破解,非得由东南军营中副将秦姓之嫡女不可,加以厚爱,定能延续皇室血脉。”
刘庚心中大喜,原来还是有人替娘娘说话的,这个王爷,究竟是恨娘娘还是……若是有心帮助娘娘,那昨夜的风波又从何说起?
大伙不说话了,都垂头沉思,他们想不明白这两兄弟在玩什么把戏,轩辕寒修一再提及皇后之事,看样子,是想接纳那位令人不满的皇后了,呵呵,他们再怎么一唱一和,又怎是天下人的对手?所有百姓都在期待着夏伊柔上位。
毕竟是夏成烈一直在捍卫疆土,在守护百姓们的安宁。
轩辕寒修撇了弟弟一眼,继续道:“还别说,预测得还真准,朕年后便二十有八了,一直都无子嗣,你们说钦天监的话可不可信?”机智的将难题推给了反对者们。
连右丞相都不知如何应付,说不可信?问题人都快三十了,也没个一男半女,说可信?那不就代表着接纳秦素雅吗?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有害无利。
姜是老的辣,且轩辕寒修还是皇甫司晨看着长大的,不论对方玩什么把戏都能一一应对:“回陛下,您若真信此言,不妨废除秦氏后位,封其贵妃,不是说了吗?只要厚爱就能绵延子嗣,也没说必须贵为皇后。”
“这……”轩辕寒修捏紧扳指,这还是皇后呢,秦素雅就对他诸多不满,根本不可能好言相对,若再废了人家,不是更加憎恨吗?既然大伙依旧极力反对,他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被扬言成昏君,笑道:“朕就是随口说说,对了,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皇甫司晨不动声色地抬眉,也不纠结此问题,回道:“微臣等就是担忧尊上龙体。”
对于这种一致对外的契合,最看不惯皇甫司晨的郑梁栋暗自冲其偷偷竖拇指,果然,这个世上除了左相外,还真没人说得过天子,也道:“启奏圣上,听闻您已有数日不曾召幸后妃,不知是何原因?”
“最近土矣城民不聊生,朕岂会有心思玩弄风月?至于朕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是先皇一直托梦,弄得朕无法安寝,并无大碍。”嘴角含笑,面上风度不减。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圣上处理政事了,臣等告退!”
等都退出后,轩辕寒修才沉下脸,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刚要狠狠的拍下。
“皇上皇上!”刘庚快速抱住男人要发怒的手臂,干笑道:“还没走远呢。”
某男这才瞪了刘庚一眼,随手将奏折丢开:“你说这些人,连朕的家事都要插上一脚,朕堂堂一天子,要宠幸谁的权利都没吗?”
“是是是,皇上您消消气,喝杯水,您乃九五之尊,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想废谁就废了谁,只要您……”
不等刘庚说完,轩辕寒修便哼笑:“刘庚,朕知道你和皇后走得近,别怪朕没提醒你,有些话,朕能说,你却不能,否则某天朕也保不了你。”
刘庚故作惊慌的弯腰:“奴才该死,可奴才是皇上的奴才,自然得站在皇上这一边,哪怕会被千刀万剐,奴才的心也只在皇上这里,只要皇上开心,奴才死又何妨?”
“得了,哪那么容易死?传令下去,寿宴时,带皇后出席,朕还就不信做不了这个主。”他倒要看看夏成烈是不是真要谋反。
“可是……大臣们不会赞同吧?而且您若一意孤行,恐怕会逼得左相辞官归田。”刘庚边说边邪笑。
轩辕寒修看刘庚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有了主意:“且满朝文武有大半都会跟着罢官,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能扭转的法子?”
刘庚立刻退后,作揖道:“奴才确有一妙法,虽说不能牵住所有朝臣的心,但二位丞相绝对不会再有废后之意。”
“哦?”男人挑眉:“说来听听,若真是这样,朕必定重重有赏。”
“皇上,您说二位丞相最怕谁?”见主子拧眉便继续道:“除了您。”
轩辕寒修扶向下颚:“你是说二位丞相夫人?”
