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把这事全推到你身上去了?”白渺翻了个白眼。
“这也不能全怪她,当年他们夫妻俩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侠医眷侣,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在卢毅君不治身亡之后,卓姝怀着身孕也上了前线,不知道暗杀了多少倭寇军官。可是最后战争结束了,她心里的仇怨却是丝毫不减。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把我当成了最大的仇人。面对着那个可怜的女人,我也是不好跟她动手,在多次躲不开之后,我就带着玉儿开始了游历生活。反正能不跟她见面就不跟她见面。”
“爷爷,那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神志还正常么?”白渺皱了皱眉眉头。
“不提到我应该还算正常的,至少能把孩子生下来养大,然后还给她添了个孙子。听那些还有遇到过她的老伙计说,她现在比以前好了不少。”上官谷沉浸在回忆中,没看到白渺困惑的神情。
“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白渺的一句话打断了上官谷的回忆。
白渺跟上官谷说明了林根几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情况,还有尸体除了后颈脊椎处有点伤痕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听到这个上官谷也是陷入了沉思,在他的记忆中,就算是卓姝“疯”得最厉害的那几年,也不至于对一些不相干的人出手。
“掌门,我倒是有个看法。”纯阳子的耳朵比较尖,虽然白渺爷孙俩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他听到了。
上官谷不解的看了眼纯阳子,又看了眼白渺。“小渺,这人是?”
“他是华山派纯阳子。我是华山派还没举行继任大典的掌门。爷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很绝望啊。”白渺无奈的解释了一下,又向纯阳子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刚听得你们在说这卓一针我也认识,我以前游历的时候听到过她的事迹。她确实不像是会对无关的人出手的人。只是…”纯阳子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白渺着急得顾不得压低声量,整桌人都在看着他。
“只是,假如有人去跟她说,那几人正好是她仇家的孙儿的友人呢?或者是跟她说,只要把这些人全杀光了,或者抓起来威胁,就能找到你呢?”
听得纯阳子的话,白渺掌握住了事情的关键点。以卓姝神志不清,甚至知道他的身份就发疯的情况看来,纯阳子说的事情可能性非常的大。
想到这里,白渺对李青说道,“师姐,我们这边的追查情况可能要再加多一个卓姝了。”
李青答应了下来,又问明白了卓姝的相貌特点以及最初遇到她的地方,就给安全局已经赶来的同事们加多了一道任务。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还没来得及想接下来去哪里,白渺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的显示屏,白渺的脸上一抹不容易察觉的苦涩蔓延开来。只是这电话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白渺用一种从容就义的表情按下了接听键。
“妈,我刚回到商河。”
电话那头张嘉玲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样,“晚上回家吃饭。”
白渺答应了一声,赶忙挂掉了电话。李青刚好安排完任务,这时候也凑了上来,“谁打来的电话,你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妈打来的,听她的语气,晚上这关难过了。”白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次林家跟忍者的事情事发突然,还好没造成什么重大的损失。只是白渺身上的伤口晚上回去被张嘉玲看到了,又是得晴转多云有骤雨了。
白渺看了看时间,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白梦竹姐妹俩准备回家。
“小渺,要不要我跟你回去好好给你妈说一说,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李诺留意到了徒弟的神情。看其他人都走了,追过去对白渺说道。
“不用了师傅,你这一过去,我妈一定不会说的。要是再憋一段时间,我怕她直接就爆炸了,到时候你徒弟我恐怕就被炸得死无全尸了。”白渺苦笑了一下,回绝了李诺的好意,这事还是得他自己回去跟张嘉玲好好交代一番。
“那行,晚上你要是被赶出来了,就过来师傅这边。”李诺窃笑一声,看到李青还傻愣愣的站在自己旁边,开声说道,“你这丫头,人家不见了你心心念念,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跟块木头一样。”
听得父亲开口,李青开心的就坐上了车,跟白家姐妹俩有说有笑,完全不理会白渺一脸的苦闷。
白渺车开走的时候,纯阳子看着白渺开走的车,愣了愣神,“赵阔,掌门这是什么情况?”
赵阔憋着一脸笑,说不出话来。倒是张航饶有深意的看着开走的车,“掌门这事是家长里短,世俗的羁绊太多。”
“对对,要是我们跟我去,还能看到掌门沧桑的背影跟义无反顾英勇就义的神情。”赵阔想起了上次送白渺回家的情况,再也憋不住笑。
看到他笑得这么厉害,张航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留下自小就在山上修道习武的纯阳子一脸的迷茫。
“妈,我回来了。”白渺打开了家门。
“嗯,回来就好。”张嘉玲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丝毫感情波动。
白渺走了进去,看到张嘉玲绷着一张脸,连忙让开了身子,“妈,这是白梦竹堂姐,这是白月竹堂姐,这是李青…”
“我知道这是李青。”张嘉玲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陪着妈那么久,还不知道我得担心受怕到什么时候。你很以为你师傅过来我看不出来是出事了吗?他人多忙啊,要是没事会大半夜过来?还悄悄咪咪的打电话?还跟我说什么事都没有。”
白渺听着张嘉玲嘴巴里不住冒出来的埋怨,心里一阵五味杂陈。自己本来的想法也只是让自己跟母亲过上好生活。
可是等到真的踏入江湖,才明白江湖路回不了头。现在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好像跟最初的想法也是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