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有想要好好守护的东西,那就别学我,我不是个好人。这句话听起来很怪,尤其是后来那天从张横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其实我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张横的打击,给我带来的外伤很快在古小柔重新给我上药了之后,一天之内就有了好转。
我的身体越来越适应这古怪的药材,从我第一次涂上这个黑药时起,我就曾数次问过古小柔这是什么药材,这么夸张的恢复效用是怎么做到的。
古小柔的不耐烦在我数次追问下,终于有所表现,她一口气说了许多种药材的名字来打发我,我只记住了其中一叫噬菌果之类的,它似乎是种植物,不过我在网上搜罗了多次,也没找到什么内容来说明那到底是什么。
在网上找这个东西,只是我在发现手机什么讯息也没收到之后的延伸。我的手机仿佛离开“根”之后,似乎就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工具,失去了它原本的社交功能。
按捺不住的我,把手机里的所有号码都发了一遍信息,内容一模一样。
“在干嘛?”
我期望收到一些回应,这个时候的想法已经变得很低级。我只是想收到别人的讯息,来确定我不是被世界遗弃了。
在古小柔拖着那两个箱子去了后院的时候,我的手机总算有了回应,不过消息只是来自麻麻和胡菲菲。
“吃了没?臭小子,这么多天都不跟我们联系?”这条是来自麻麻。
“看电视呢,雯雯姐又给你寄了东西,我正准备跟你说呢,诶?你要不要啊?!不要就给我好了!”胡菲菲这么问我。
“军训太累了,回来就倒头睡了,大学同学都太热情,每天都要聚餐,就给忘了。”我这么回复麻麻,麻麻的回复没有立刻过来,而是在晚上十一点后,她让我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而对胡菲菲提到的,原本我想回复她说尽管拿去,但是怕郑雯给我寄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在问过胡菲菲她还没打开后,我让她给我寄过来金阳。
“地址呢?哥?!你和雯雯姐是不是在谈呀?!老实交代,告诉你哦,麻麻可开心了,她也喜欢雯雯姐,怎么样!老哥,放心去追吧!我们都支持你!”胡菲菲说得我一愣一愣,紧接着她又发过来讯息,接着问我,“你是不是换号码了,没告诉雯雯姐?”
“你和妈瞎说什么呢,地址等我问清楚,就给你发过来。”我没提号码的事,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告诉郑雯。
“就知道你没说,我把你新号码告诉雯雯姐啦!别客气!谁让你是我哥呢!”胡菲菲自作主张,我正想痛骂她一顿的时候,就看到张横朝着擂台这边再次走了过来。
他停在我的面前,我匆忙回复了胡菲菲“多事,等我回来收拾你”这句话后,与张横对视起来。
虽然我一直挨揍,不过我并不怕他,我对于打架这档子的事接受的能力远超过了我对自己的估计。
张横挠了挠头,他应该已经醒酒,现在的时间已经快来到下午六点,他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或者说冷静了许多。
“对不住了,”张横挠着脑袋,向我道歉,“大早上的我不该喝酒的,不过,我反正都打过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让你打回来就是了。”他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用,也没事了,反正都用了那个药,我也感觉好多了。”我也没得理不饶人,当时对张横的愤恨,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淡化,但是残留的怒气并不是完全消失,它被压抑着似乎还很充足。所以我说完这话之后,和张横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
我还在记仇,而张横他那副模样,似乎是被人强制着过来道歉的,一定是古小柔的意思。
“诶,你对那个尤飞菲是认真的?”张横点了两根烟,递给了我一根,“不是因为她家里很有钱的妈?”
“不是!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我肯定地回答他,“菲菲和我都是认真的!”
“好,好,”张横应付一般的口气,他再提到,“那你可要操多些心了,她可不是什么正常人,不懂你知不知道她还有未婚夫这事,说不定人家毕业后,噢,还没毕业就结婚了,反正你好自为之,好自为之,”他拍拍我肩膀,“来,来,来!跟我来。”
“去哪?”我的心里被他刚刚那话弄得有点沉重,直到张横连拍了数下我才反应过来。
“请你吃好吃的。”张横嘴角一咧,露出坏笑。
我们其实哪里也没去,就在“修行正远”的后院屋子里,当我们坐在后院的石桌凳上,眼前摆着几盘黑糊糊的暗黑料理的时候。我才发现张横带我来的意思。
“小柔,胡车一说他饿了,一定要来尝尝你做的!我也拦不住,你做好了么?”张横朝着还在后院厨房里忙碌的古小柔说道。
“我让你尝尝,你就这么不愿意么?!”古小柔拿着油腻腻的铲子拍了拍张横的脑袋,顺便连我也一起算上了。
“好!既然胡大厨你也来了,那就麻烦你们先把桌上的那些吃掉,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做出来的,浪费可耻,你们可要吃完!”厨房屋里传来古小柔的声音,“我觉得味道还行的。”
“吃吧!都是你的!”张横等任性的古小柔进去厨房之后,他朝我眨眨眼,原来他是别有用心,笑道,“特别得醒酒!提神!味道保证能让你难忘。”
吃……我望着这几盘仿佛是油炸蛋糕和焦黑木炭拼凑的东西,这特么还是人吃的东西么,就是不吃,光从面向上来看就很凶残啊,怎么看都像是从嗅觉味觉上秒杀厨艺界的存在啊……我的嘴巴里顿时起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迎面,古小柔仿佛已经化身致命毒师,她又端出来一条撒着孜然和芥末,似乎一副不知名横死状的半熟鱼头。
她满意地把那盘鱼放在了我和张横的面前,拍拍手。
“你们快尝尝!胡大厨!”古小柔看我的眼睛里透出来闪光,“这是你教过我后,我举一反三得来的!你不是饿了么,快试试这个味道吧!”
“这……”我咽了下口水,在古小柔皱着眉头的注视下我和张横都硬着头皮尝了一口,那些刺鼻的味道太过“酸爽”,足以让人怀疑人生。
“怎么样?!”她眨着眼睛问我们,似乎在等一两句的夸奖。
“呸!啊,呸!”张横把嘴里的鱼肉吐了出来,“小柔,你做的时候,不尝一下的么?你,你还是别做了,今晚我们还是去谢婆婆那里吃不就完了么,以前都没见你进过厨房,你说你折腾这个干嘛?”
“吃了啊!”古小柔夹起一块鱼肉,吃得津津有味,“味道还可以呀!胡扯,你觉得呢?!”
“……”我仿佛是吃了一口屎,让我怎么说呢,我支吾着含在嘴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古小柔,眼看着古小柔的眉头快拧成麻花,我似乎已经能预见她又要对我们施暴。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声音,打断了古小柔,我们所有人都向着通往健身大古屋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着帽子,身穿水色牛仔裤和黑色T恤衫的马尾辫女孩,拖着一只箱子出现在后院。
“哥!小柔!?你们在这儿啊!”带帽的女孩说话的时候,眼光瞥到了我的存在,她把摘下一半的帽子又重新戴了回去。
“他是谁?”我只能看到那个女孩帽檐下的嘴唇,尽管看不到她的模样,但很明显,她问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