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太过完美甜蜜，以至于季慕粼几乎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我……你家有鱼缸吗？”季慕粼傻乎乎地提着手里装着金鱼的塑料袋问道。
祁一辰点了点头，伸出提着食物塑料袋的手：“和你换，阳台上等我。”
袋子里是他们在夜市买的点心和啤酒。季慕粼将有些沉甸甸的袋子接过来，顺从地转身往阳台上走去。
却听祁一辰在背后叮嘱了一句：“晚上有点冷，披一件衣服再去。”
祁一辰的体贴入微让季慕粼无所适从。短短几天而已，季慕粼已经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已经充满了祁一辰的痕迹，一举手一投足好像都有他自然而然的关怀等在其中。
季慕粼换了一身居家舒适的衣服，走进厨房把点心一一换进盘子里再端到阳台上。等她最后拿着两杯水回到阳台的时候，祁一辰已经坐在外面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慕粼，眸子深处的情绪她看不懂却暗暗心惊。
季慕粼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的注视，束手束脚地在祁一辰的面前坐了下来。
祁一辰啪地一下打开了一瓶啤酒放到季慕粼面前：“喏，有小菜有酒，这样才舒坦。”
季慕粼点了点头，心想大概是因为她换上了宽松的衣服，所以连带着自己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她微微一笑，认真地谢过祁一辰：“今天过得很开心，真的谢谢你。”
“我追你么，哄你开心是应该的。”祁一辰微微一笑，问道，“你家里那种饭局，不是一直都有的吧？”
“当然不是，祁大少放心。”季慕粼撇了撇嘴，说道，“那种扫兴的事情如果三天两头就来一次，我恐怕早就已经得抑郁症了。”
“是啊。”祁一辰挑了挑眉头，将座椅朝季慕粼那边拉了一些，“所以，还是和我在一起开心，是吧？”
“祁大少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
季慕粼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和祁一辰碰了一下：“来，干杯。”
“干杯。”祁一辰虽然靠近了，却没有再对季慕粼发动什么突然袭击，只是关心地问了一些她之后的打算，而季慕粼也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
很快两个人就说完了可以说的话题，但夜晚还很长很长。
不知道祁一辰做了什么，房间里就向外传来悠扬的古典音乐声。
巴赫的《小步舞曲》。
季慕粼一下子辨认出了这熟悉的轻快音乐。
而祁一辰已经站了起来，顺手将桌椅挪开了一些，然后绅士地对季慕粼伸出手：“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祁一辰身上现在只是穿着普通的衬衫和长裤，看上去格外居家休闲。但是季慕粼看着他对自己伸出手，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偶尔会幻想到的白马王子样子。
曾几何时，季慕粼也想过自己或许会遇到一个对她情根深种的人。那个人不需要很优秀，但是在她眼中却一定是最好的；而自己或许不是最漂亮的哪一个，却一定是对方眼中的珍宝。
季慕粼心神荡漾之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了祁一辰，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她也是一副舒适至上的打扮，虽然没有到睡衣睡裤的地步，但显然不适合跳什么优雅的圆舞。可是，祁一辰却一点都没有介意。相反，他看着季慕粼的眼神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身上正穿着最名贵的礼服。
季慕粼其实并不擅长交际舞，只是在国外的时候作为应酬的一部分稍微学了一些，回国之后几乎都已经还给自己的老师了。相比之下，祁一辰则是几乎可以去做国标舞表演者参加国际竞赛的水准。
但是季慕粼却完全没有感到有压力，反而在祁一辰温柔的引导之下渐渐放松，完美地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她傻傻地想：祁一辰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舞伴。和他跳舞的时候，季慕粼简直会以为自己是他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即将订婚结婚的恋人。
两人在阳台上稳稳地转着圈，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暧昧的气氛挑逗着他们的神经，空气之中每一个氧分子似乎都在尖叫着他们应该发生一些什么，不然实在是对不起人民大众。
啤酒分明不醉人，季慕粼却开始觉得头重脚轻。看看他们此刻的样子，两个人分明都随随便便的，身后的桌子上摆的是鱿鱼仔、鸡蛋炒面、凉皮、肉夹馍之类的食物，但偏偏他们之间的氛围如此美丽融洽，就连身后便宜的地摊小吃也因此自带了高端大气的光环。
祁一辰看着面前专注凝视着自己的小女人，忽然想要亲吻她娇艳欲滴的嘴唇。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怀中的人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下来。
季慕粼没有想到祁一辰会突然吻自己。他的技术高超，很快就让季慕粼溃不成军。但祁一辰却没有趁机突进，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的唇舌，温柔得几乎要让季慕粼整个人都融化了。
绵长细密的一吻结束，季慕粼已然不知今夕何夕。她从来不知道接吻竟然能够让人觉得那么舒服。她的身体里好像有细小的电流在到处乱窜，麻麻的痒痒的一路点燃危险的渴望。
“你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吧？”虽然是疑问句，祁一辰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季慕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里有一些期待又有一些不安：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随便太轻贱了一些？
祁一辰看过那么多女人，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季慕粼的犹豫不决。奇怪的是，这样的迟疑放在别人身上祁一辰只会觉得对方虚伪，即便人家是真的思想保守，他也会觉得女人是故作矫情：出来玩到了这一步却要收手，这叫什么道理？
可唯独对季慕粼，他一点点的逼迫都舍不得用上。
祁一辰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季慕粼的腰肢上滑动：“我们都是成年人，正常的普通男女在一起，就算发生一些什么也不代表你是个随便的人。”
季慕粼被他看穿了心思顿时羞红了脸，但腰间那只手却让她一阵阵的身体发软，有限的触碰仿佛饮鸩止渴，只让她在短暂的满足过后疯狂地渴求更多。
就如同祁一辰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成年女性，某方面有需要也是很正常的。
何况，他们这样总比随随便便出去酒吧找到的one-night-stand（一夜qing）要干净靠谱，而且多少还算是情到浓时你情我愿……
季慕粼的脑中乱哄哄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声音，人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抵触的心理。
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一凉，罩着的一条薄披肩就已经落了下来。
“季慕粼，可以吗？”祁一辰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眼底却燃烧着不容分说的火焰。
季慕粼迷迷糊糊地跟着祁一辰回到了室内。祁一辰的花样很多，但第一次占有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人，祁一辰想要在各方面都给足她疼爱和尊重。
季慕粼的反应果然有些生涩，但那是一种如同小动物一般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而不是李辉当初所说的“像块木头”那样的乏味无趣。
祁一辰忍不住轻笑起来：“放松，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季慕粼害羞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一时之间心生怯意，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是回天无力。
是她自己一不小心失守了阵地，既然如此，不妨好好享受这一晌贪欢吧。
季慕粼这么想着，终于渐渐放松了身体。
夜，尚且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