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杨帆，有些心神不定，她抱着包，侧头看着窗外，也不说话。萧贤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靠在座位上养神。杨帆见萧贤没有打扰自己，也乐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春节过后，小雅来到了公司，第一项准备就是召集中层开会，布置新的一年的工作计划。等大家都离开后，小雅把李副总留了下来，跟他详细说了自己在南京和苏俊青见面的情景：“看来，苏俊青对付我们是胸有成竹，完全没有因为陷入南星债务危机的焦灼感，为你需要认真对付他了。”
李副总说：“要对付他是应该的，但让我们难以确定的是他到底如何整治我们？我把公司的经营范围排查了个遍，始终没找到方向。”
小雅说：“我有一个信息，那就是苏俊青会在吞并了南星的资产后，资本实力大增，他对我们的外贸业务非常熟悉，但他不会傻到跟我们比拼外贸业务，那么就剩下CBD了。这一块业务我们基本上是让ATM公司在管，我们只是分成。而且CBD属于地产，会不会他看上了这一块？”
“如果真看上这一块我倒放心了，CBD价值巨大，哪是他苏俊青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他要是联合其他风投公司呢？”小雅说：“在聚会上，他几次说资本是趋利的，有这么大一块蛋糕，风投会不动心？”
“动心又如何？我还想抢银行呢。能办到吗？”李副总说：“或许我们当局者迷，但我实在是猜不透他会如何办。”
小雅说：“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能帮我们。”
“谁？”
“萧贤！”小雅往椅子背上一靠说：“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但他好几次都提醒我苏俊青要对我不利了。”
李副总是个学院派人物，虽然对萧贤比较欣赏，但并不认为他能有多大的力量：“萧贤是不错，不过，他不在我们公司也运转良好，说明他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再说，他不辞而别，我们到哪去找他呢？”
“找到他不难，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回来。有时，对付苏俊青这种人，需要萧贤这样的人。”
李副总不置可否。
小雅说：“这个问题先不讨论，你们也不要再去找苏俊青套话了，这样，倒显得我们怕他了。我和他已经撕破脸了，索性就斗到底，即使输给他，我也不愿让他看到我们沮丧的一面。”
李副总点头：“跟他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小雅，你和政府方面能说上话，可以找政府方面打听一下，说不定能知道苏俊青的动向。”
小雅说：“该打听的我已经打听了，所有的信息都对苏俊青不利。我也很想知道他想怎么对付我。”
李副总离开后，小雅来到了李煜浩的办公室。李煜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见小雅进来，也没有起身招呼。
小雅有些奇怪，以前自己一在门口出现，李煜浩都会热情地起来迎接，今天竟然只看了自己一眼。再看他的神情，好像有些生气。
“怎么了？李总？”小雅走到办公桌前，自己拉了椅子坐下。
李煜浩说：“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坐坐吗？”小雅说：“毕竟，我们是股东关系，有合作的项目，再说，我们还是朋友呀。”
“朋友？”李煜浩抬头看着小雅：“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怎么了？”小雅有些不明白地望着李煜浩，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煜浩坐直了身体：“那好，我问你，既然你把我当朋友，为什么有事要瞒着我？”
“瞒着你？”小雅愣了一下，然后才笑了起来：“你说的是过年前的事吧？我们没有瞒着你，只是属于我们的私事而已......-”
“私事？”李煜浩自然不信：“你，和他们几个之间能有什么私事？”
小雅说：“当然，说是私事不完全合适，也属于公事。只不过这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按照我们成立公司时的商定，外贸归我们自己负责，与合作成立的公司无关。所以，有什么事，我们自然不去麻烦你了。”
李煜浩点头：“这说得过去，不过，你既然把我当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我也做过外贸生意，难道你不相信我处理事务的能力？”
小雅笑了：“当然相信！只不过这件事不是具备能力就能解决的。因为它不是生意，而是争斗。”
“争斗？”李煜浩奇怪地问：“和谁争斗？”
“说起来话就长了。”小雅坐在那里，把自己和苏俊青之间的恩怨全部告诉了李煜浩：“全部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你该知道这属于我们几个之间的私事了吧？”
