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能靠近七点,天黑得并不快,我注意到林建建已经把车开上了“半岛”这边的高速道。见他沉默了,我也就没再管他。
而是沉浸在联想“巫漫漫”那段还不能被我确定的记忆,不过脑子很乱,并没有因为我想到了“巫漫漫”这一条线那么多的记忆,而变得清晰起来。
偏偏不确定的事情变得更多了,原因出在了我的笔记上面。
笔记本里记录的东西有些杂乱,我意识到这可能是“宝莱半岛”里面那次超级反应的副作用。除了晕眩和失明这样表象的副作用,它还能粉碎我之前积累的记忆。
直接反应到笔记本上的关键词上,就是有一些我记录的词,我已经没有了印象,它们似乎都已经沉睡了过去,急需要一个类似于“钥匙”一样的引子才能把它们拖出来。
如同林建建之前提到的那句话。“你能为艺术牺牲多少”,它尽管听着猥琐,但是的确打开了许多关于“巫漫漫”的记忆。我要做的,就是去求证它们的真实性。
我想着见到巫漫漫确定之后,再添个本子往上记录,要不然会一直是在被不确定的东西左右。
侧脸一瞧。
被我忽略了一段时间的林建建,他在喝酒……喝酒,我特么这才发现他在车里还藏酒了,我发现之后立刻夺了过来,一瓶写满英文的酒,不知道什么牌子,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你TM有病么?!”我骂了他一句,“开慢点!想死也别带上别人啊!”
“你是不知道!”林建建顿了顿,又说,“本来我和漫漫多好的事!郎才女貌!那个****却来破坏我的好事!”
他猛地拍了拍喇叭,我听着简直尴尬症都要犯了。郎才女貌?这家伙又在给自己贴金。
而且这种老油条,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情种啊,他是哪根筋不对了?巫漫漫在他眼里居然这么重要么?我只能对他的这个表现,懵而不懂。
“绝不能……绝不能让漫漫落到她的手里……”林建建的话显得无比气愤,他再大叫一声,“要赶快!”
言毕,林建建一脚油门猛地踩了下去。这让一直盯着他的我都有些猝不及防,我怕他方向把握不好,抢过酒瓶之后,就搭了一只手在方向盘上面。
就是这个举动,在林建建的一脚大油门之下,害得笔记本里的那两张A4纸被大风刮出了车子。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变得无影无踪。
我连忙解开安全带,打算在超级反应下,跳下去把A4纸拿回来,虽然这会有许多副作用,但我仍然决定要这么做,于是稍稍平衡了自己在车内的摇晃,做好了预备姿势。
不过这时却被林建建打断。
“啊!啊!”林建建这时突然连声叫了起来,伴随着林建建叫喊声的是敞篷小跑的左右大幅度摇晃。
回头朝前看了一眼,不禁大跌眼镜。
林建建把车开上了逆行道,人醉车醉。开始不停地躲避着迎面飞驰过来的车辆。
可以,这很“极品飞车”……我吐槽一句的同时,林建建的车已经冲向了一辆红头大卡车。
我在这瞬间能清楚地看到迎面红头大卡车里那个懵逼的司机表情,他瞪着眼睛,龇着牙一副要日了林建建和我的表情。
当然他并不认识我和林建建,只是瞬间的表情反应,我在这瞬间的紧张激动似乎上升到了极点,那种犹如在浓稠液体中滑动的感觉又传遍了我的全身。
牙齿咬住我的笔记本、身体旋转180度、右手挥动过去从咯吱窝搂住林建建,左手和双腿猛地发力,我拖着林建建在这短暂的眨眼瞬间,躲开了红头大卡的车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龇牙的司机目光还在朝下,还没意识和发现我们已经从敞篷小跑上跳向了顺行道。
砰!他的敞篷小跑,钻入了红头大卡的底盘,由于跑车的底盘很低,整个车身钻入了大卡车车底,被压成了铁饼,而邮箱被挤压之后,发生了爆炸。
爆炸点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炸断了连接的铁索之后,那辆红头大卡车前行了一会就停了下来,貌似没人伤亡,这真特么是万幸。
刚刚跳跃时,顺行道上与红头大卡车相错而过的一辆蓝色小卡车,成了我和林建建的落脚点。这是个装运猪仔的货车,林建建已经晕倒在车厢里。
我趴在车厢的后板上目睹了爆炸发生的全部过程,顿时觉得有些晕眩和恶心,就猜这可能是超级反应的副作用。
真是惊险,超级反应能撞得过那辆红头卡车么?我挺好奇这点,但是不敢去做这个实验,这多半不靠谱,我觉得“身体”不可能是超人,被高速的车撞和吃一颗子弹,照样也是会玩完。
所以这个“身体”里的“他”,之前才可能会被“仇家”干成没有意识的“死人”……我自己觉得这个解释还挺合理的,勉强可以当作是我能趁虚而入的借口。
不过这样的想象很像是自我安慰,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而且我不确定刚刚那一阵超级反应之后,我又忘了什么。
这真是个糟糕的体验,觉得忘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忘掉的是什么。
如果我能马上求证什么的话,也许还能慢慢重塑一些脑子里那些模棱两可的记忆,然后把确定的部分记录下来,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副作用蚕食我的记忆。
我一直有在脑子里强调重复自己是“胡车一”,“阿修”又或者“AXiu·G”只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乱入者。所以需要一些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比如几分钟前还大有希望见到的巫漫漫。
“现在这还怎么去……”我看着被一群壮硕的小猪仔扑住的林建建,小猪尽管都很肥,但是仍旧像是个饿死鬼一样,拼命地拱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把林建建当成了猪妈妈。
八瓶白酒?上高速?还开了一天一夜?林建建说的瓶子一定是指甲盖那么大吧。
酒后驾车的人,说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林建建似乎被撞击得晕倒了过去,额头还流着血,在我发愣的时候,还有头小猪仔大口地舔着他的嘴巴以及从他额头上留下来的鲜血,小猪仔可能是闻到了什么酒糟味。
这胃口……握草!我在想什么呢!
我一巴掌将那头“亲吻”林建建的小猪仔打开,然后把他身上的那群小猪仔都踢开。
林建建可不能死了啊!我心里焦急起来,抽了他几个耳光。
“喂!你醒醒!喂!绿灯侠?绿帽子王?别死了啊!?”
好消息是林建建还没死,而且被我拍醒了。
但是有个坏消息,车子虽然没停,但是从驾驶室里面伸出了一杆双管枪,一个叼着烟的墨镜男人用它指着我们。
“你们干什么的?!”他质问道。
现在的送个小猪仔的人,都配枪了?对此我表示懵而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