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万使不得,秦氏一家本就有辱国体,若是您一意孤行,定会酿成大祸。”一老臣也跟着大喊,可不就是有眼无珠吗?那秦家本身就犯事入狱了,那种家庭,能教出什么好女儿?传出去都有失体统。
轩辕寒修从没想过秦素雅会造成如此大风波,秦家入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查,便是摆明不信任夏家,不查,永远含冤,秦素雅一生都要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人不能一概而论,即便秦家仗着有个皇后的亲戚就为虎作伥,那与皇后有什么关系?”
“咱这么想,可别人不见得。”
“够了,如果皇后当真是这种人,朕也有错,是朕疏于管教,她要仗势欺人了,朕便同她一起受罚,夫妻就得同甘共苦,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朕新定制了一条法则,从今开始,天元国决不允许以下犯上之事,正妻就是正妻,非妾侍可欺辱,违令者,严惩不贷。”
夏成烈擦擦冷汗,这不就是说给他听的吗?他那糟糠之妻早被他扔到后院了。
还有许多大臣都大惊失色,可见都是喜新厌旧之人。
“尔等一再干涉朕的家事,怎么?在你们眼里,朕就是个连家都顾不周全的昏君吗?皇后乃先皇钦点,你们要真有本事就去找他老人家说理,朕可不想做一个不孝子,你们还要再议吗?”
刘庚从没见主子这么威武过,皇后娘娘知道后一定会很欢喜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娘娘失忆后吧,皇上就一再的和大臣们唱反调,以前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主子都不会有太大反应,瞧瞧眼下的壮观场面,这一幕恐怕会此生难忘。
或许这才只是个开始。
不过他也没见过皇上如此气愤过,这群老东西什么都想管,是不是还想知道皇上每天吃了几粒米,喝了几口水?
皇甫司晨颇为失望的抬头,如果早知如此,他就和夏成烈打好关系,如今恐怕是为时已晚,朝廷里不待见人家,如今还来冷落人家的女儿,且也出尔反尔,皇上,您都二十七了,早过了轻狂时,为何还如此不懂分寸?
呵呵,真是可笑,还说什么开疆拓土,说什么攻下苍羽国,全都是痴心妄想,即便夏成烈不造反,人家辞官不干了,得有多少悍将离开朝廷?若是有意投奔敌国,又得带走多少将士?
这些您都没想过吗?皇上啊,咱做决定之前可否想下利弊?
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如今却为了个女人弃天下于不顾,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皇上,您若执意如此,微臣便日日在太和殿长跪不起,恳请您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轩辕寒修见说不通,而他同样没退让的意思,沉着脸走向后堂:“退朝。”
“退朝!”刘庚喊完也尾随而去,这些人不会集体辞官吧?哎,这么一群大男人,个个还都是国之栋梁,为何苦苦逼迫一个女子?皇后娘娘做错了什么?她的家人他至今都觉得是被冤枉的,人家就是举止不雅而已,可以改嘛。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娘娘母仪天下了也无济于事,带头的永远都是二位丞相,好在皇上有后招,否则真不是这群老顽固的对手。
夏成烈脸色煞是难看,好你个轩辕寒修,竟敢戏弄我夏家,不行,事情肯定还有转机,但必须是快快找到一位神医救治好柔儿,即便柔儿有个三长两短,也该扶别的妃子上位,绝非是秦家,否则他死也不服。
怪也怪柔儿自己命不好,这个时候传出身染恶疾,哎!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到后堂,轩辕寒修脸上的阴沉便消失贻尽,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浅笑,就看他能不能取胜这群老臣。
刘庚点头哈腰:“奴才敢令您失望么?圣上,奴才已经打听到二位夫人如今正在逛庙会呢,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奉京庙会,可热闹了,就娘娘那坐不住的性子,一定会上套的。”
轩辕寒修扯下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那还等什么?刘庚,朕能不能镇得住他们,可都全靠你了,快去吧。”
“您就等着奴才的好消息吧。”刘庚拿着腰牌乐呵呵的直奔栖凤殿。
难得主子这么看得起他,就是豁出命,这事也得给办成。
某男负手而立,偏头瞅了眼前堂,他们似乎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从小他就很听皇甫司晨的话,也视他如长辈,从不忤逆,大致原因也是因为对方的确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久而久之,他也形成了习惯,事事顺从。
此时他都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出自他口,居然会在气头上说出要为秦素雅出头的话,也是头一次不顾群臣反对独断专行,许多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就那么脱口而出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收回的道理。
秦素雅,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令朕失去理智?一个女人,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满朝文武作对,这是曾经想都不会去想的事。
至于会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还是那句话,即便如此,也与那女人无关,只是天元的男人无能!
