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蓝扶着墙站起来,扭曲着俏脸伸手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你怎么样?”
见女孩忍不住倒抽冷气,云凌绝上前扶住她问道。
“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云凌绝这会儿也发现了,不光是膝盖上擦出的血口,刚刚那波激烈的肢体冲突中这姑娘似乎还扭伤了脚,现在她的脚踝已经像馒头般高高肿了起来。
“同学,能不能麻烦你扶着我先从巷子里出去,我记得这儿附近有个诊所……哎呀!”
苏雨蓝一边说,一边试着往前面挪了一步,顿时被脚踝强烈的痛感折腾得叫出了声。
“你别乱动。”
云凌绝皱了下眉:“这样吧,我包里有化瘀的药油,先帮你简单涂一下。”
“你随身带着药啊?”
苏雨蓝很惊奇,见年轻人在书包里翻出个瓷瓶,接着把包丢在地上示意她坐下,忍不住问道。
“我附近国医大中医院的,习惯身上带点常用药。这药油虽然不能让你立刻恢复,但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
看着女孩将信将疑的眼神,云凌绝笑了笑:“可能开始有点疼,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说完,他轻轻地捧起女孩白嫩的小腿,在手上倒了些药油之后,便顺时针慢慢按摩起来。
“恩……”
云凌绝的手心柔软有力,在最初接触的那阵刺痛之后,苏雨蓝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从脚踝传来,疼痛似乎被驱散了一般,舒服得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感觉如何?”
“好厉害!”
苏雨蓝惊喜道:“你这是什么药?简直神了,我的脚好多了!”
“自己随便配的。”
被女生这么夸,云凌绝有点不好意思:“看看能不能走,你也是国医大的学生么?需要我送你回寝室吗?”
“不了,一会儿有人来接我,我叫苏雨蓝,是你们隔壁财经大学的。”
苏雨蓝感激道:“今天多亏你,帮我收拾这帮混混还帮我看伤,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小……雨蓝你在这儿啊!”
话还没说完,忽然从巷子拐角冲出个男人,看到苏雨蓝立刻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凑到女孩身边把她拉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你没事吧?!那混混有没有怎么样你?你腿受伤了!要不要紧?!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你是谁?怎么跟雨蓝在一起?!”
云凌绝被男人吼得一愣,见他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敌意,张嘴正要解释,苏雨蓝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吼什么吼!”
只见她眉毛一竖,光着一只脚就开始教训起男人:“平时跟我那么紧,在校外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我,今天我遇见麻烦你去哪了?要不是这小哥及时帮忙,指不定今天我要倒多大霉!你居然还吼人家?!”
一席话掷地有声,直说得男人垂下头恨不得钻地缝,苏雨蓝才罢休,秒换一张笑脸转过头说:“同学你别介意,这是我表哥,他不是有意说你,是担心我才这样的。”
云凌绝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背在背上:“没事没事,既然你有家人照看我也就放心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着,他对男人点了点头,就转身朝巷口走去。
“哎你等等!”
见人这就要走,苏雨蓝慌忙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举手之劳——”
远处的人挥了下手,并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云凌绝消失在转角,苏雨蓝猛地回过身,抬手狠狠掐了一把旁边男人的胳膊:“李言!你就不能迟几秒出现!现在好了,我话还没说两句,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出来!”
“嘶——”
男人疼的抽了口气,苦着脸说道:“小姐,我这不是担心你着急嘛!我这整天又当保镖又当保姆心都操碎了,你还这么对我!”
“你该叫我什么?你是什么人?”
苏雨蓝撇了撇嘴,揪着男人质问。
李言蔫了,像催眠一样自言自语:“你是雨蓝,是我表妹,我不是苏家的保镖队长,我是你表哥。”
“很好。”
苏雨蓝满意地点头:“下次再出差错,我就炒了你!”
初入大学的生活,云凌绝过得顺风顺水。
课业顺利,同学相处融洽,除了代薇隔三差五的挑逗作弄和始终不愿正眼看自己的纪星河,云凌绝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还算滋润。
经过第一天进班那一出,班里的男生对云凌绝很是服气,短短几天一帮年轻人称兄道弟,很快打成一片。
这天放学,云凌绝收拾书包正准备回家,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膀子。
“云哥,一会儿有空没!”