李煜浩脸色依然没有缓过来，相反却更加生气了：“这种事你更应该告诉我，难道我和你的关系不如他们亲密吗？毕竟，我现在还在追求你。”
小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李煜浩对自己的感情，她的脸微微红了：“对不起，能不能不说这事。”
李煜浩说：“好吧，那你为什么又想到要告诉我了呢？”
小雅说：“公私两方面的原因使得我都要告诉你。从私的方面来看，我把你当朋友；而从公的方面来看，苏俊青不会吞并我在外贸方面的业务，只会想着我在CBD这块的利益。所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
李煜浩点头，显然对小雅的回答感到满意。他为小雅倒了一杯水说：“既然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同盟者，那我也有义务对付你的敌人了。从你的讲述来看，我觉得你过于担心了。你和ATM的合作属于私人性质，而在股份占有上，除了你之外，你的公司的所有人都是股东，只是股份多少不一罢了。苏俊青要想成为CBD的合作者，唯一的方法就是拥有股份，我就算他买得起吧，他又在哪里去卖呢？即使你公司的人都和你不是一条心，他也愿意出高价收买，那也抵不上你呀。按照规定，只有拥有15%的股份，才能和ATM谈合作的事宜，你觉得他能办到吗？”
小雅说：“我也觉得他办不到。他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实力，但所有警告我的人，都说他已经胸有成竹了。这就让我觉得有必要重视他了......-”
“会不会是虚晃一枪，然后换个目标呢？”
“什么目标？”
李煜浩摊开手：“我了解的信息还不多，无法进行判断。他和你当初分手，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吧？”
小雅迟疑了一下：“不是！”
李煜浩明白了：“那就是感情上了？”
小雅没有回答，但她的神色已经告诉了李煜浩，他说的是对的。
李煜浩说：“如果是这样，就简单了，或许他只想让你紧张，没心思做生意，或许，他从另一方面打击你，当初不是萧贤揭穿了他吗？而你现在和萧贤之间的感情或许他也知道了，他放出风声让你自己提防，却是虚晃一枪去打击萧贤，也未尝不可。”
小雅听了，想到上次见面，自己介绍萧贤是自己的男朋友时，苏俊青那张有些变色的脸，但又觉得这样的把握不是很大。
李煜浩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萧贤。”
小雅说：“不用我提醒，他也知道苏俊青会对他不利，我们两人的仇，他都要报的。”
萧贤在店铺里整理着商品，嘴里还轻松地哼着歌。
小雅拎着包，走了进来。萧贤看见她，忙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给你送合同来了。”小雅把包放在桌子上，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罗蕾真的不来了？”
“你问她干嘛？”萧贤倒了一大杯热水，然后拿了瓶饮料放在热水里热乎着。
“我从南京回来是在火车上碰到她了，还和她聊了聊。”
“是吗？说了些什么？”萧贤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说到你了。”小雅说：“看得出，她对你有怨恨的情绪，认为你冤枉了她。”
萧贤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小雅说：“算了，不说她了，现在我们俩已经被绑在一起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我回去。这样，苏俊青有什么动静，我们可以一起对付他。”
“不用！”萧贤说：“你自己当心就是了，他怎么对付我？买凶打断我的一条腿？谅他也没这个胆子。让我破产？我这间店铺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没多少钱，他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你就不同的了，摊子太大。不过，我觉得他想对付你，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就当他说大话吧。”
“说什么大话？”小雅说：“我比你了解苏俊青，他说得出，也办得到。他不想让你好过，就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那我也不怕。”萧贤无所谓地说。
“你！”小雅生气地扬起手，打了他一下：“你非要我求你是吧？”
萧贤说：“好了，你也别闹了。现在我们的处境就是这样，我不管回去还是不回去，总之都不好过。既然这样，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吧。如果他对付我而忽视了你，那也是我所盼望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就用这来报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