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结果名片看了看，见上面只有名字。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日子自己见到的名片多了，个个都头衔吓人，但罗雷的名片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倒是第一次见到。
他放下名片问道：“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罗雷嫣然一笑说道：“我是沃顿商学院的在读研究生，我这次回来是想了解一下国内的经济事务。碰巧听说了贵公司要建中国中部最大的CBD是一个项目，正好和我的专业有关，所以我就想来采访一下，为我将来的毕业论文收集一点资料。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罗雷得体的笑容和回答，让萧贤大起好感，他说道：“真有意思！我们公司这些日子都接待的是电视台、网站派来的专家、学者，我见了都觉得好像是上面派来唱赞歌的，今天总算见到一个真正的学者了。来，请坐吧。”
罗雷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我的访问打扰了你的工作，请你只管提出来。”
“没事！”萧贤说：“接待来访者也是我的工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只是负责行政工作的，只能告诉建CBD的决策经过，你要问一些意义和收益之类的问题，我可解答不了。”
“不会吧。”罗雷说：“你这么年轻就担任了公司副总，应该是水平很高的。能问一下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吗？”
萧贤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本省的省师范大学毕业的，没留过学，甚至连正经的商科专业都没学过。”
罗雷问道：“是吗？那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体育！”萧贤说：“纯粹的体育专业，本来是要当中学体育教师的。”
罗雷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体育专业？那你......让我猜猜，你今年应该不到二十五吧？”
萧贤点点头说道：“我还没过二十四岁生日。”
罗雷的嘴立刻成了一个表示惊奇的圆形，称赞着说道：“那我要佩服你了。一般来说，一个年轻人人转型应该是在三十岁以后才会成功，但你不到二十四岁就坐到了。萧总，我现在对贵公司的CBD没什么兴趣了，相反，我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我能问一下，你和这公司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吗？”
萧贤笑了，接着说道：“没什么关系！当初我是来应聘网管的，结果没想到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也算勉为其难吧。好在到现在还没出国什么错，也算对得起老板的赏识了。”
罗雷羡慕地点点头说道：“你算是遇到了好老板，不知道我今后沃顿毕业后，能不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两人又谈了一会，罗雷才把话转入正题，她说道：“请问萧总，你们公司是怎么看待CBD这个项目的？是不是想把它做成一个房地产项目呢？”
萧贤说：“不会。如果真想做成地产项目，在接手的时候我们还会压低价格的。毕竟，这几栋楼在建成的第一天就遭遇大火，在许多人看来，是不吉利的。要想卖出去，必须花费很大的财力的。”
“真的吗？”罗雷说：“起火跟住商品房有关系吗？便宜点不就可以了吗？”
萧贤说：“我干商业不长，但也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你在这里盖经济适用房，那么肯定会在一天之内卖光的。因为穷人不会在意房子是怎么起火的。但这里是不可能盖经济适用房的。而要为有钱人盖房，就必须掌握他们的心理了。而他们，是不会花钱买间不吉利的房子的。”
罗雷说：“那CBD就不会变成高档的房地产吗？你们不希望快点获利吗？”
“我们是从管理中获益。”萧贤说：“把项目卖点，在一个时期内，是会获得好的收益，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如果是从管理上获得收益，那就是源源不断了。”
罗雷又询问了几个公司经营方面的问题，然后才合上笔记本说道：“萧总，谢谢你能抽时间接待我，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告辞了。你的经历让我对自己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萧贤笑着说道：“其实，你比我强多了。沃顿的留学生，而且还是跆拳道高手，以文会武，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罗雷一愣，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练跆拳道？”
萧贤说：“我是练散打的，你走路的姿势我就看出来你是个练家了，还有，我接你名片时和你的手腕相碰，你下意识地反应从手腕里弹出了一股力道，再看你身材，也只有练跆拳道才能保持这种身形了。想不到我们习武之人也能有你这样出众的大脑。”
罗雷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抿着小嘴儿说道：“哪里出众，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在哪呢。再见了！”她笑着伸出手，萧贤也伸出了手，两人相握，不自觉地较了一会劲。
罗雷松开手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既然要开始管理CBD了，那么你们公司以前的主业放弃了吗？”
萧贤说：“没有！以前的经营项目都签订了的最少五年的合同，短时间内是必须经营的，如果有必要，还可能会延长。所以，以后我们的公司可能会分成两个摊子。”
罗雷点点头说道：“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再见！”罗雷冲萧贤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萧贤跟在后面，把她送到电梯门口才转身离开。
罗雷下到底层，看见一楼有间咖啡厅，就走了进去。她要了杯咖啡，当服务员端上来时，她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了些有关小雅公司的情况，然后才满意地离开了。
回到宾馆，她把调查报告整理出来，然后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苏俊青说进来时，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俊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进来，问道：“收获如何？”
罗雷说：“从我调查的情况来看，你所关心的成小雅的公司目前发展的势头非常不错，虽然我只和一位副总谈过话，但对于公司的判断已经可以做结论了。可以说，未来的几年，这个公司地发展，不可限量。”
苏俊青说：“你是和谁谈的话？”
罗雷说：“一个叫萧贤的年轻人，不到二十四岁......”
苏俊青冷笑了一声，说道：“他？都坐到我的位置上了，哼！倒真是不拘一格地用人呀。”
罗雷听了一愣，她想不明白苏俊青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他以前也是这家公司的？也认识萧贤？那为什么当了副总后要离开呢？离开了限制为什么要回来调查呢？
苏俊青不知道罗雷在想这些问题，他低头翻看了一下罗雷写的报告，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抬起头问道：“你去了风华公司吗？”
“去了！”罗雷说：“按我的看法，这家公司倒是没什么希望了，如果再往回几年，没有大的转机的话，只能是维持了。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吞掉。”
罗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老板，不然也对不起那么多的工钱了，于是便说道：“如果你是找合作伙伴的话，我的建议是尽快放弃风华集团，选择和成小雅合作。”
苏俊青看了她一眼，问道：“是吗？理由呢？”
罗雷说：“很简单，风华集团的管理层都是上个时代的人物了，思维成就，无法跟现在的时代衔接。董事长已经丧失了锐气，只想守住眼前的摊子，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要是和他合作，除非掌握全权，否则寸步难行。”
苏俊青说：“你只看到了一点。正如你所说的，成小雅的公司正在上升时期，她也风头正劲，不多我们一个，而对于风华集团来说，我们的加入就是雪中送炭，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我们。”
罗雷说：“话虽如此，但加入这样的公司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不一定会按你的要求去改革。到时，你会花很大的力气去整顿的。”
苏俊青笑了，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但如果我和他们一起对付他们的仇人呢？你觉得他们还会不听我的吗？”
罗雷望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
成思可和老婆杨晓云从南京过来了。他一走进蓝新民的家，就笑呵呵地说道：“我算是领教了你们这里媒体的宣传厉害了。不就是一个工程吗？有必要上升到忧国忧民的地步吗？还二十一世纪的重要经济指标，整！这个写稿子的应该派到福建去搞宣传，这样我们不用打，就能完成收复台湾的任务了。”
蓝新民说：“你是不知道这几栋楼所在的位置，以前被大火烧了的时候，放在那里非常扎眼，省、市两级上面都把它没辙，可小雅一接手，就大不一样了。你看，改造还没完，要求入驻的单位就排起了长队，市长跟我说，来找他批条子的就不下十几家，还个个有来头。现在，你女儿是经济界里的红人了，权力比市长都大。再加上合资企业的身份，你就等着享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