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十四岁的医生”这样的说法是挺奇怪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和我的一比较,我就觉得这个说自己是医生的纳兰,倒是没什么好稀奇的。
要说更可疑和奇怪,现在还有谁能比得了我和“古修之”这样蛋疼的情况呢?大概找不到第三个人了。
我看了看罗丹的手机,其实只过去一分多钟,可我就已经有了等不下去的感觉。大概是我怕再出什么事,但是已经说好了三分钟,现在进去,说不定又要遇上什么尴尬的事,比如……把罗丹全身都看完了,就只好忍着再等下去。
纳兰刚刚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现在不考虑她“只有十四岁”这个略微让我感觉不靠谱的外在条件,她的话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提示。
她关于罗丹反常的说法是“可能关联上了过去所发生的不好的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我保护意识”。
过去……发生的不好的事么……我努力回忆了罗丹在她之前福利院发生的事。
那些事,对一个女孩来说的确很残酷,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没做过女人,被那样侮辱过的感受还不太彻底,但是如果换作我的话,我可能就走了极端,报复社会、自杀这种行为,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罗丹好像只是对“胡车一”保持着无比理想化的情感,抛开她由于之前遭遇,而表现出对待****的开放程度,她好像并没有什么让我觉得过激的行为。
就这两天多的相处来看,我觉得她算是个好女孩,只不过命不好,遭遇了那么多愚蠢的事实。
客栈的房间绕城一圈,三层通高,用回字廊连成一串。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有什么动静,在大厅里就能听见,这也是之前有点叫喊声,我就能很快找到哪里有问题的一个原因。
罗丹的房间相当于是在客栈大厅的上面,我趴在回廊栏杆上,看不见大厅里面在干吗,但是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还夹杂着庞嫂有些哭丧的语气,他们应该是在收拾我之前砸掉的东西。
我刚刚的确冲动了,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砸了人家的东西,还把胖姐的儿子给揍了,虽然他在胖姐的口中也是个混蛋一样的存在,可毕竟血浓于水,胖姐应该还是想庞才俊能好点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发现庞才俊脱了罗丹的衣服之后,把他拖走。
真要无可救药得狼狈为奸的话,应该是胖姐成为哨兵,庞才俊在里面实施不可描述的“犯罪”。
砸掉的东西当然要赔偿,除了这个,我这会儿心里还觉得自己欠他们一个道歉。
“阿修哥哥,好了!”纳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没什么问题吧?!”我进去看了看,罗丹没有任何的变化,仍然是在熟睡,仿佛是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刚刚都被人扒光了衣服,她还真是毫不知情啊……我心里吐槽一句。
“没有!她的身体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睡得有点太沉了,之前是不是用过麻醉什么的?”纳兰说到了点子上,这个小女孩还挺厉害。
“是,之前,可能是……打了麻醉针……”我没说艾米拉是用的麻醉枪,怕吓到她。
“麻醉针?!她这样很像是全身麻醉呢,而且剂量可能用得有点过,”纳兰抱着双臂一副思考状,让我看了想笑,这么点点大小的人,居然说起话来这么一本正经,真是有意思。
“阿修哥哥,你在看我么?盯着我,我哪里……噢!你是不是在想象我之前没穿衣服的样子!?”纳兰后半句话差点没让我喷出一口口水。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挺厉害的,”我赶紧这么解释,想法真实而发自内心,“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嘿嘿嘿……一般,一般,”纳兰轻轻摸了摸粉嫩嘴唇,露出一副被夸赞之后的表情,这么问道,“阿修哥哥,我有些不明白,先前那个凶巴巴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吧?!那这个姐姐也是阿修哥哥的女朋友么?!难道说阿修哥哥……有两个女朋友?!”纳兰表情奇怪,仿佛很快就会把我丢进渣男的行列里。
“啊!不!不是,不是这样的……里面那个,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我这么解释,说的是实情,“之前离开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女朋友之类的啊,误会!误会而已!”
我仿佛是在跟她们划清界限,不过心里还在想罗丹会不会因为“剂量”而出事?
心里有些糟糕的感觉,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麻醉针好像并不能让罗丹昏睡到现在还不醒。
“嗯?!”纳兰的口气很是怀疑,看来女孩对类似于“脚踏两条船”这种事都很敏感。
“噢!我知道了!她们一定都喜欢阿修哥哥!对吧!是追求者!哇喔!这么一看,阿修哥哥才是厉害呢!还没有男孩对我表白过呢!比我厉害多啦!”她这么说道,微微噘嘴。
尴尬……我说纳兰厉害的意思明明是说她懂得多,她这是在礼貌地回赞我么。
“哪里,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没有男孩……”我尴尬地笑笑。
“几年前……倒是有个笨蛋,不过都过去了!”纳兰双手插进口袋里,往回廊左右看了看。
她说话的口吻总是让我觉得奇怪,可除了她一脸的可爱劲头,我又找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摇摇头。
刚才的对话已经偏出我原本预想要问的内容太多,纳兰在说的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明白,就连忙回归到了正题。
“对了!我刚刚想问你,要是……麻醉,用得很多很多那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么?”
我不确定艾米拉的麻醉枪里是不是麻醉针,权当它是的前提下,我想到那可能是专门为了对付我这样有“超级反应”的人,剂量肯定超过普通人不是一点点。
“后果?……唔……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大概是因人而异吧,不过看她还能突然醒过来,应该问题不大,再睡几个小时,说不定就自动醒了。”纳兰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么回答我。
“现在医用的麻醉剂一般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可麻醉剂又会阻断神经传导,要是全身麻醉用了过量的话,也就不能说是无害咯……不过,也有过度使用而没有事的例子,阿修哥哥?!你们为什么要对她用麻醉剂?她是要做手术么?”
“误会!也是误会……”我摇摇头否定这点,盯着纳兰的我,现在有些走神。
可能是因为纳兰现在这样说话时一脸严肃的稚嫩小脸,我突然就觉得是种浑然天成的反差萌,再看下去,仿佛能把我萌出一脸血来。
“怎么咯?阿修哥哥你在笑什么?!”纳兰看我在莫名其妙地笑,问我。
“我在笑?噢,噢!没什么……可能……大概,我好像也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妹妹吧。”我挠了挠头,脑子里想起古修之说我有个妹妹的事,也许是因为这点,我对眼前的纳兰,才会有种亲切感。
“好像?!阿修哥哥连这种事都不确定么?唔……做妹妹的知道了,一定可难过了呢!”她似乎每句话都能让我发笑,因为语气总是透着一股看起来找不到什么来由的严肃认真劲头。
“额……是啊,真是个差劲的哥哥,连自己妹妹都记不清模样了……糟糕透了……”一想到过去仿佛已经被“古修之”取代,我的感觉就十分颓丧。
“才不,阿修哥哥救我的时候,可是奋不顾身呢!我都看见了!阿修哥哥在妹妹的心里,一定是个好哥哥!”纳兰的话像是在安慰我,不过让我听了感觉更尴尬。
我应该没这么好。
“不知道呢……呵呵,”我指了指楼下,朝着楼梯走去,“我先下去瞧瞧,她要是醒了,你就来告诉我一声吧!”
我现在就想去找艾米拉问问。
“阿修哥哥等等我!我也去!”纳兰没留在罗丹的房间里,她很快把房门关上,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