刘庚点头:“没错,咱天元的二位丞相是出了名的惧内,且情深义重,均是一生只有一妻,左相的夫人岳氏最是了得,娘家也是开武馆的,性子倒是和娘娘有得一拼,好斗,且脾气暴躁,啧啧啧,您想想,左相多少次带伤上朝?”
“再说右相夫人崔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家中开医馆的,虽说不舞刀弄枪,人还温婉,但心肠歹毒,您还记得吧?有次右相上朝时,那脸色,一看就中毒不浅,紫得都发黑了噗呵呵!”说完就捧腹憋笑。
轩辕寒修同样忍俊不禁:“这跟他们不让废后有关系吗?”
“皇上,您忘了?二位丞相各有三子,都是有位青年,却常年在外为官,至今家中只有二老和一群奴仆,且二位夫人关系还不错,年轻时,她们都盼望着能有个女儿,若是让皇后娘娘认她们为干娘,相信奴才,她们定会欣然接受。”
轩辕寒修难得露出笑颜,连连点头。
“若是娘娘有办法哄得二位夫人高兴,那这个干女儿有难,她们岂会袖手旁观?二位丞相您治不得,那就想办法找人治他们,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刘庚挤眉弄眼的伸手在桌子上画圈圈。
“刘庚啊,朕是小看你了,想法不错。”某男用扇子敲敲对方的脑门。
“呵呵,奴才不求什么赏赐,只要主子您心情顺了,奴才便已知足,而且还能一举两得,他们不是老说娘娘没后台,将来生了太子也无法服众吗?若是有左右丞相两位干爷爷,奴才看谁敢不服。”
轩辕寒修是越听越喜欢,一想到俩老东西被自己家的母老虎惩治的画面就指着刘庚道:“阴险,你小子越来越阴险了,君无戏言,自己到珍宝殿随意挑样玩意儿去,顺便想个法子安排皇后与二位夫人见面。”
刘庚狗腿的上前给男人捶肩:“皇上心疼奴才,赏赐的珠宝已经够多了,奴才也没什么想要的,这样吧,皇上您也知道,栖凤殿内,近日只有两位奴才忙前忙后的伺候娘娘,就赏赐他们两件小玩意儿如何?而且,栖凤殿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以前被搬到了月阳宫!”
“的确委屈了皇后,你去重新打造两尊石狮子给皇后送去。”
“皇上,恐怕不妥,栖凤殿的石狮子是独一无二的,奴才觉得吧,应该让它们归位,奴才让人把新雕刻的石狮子再送到月阳宫去。”刘庚眼底划过轻蔑,柔贵妃,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狗奴才是否当真毫无用处。
轩辕寒修取过一本折子翻开:“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吧,不过刘庚,你以前好似并不待见皇后,怎么最近处处为她说话?被收买了?朕看你可不是用财能收买的人。”
刘庚悄悄摸摸还结着痂的小指:“皇后娘娘是好人!”是她让他知道,他是个人,而不是其余妃子所谓的狗,其实他也早忘了自己是否还有尊严,甚至觉得做太监的,有什么尊严?而现在,他得有自己的尊严。
“就这么简单?”
“嗯,皇后娘娘和别的主子不一样,她对栖凤殿的下人极好,就像家人一样,且皇上重视她,那她就是奴才的主子,何需收买?为主子们排忧解难,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事。”
轩辕寒修不敢置信地斜睨:“你的意思,她比朕对你还好?”
刘庚垂头:“当然是皇上待奴才最好,皇上,关于刚才那个主意,您不可传扬出去,否则二位丞相定活剥了奴才。”
“放心,朕岂会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刘庚,虽说你的法子难登大雅之堂,却也算对症下药,如果你是位学者,定有大作为,这样吧,皇后和二位夫人之事就由你去办,若是二位相爷当真无废后之心,朕赏你免死金牌一枚。”
刘庚呼吸一滞,立刻跪地:“奴才就先谢过圣上隆恩了,奴才定不辱使命。”声音之嘹亮,好似得到加官进爵一般,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免死金牌更好的赏赐,有了金牌,便再也不用对着那些妃子唯唯诺诺。
果然当初选择帮衬皇后是对的,帮助她,就等于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