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大学?”我惊讶不已,“那不就是你大学旁边么?”
“没错呀!”陆仪点点头回应,语气俏皮,“我还要住院好多天呢,够你去几个来回了。”
“啊……这……”我有些尴尬,只不过想带点夜宵给她,没想到把自己给坑了。
“噗!”陆仪却捂着嘴笑出了声,“我逗你玩呢!开玩笑的哦,没胃口哦!你自己去吧,不用给我带什么……”
说着陆仪就重新回到仰靠的姿势,闭上双眼,“我要躺一会了,有点累……”
“嗯。”我关上房门,退出陆仪的病房,关闭前的那道门缝里,能看到陆仪她睁开了眼看向了房门这边。
她是个好姑娘,可我现在不能害了她,而且我总觉得心里还住着一个人。
不把自己弄回去之前,我觉得我无论和任何人走得近了,那都可能害了别人。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痣老板提到的那个“消失在监控里”的老外,和陆仪口中提到那个在山上和“我”搏斗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出了医院,找到一直等我的痣老板。他挺嫌弃医院,刚到这里时,痣老板主动提出来他在外面等,他说不想进去和这帮吸血鬼待在一起。
然后痣老板带着我去了附近不远处某行的自动取款机,不仅把答应给他的美金折算成RMB,如约给了他。
拿到钱后,痣老板将电话卡拆下来,然后把那只后背壳有“Σ”三色带标识的旧手机交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估计是看我挺爽快,说可以找他做长期生意,他什么都做。
我和他能有什么生意……摇摇头不禁吐槽一句,但是仍旧多给了他一千,还把痣老板的号码留在了笔记本上,备注好。
为的是如果他再遇上那个老外,就让他帮我留心一下。
痣老板说何止留心,他要再遇上,一定把那个老外打成智障,说完这句信誓旦旦的话后,他离开医院这边。
医院对面的衣食店面虽然做的是医院里病人家属的生意,但在这个点也已经陆续关门,不再营业。
刚才取钱的时候,我给自己留了几百。折腾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于是我离开医院,找到家24小时的便利店,买了点吃喝和两本新的笔记以及记录工具。
想想陆仪,也不知道她会吃什么,就随手带了点小吃货。
这才回去医院,因为先前进出都是从医院的急诊入口,只看到红色的十字和“急诊”两个字,现在经过医院另一头的门诊大门那边,不禁有些傻眼。
“仁宝人民医院”“第一人民医院”两块牌子贴在围墙上,牌子起头的绿色圆圈标识里头也是一个类似“E”的符号,围绕着“E”符号的是几道白线。
我立刻看了看手里的那只手机背壳,和痣老板刚刚告诉我的“新皇时”的商标很像,几乎只是三色彩带换成了五六道白线。
不是说……是个娱乐公司的商标么……难道说这里不是医院?是娱乐公司?
疑惑着回到医院,目睹急诊里遇上的病人和匆忙的医生护士,我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蛋疼的想法,这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医院。
只不过带着商标Logo的医院说明它很大的可能是个私立的民营医院。
也许……就是相近吧?我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神经过度紧张,现在已经变得对和“Σ”符号相近的图案尤其敏感。
但“休息一下”的想法我并不敢付诸于行动,因为这个“身体”很奇怪,我除了怕自己一觉之后就不会再醒来,还有点担心玄石给我注射的东西。
我捏了捏衣兜里的“注射针管”,拦住一个护士,问她怎么化验液体里的药物成分。
小护士很诚实,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先把费用交了,然后可以去化验室碰碰运气。
不过现在这个点,化验室里一般是没有人的。
谢过小护士,我找到化验室所在的区域,果然没人。
安静到吓人……医院就算是白天依然会让我感觉四处都是凉飕飕的,更别说现在是晚上。我注意到通往化验室的走廊顶部有两个不停发出滋滋声的闪烁白灯,在我到达这里的时候,闪烁的灯只剩下最后一个。
我注意到化验室外面的警示标志和话语,领头的标识就是医院外面的“疑似商标”。
这是第几个了?怎么都看着像那个该死符号,“连锁分店?”……我在心里吐槽一句。
紧接着发现刚才头顶硕果仅存的灯也灭了。
这一片瞬间变得漆黑,除了化验室没有关闭的门内透出来的光线。
如果现在有一个走廊的灯亮着,我可能就不会被这道光线吸引。
要过去看么?我有些犹豫,然后想起小护士说的话来,化验室这个点一般是没有人在的。
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忘了关门关灯么?这里的灯怎么也不修一修?
我的好奇心最终战胜恐惧一些,让我朝着那道光线走去,痣老板说里面都是“吸血鬼”当然只是个对医院的比喻,可现在给我的感觉还真像是在亲身经历鬼片。
渐渐靠近那边,听到里面传出微弱的粗喘声,这让我的心跳紧张到快要爆炸。
门最后被我缓缓推开,化验室里没有人,但是散落着一堆衣裤。里面有一间铁皮内室,铁皮上印着医院的商标Logo。
开门的刹那,刚才那阵若隐若现的微弱叫声也随之消失,那声音不出意外,就是从铁皮内室里传出来的。
我从那堆衣裤当中挑出来一个奶罩,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这怕是两只“色鬼”,顿时整个医院给我的感觉都不太靠谱。
然后带着如此感觉,我摇摇头撤离化验室这边。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商标般的标识,它让我最后打消了把这东西拿来化验的想法。
回到陆仪病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已经睡着,陆老头暂时还是没回来。
陆仪待的单人病房,里面有折叠床,不过估计是准备给陆老头的,而且我压根也没打算用它睡觉。尽管我已经困得厉害,哈欠连天,但仍旧不打算闭眼。
我怕一觉睡下去之后,“我”就会消失。
目前对我来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这一天到现在为止,断断续续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信息量很大,我并不能保证今后的脑子不会再丢失记忆,所以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把能记得的所有信息捋顺了,然后记录下来。
让它们成为将来可以参照的信息。
夸张点说,万一再睁眼的时候,我成了一条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