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眉并拢,某男无表情的俯视着就差没在地上打滚的奴才,仿佛能揣测到对方的心思,表情硬生生划出一道裂痕,冷若寒潭。
“哈哈哈哈哈!”刘庚大力拍拍双腿,颔首剧烈猛笑,抬手指向上方男人,热泪横流的喊道:“奴才一想到那女人就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抬眸一看,立马形同惊弓之鸟般跪好:“奴才该死!”
轩辕寒修阴着俊脸白了其一眼,后拿起折子阅览。
刘庚吞吞口水,慢慢起身站一旁候命,方才还哄笑连连的空间瞬间无声无息,仿佛那不过是一场幻景,从不曾发生过。
屋外的宫女太监们都开始面面相望,怎么没声了?难道是出现幻听了?说停就停,未免太不真实了吧?
可怜刘庚大气儿都不敢喘,憋着一肚子笑意不敢发泄,可谓是惨绝人寰的自我摧残,这个纪夜霜,整个一水性杨花,看到俊秀男子就想入非非,居然还把主意打到圣上这里来了,还有那宝司国国君,这些像是会做男后的人吗?
偏偏就有一些国家不觉得一女多夫多伤风败俗,各处习俗千奇百怪。
即便无法接受,也无权去干涉。
再说那神祈部落,更是匪夷所思,若想成为圣主统领部落,便就得立誓终身不娶,但凡动了歪心思,全部落就会用命去阻止,而历代圣主们还真没几个动过凡心的,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切,又不是和尚道士,怎就不能娶妻生子?都是些怪胎。
还是天元国好啊,最起码都是正常人。
栖凤殿同样因听到了雪澜国的诡异风俗而笑得人仰马翻,连秦素雅都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她真的看上轩辕寒修了哈哈哈哈?”那就太有趣儿了,就应该让那混球去女王后宫和一群男人争宠去,让他也尝尝后宫的厉害。
最好是像女人一样去斗智斗勇,动不动就被人下毒陷害什么的。
“那个女皇特别好色,后宫男宠近百,却还想扩张,她以前有意娶咱皇上,那真是在白日做梦,那宝司国国主一看到她就头疼,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干瞪眼,女皇言语轻佻,总爱调戏咱他们哈哈哈。”
秦素雅越听笑得越夸张,这次寿宴她说什么也要去参加,这么好的戏若错过了,此生都会追悔莫及。
听大伙的形容,纪夜霜应该是个文武双全的色胚,一看到美男就谋划着怎么把人纳入后宫,近百位帅哥?她吃得消吗?当然,那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天堂。
不管身体是否消受得了,最起码心灵上能得到极大满足,权利,地位,尊严,最痛快的是男人绝不敢忤逆,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真的很想去雪澜国后宫转转,全是帅哥,多养眼?
可惜她的心里早早就住了一个墨尘,否则真想投奔雪澜国,当个大官,再娶几个男宠,啧啧啧,那日子,比神仙还快活,谁敢不听话,直接家法伺候。
本来一直在担心墨尘会不会某天也想纳妾,亦或者会背叛她,现在不怕了,他要敢刺激她,她就和纪夜霜为伍去,那里才是女人的人间仙境,好歹不会被男人打压,女人的地位会随着纪夜霜这个女皇越来越崇高。
比武则天还要潇洒呢。
就不信凭她的能力,还比不过一群老古董,随随便便都能得到赏识,看来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出路一条接一条。
安玉惜却只是笑而不语,女人可以当皇帝,她也是头一回听说,但没过度惊异,毕竟雪澜国女人地位没那么卑微,女子向来可入朝为官,纪夜霜当皇帝也就没那么不可思议。
在诸国陆陆续续住进皇宫别院后,也终于迎来了最为盛大的日子,君王过寿,举国同庆,即便是一年一次,但依旧是大伙所期待的日子,一个月内,百姓会免去一切赋税,大赦天下,五级以上罪犯统统释放。
部分将士可回家探亲十日,更是一些小国与部落上贡的吉日,国库将充裕,仿佛对谁来说都只有利无害,怎能不被人期许?
万物初醒,皇甫司晨便在妻子的打理下走出相府,比起曾经,可谓容光焕发,挽着爱妻嘱咐:“为夫先去宫里帮着打点,待傍晚再差人来接你。”
“嗯,你也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让你那些门生去做就行,你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你,咱都老了,更该保重身体。”岳香茹轻柔的为丈夫将发丝理顺,后抿唇笑道:“去吧。”
“好的!”皇甫司晨神清气爽的上轿,习惯性的拿起备好的镜子对着老脸照照,没有瘀伤的感觉就是不错,收个干女儿赢得了夫人心,自从不逼迫皇上废后开始,他的夫人真跟变了个人一样。
虽不至于给他捏肩捶腿,端茶递水,却也不曾再动手过,每日都要亲自为他更衣,还亲自送他出门,每晚归来,都有一杯热茶入手。
那种平平淡淡的感觉洋溢着深厚暖意,这就是他年少时期最渴望的生活,他的妻子至今才满足他。
并不埋怨,能给他好日子过就不错了,但经过这事后,他也想了很多,的确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女人。
他决定了,以后得多抽出时间来陪她,逛庙会,游山玩水都行,老是把若干重担压自己身上并非好事,他老了,还能有多少年可活?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只会让下面的人越来越无能,慈父多败儿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都不肯让下面的人做,那些人如何成长?
目前最担心的不就是那些请斩的折子吗?就怕有人出了纰漏,错杀良臣,以后只管批阅那些弹劾的折子,其余的,都给他人去管吧。
人才是要培育的。
夫人呐,以后你想去哪里,为夫都会伴着你,就当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你永远是我皇甫司晨最好、最了不起的夫人。
郑梁栋这边也是同样的光景,崔碧霞几乎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显恩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识时,半刻都舍不得分开,加上与皇甫司晨商议过后,也决定放手大半的政务,余下的岁月不想再全数奉献给朝廷,要用来疼爱妻儿。
崔碧霞送走丈夫后才含笑回屋,昨夜老头子居然跟她说以后想去哪里都得告诉他,哪怕有天大的事都会告假相伴,还得和皇甫夫人一起,四个老人永远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好友,后代更得世代交好。
那还真挺美好的,这俩老头子总算浪子回头了,感谢上苍,更感谢干女儿的出现,如果没有干女儿这事,俩老东西怎会悔悟?说不定还真就会帮着夏家,立那夏伊柔或者莲妃为皇后了,那么两家的子孙后代定无好下场。
“夫人,您怎么哭了?老爷不是说以后都会陪您吗?”小丫鬟不解的歪头问。
崔碧霞擦擦泪珠,摇摇头:“我是喜极而泣,月儿啊,多少年了?本夫人嫁给他几十年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成天梦想着丈夫能陪着出去游玩一番,顶多就那么十来天吧,却到至今都没能实现,你不会明白的。”
没有人能明白她的苦楚,终日都跟守活寡一样,三十多年,就那么一个愿望,老天却故意跟她作对一样,说什么都不肯满足,阴谋阳谋用尽,到最后却连去逛庙会都成了奢望。
本不再存有幻想,谁料他竟能幡然醒悟,愿意陪她去玩乐,呵呵,好在大伙现在还跑得动,可去哪里玩呢?年轻时所想的那些个地方,如今早面目全非。
没关系,只要老头子肯陪着,去哪里都是仙境,改日找皇甫夫人商量商量,看看东西南北哪里是没去过便白活一世的地方,老头子答应她哪怕半个月的行程都无所谓,且时刻准备着出发。
等了三十多年的机会,绝不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