云凌绝一回头,发现是李乐。这小子自从上次自己帮他诊断出毒覃中毒,住了两天院治好了病,就对他死心塌地,不是要帮他买水就是要替他跑腿请他吃饭,搞得云凌绝哭笑不得。
“怎么了?我不在学校吃饭,没什么想买的……”
“嗨,云哥看你说的。”
李乐嘿嘿笑起来:“今天我过生日,想请大家出去玩,这不张猛他们都在外头等着呢,场地都包好了,云哥赏个面子呗!”
同学聚会是增进大家感情的好机会,云凌绝想着反正自己晚上也没其他什么事情,就爽快地答应了。
别看李乐此人平时嘻嘻哈哈,他家里是地地道道的京城本地人,父亲做小生意,家境相当殷实,平时对同学朋友又很讲义气,所以在班上的人缘非常好。
这一次想着大家好好玩玩,李乐就把聚会地点定在了帝都某高档夜总会,直接包了中间一块地理位置很优越的场地,准备好零食和桌游,带着一帮人就朝朝着目的地进发。
“哎,乐子,咋不见纪哥呢?你没请他吗?”
路上,张猛忽然想起了什么,扫视了一圈,捅了捅李乐问。
“怎么可能!”
李乐一摊手:“我肯定请纪哥啊,平时聚会一请一个准,结果今天他问我云哥来不来,我一说来,他马上推辞自己晚上有事,死活都不肯跟咱们一起。”
说着,他看了眼旁边老神在在的云凌绝,忍不住小声问张猛:“老猛,你说纪哥会不会跟云哥有什么不对付啊,我看他从云哥来的第一天似乎就很不爽的样子,他们咋回事?”
张猛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哎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文人相轻?咱们可是看着纪哥被云哥当众一番痛批啊,搁你你受得住?”
“卧槽,我这事办坏了。”
李乐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还以为都是同学过两天就忘了,纪哥这么记仇!”
“啧啧啧,学霸的世界,不懂啊不懂——”
张猛叹了口气,俩人说着就看见云凌绝往他们这边看,顿时不再议论什么,勾肩搭背地转换了话题。
静海酒吧在帝都颇有些名气,原本一起来的几个女生建议去KTV包间,毕竟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感觉不太安全。李乐拍着胸脯担保绝对不会有事,不过这儿确实环境不错,现在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酒吧里气氛浪漫又不失活力,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很是有几分情调。
“大家喝的随便点吧,云哥,你喝什么酒?”
待一帮人坐定,李乐张口问道。
云凌绝正翻看菜单,听到喊他连忙摇头:“别,我不喝酒,你们这儿有纯净水没?我喝水就成!”
“哈?云哥你闹呢!”
张猛一听,伸手一拍桌子:“哪有来酒吧喝水的!云哥你可千万别跟乐子客气,咱们今天敞开喝,可得好好让这小子放放血!”
“就是,云哥,你看妹子们还点鸡尾酒呢,你怎么好意思喝水!”
旁边的孙博洋跟着起哄。
云凌绝被一帮人吵得头大,按着太阳穴苦笑:“不是,兄弟们,我真不能喝,小时候生病落的病根,我一碰酒精就醉,第二天肯定头疼!”
这倒不是云凌绝不给面子,他是实话实说。在家时云出岫给他约法三章,加上年纪小,基本没什么机会碰酒。后来十几岁那会儿忍不住偷喝白三七的酒,结果脑仁疼的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这才明白自家老爷子不是唬自己。
“哎,算啦,总不能让云哥不舒服不是?我看这儿有什么饮料……”
李乐见他这样,干脆让步看起了菜单,可谁知旁边张猛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哪有喝酒不头疼的,少喝点肯定没事!哎哎哎,给云哥点这个,这个酒精含量低!”
“别怕云哥,你醉了还有我们,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睡大街!”
众人连声保证,云凌绝心说喝一点应该没那么严重,按张猛的说法那酒跟果汁一样,也不忍心扫了大家的兴,便妥协了。
酒水陆续上桌,一帮年轻人直接撸袖子开干。不一会儿有人又嫌这样喝不尽兴,直接叫上来一桌啤酒,搞得李乐笑说大家变着法给他省钱。
酒过三巡,桌上不少人都已经有些微醺了,云凌绝那杯“果汁”也差不多见了底。
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心里淡定了许多。
然而,正当他撑着脑袋跟大家打刚刚学会的三国杀时,忽然有个大堂经理打扮的人走过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各位,今天订座系统出故障了,你们这桌之前已经被人打电话预定过了,但是系统没记录上,现在人到了,要不各位换一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