栖凤殿,秦素雅拿着那面金牌翻看,不太确信的审视刘庚:“你是说这是你偷的?”
“是啊娘娘,奴才知道您不喜欢被束缚,恰好今日京都有庙会,很是热闹,人山人海的,奴才就想啊,娘娘您一定很想去,于是乎昨夜趁皇上不备,偷了他的金牌,这不,刚下朝奴才就给您送来了。”见女人依旧充满怀疑便又正儿八经的请求:“但娘娘您必须装扮一番才能出去。”
“为何?”秦素雅的确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不过看刘庚谨慎的模样,或许是真的。
“若是让皇上知道,奴才得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就是……”刘庚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
这下秦素雅所有的戒心都烟消云散了:“哦,我懂了,原来是你小子自己想去,但是一个人玩又没意思,这才来找我做伴对吗?”
刘庚立刻作揖:“娘娘果然慧眼,不过也的确是想让娘娘出去散散心,不要带太多人,带一个宫女就成,否则太引人注目,奴才把咱们要乔装的行装都带来了。”将一个包袱呈上。
“庙会……”秦素雅把玩着金牌瞅向天边,来了古代,也就去过红莲教,早就想见识一下古代老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庙会,可不就等于天上掉馅饼么?一把抓过包裹,拍拍刘庚的脸蛋:“你小子就跟我肚里的蛔虫一样,刘庚你放心,若有朝一日我飞黄腾达了,绝不忘这份恩情,阿樱,快点换衣服,出去玩喽。”
阿樱呼吸一滞,娘娘真的要带她去吗?喜出望外的跪地磕头:“奴婢谢谢娘娘。”后爬起来去帮着主子更衣。
小翠略微有些失望:“娘娘你们去玩吧,奴婢会告诉他们您今日要闭关学刺绣,待会奴婢会把他们都支到厨房去,你们趁机出去,记得早点回来。”
“那就谢谢你了,小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看家,一定争取早点回宫,阿樱,这个是这么穿的吗?”某女早乐得找不着北了,也不知道古代的庙会是否和电视里演的那样,都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出去了。
她相信刘庚,因此半点也没质疑,平日里刘庚就帮了她不少忙,没理由这个时候来害她,这个朋友她交了。
刘庚在屏风后换装,先把一套便装穿好,后再套上普通太监的服饰,一切妥当了才问:“娘娘,奴才出来了。”
“出来吧。”秦素雅也已把宫女装套在了身上:“刘庚,这头型也要梳成宫女的模样吗?”
“是的娘娘,没关系,到了外面再让阿樱姑娘给您重新梳个好看的发髻。”刘庚打量了一下,果然,人若好看了,穿什么都漂亮,娘娘其实很耐看的:“走吧?”
“走!”某女裹着厚厚几层衣物,异常难受,但只要想可以出去游玩,哪怕大夏天裹件羽绒服她都不介意,反正到了宫外可以直接脱掉,听说古代的小吃特别多,到时定吃个够本才回来。
于是乎,一行三人都满心期待的走出栖凤殿,直奔宫门口,秦素雅的心早已飞向了热闹市集,刘庚可谓事事想得周到,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站住!”
马车刚刚行驶到拱门就被十多个侍卫拦截,且大伙还对刘庚很熟识,这是唱哪出?刘庚干嘛装扮成小太监?
刘庚给侍卫首领打了个眼色,后掏出腰牌:“我等是去替皇上办事的。”
首领看刘庚不断挤眉弄眼,逐渐了然,也不查车了:“快去快回!”不管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皇上,但这一定是皇上的主意,岂敢搜车?
“娘娘,出来了,快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奴婢给您换个发髻,好热。”阿樱边把宫女装撤掉边嘱咐,期间不忘掀开帘子查看宫外的模样,自从她入宫后就没出过这道墙:“居然和来时一模一样,没想到此生还有出宫的机会。”
“你就别感慨了,赶紧给我梳头吧。”秦素雅知道小丫头怀念起最初进宫时的情景了,本不想打搅的,但不换个头型,路人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从宫里出去的,那多不自在?
阿樱从没见娘娘这么欢喜过,赶紧过去帮忙。
与此同时,宫墙上,轩辕寒修目视着马车渐行渐远,唇角微弯,仿佛能感觉到女人此刻雀跃的心境,可惜他不能陪同,秦素雅,真没看出你就这点出息,对着凤印都能不屑一顾,一个庙会而已,至于欢喜成这样?
一个字,傻!
也傻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