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幻在她对面坐下,微垂眼睫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阿曲,这几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抬眼望过去,信苍曲一双绯瞳正沉静的凝视着某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手里的红玉扇时不时摇动一下,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顿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阿曲,那些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做的很好,别再为难自己了。”
信苍曲轻轻笑笑,绯瞳缓缓合上,“有些东西,并非是对错可以衡量的,而有些事,也是永远都无法原谅的,因为……失去的,便再也挽不回了。”
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那无尽的黑暗,而后喃喃的溢出一声,“就像有些痛,即便你逃避,不去想它,它也会让你余生难安。”
那一刻,看着她脸上那一抹苍冷彻寒的笑,云无幻心头不禁又痛又苦又酸又涩,以至于心口一翻,波澜顿起,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
而待他再想开口时,却见信苍曲已合眼睡去,便也只好作罢。
一缕凉风猛然刮起,从窗口迎面吹入,云无幻淡淡看过去,与此同时抬手一挥,一道劲风当即抵散了那缕即将吹在睡着的人身上的风,但却还是吵醒了睡着的人。
那双绯瞳缓缓睁开,望一眼窗外,天色已快要亮起。
竟然睡了这么久。
目光淡转,看了看平静的望着窗外的云无幻,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夜未睡吗?
“我要走了。”云无幻微微眨了一下眼,开口道。
信苍曲收回目光,沉然问道:“打算去哪里?”
“去…你希望我回的地方。”云无幻唇角微微勾起,淡然一笑。
“呵……”信苍曲轻轻笑笑,之后忽然唤道:“云无幻。”
“嗯。”云无幻淡淡应一声。
“本上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但……对你,本上也不想再说那些拒绝的话,所以……”信苍曲转眸看向他,“你只管继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便好,不必再因本上卷入这天下之局。”
云无幻轻轻摇头,“不,我虽无心天下,可身处乱世,又岂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
“你不一样,本上相信——你可以。”信苍曲一双绯瞳炯炯的凝视着他道。
云无幻又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我就想,待到天下之局明朗之际,我进云便依附强国,换得和平,以保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如此我也算是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进云了。”
目光轻转,与她的目光对上,明眸中闪耀着澈然无尘的光芒,“而今天下之局已明,你便是我要拥护的人,天信便是我进云要依附的强国。”
信苍曲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云无幻站起身,看着她,这回没有笑,“阿曲,不管你需不需要,接不接受,我都会助你。”
“我们,后会有期。”缓缓道出这一句后,他才微笑着离开。
“而今天下之局已明,你便是我要拥护的人,天信便是我进云要依附的强国。”
“阿曲,不管你需不需要,接不接受,我都会助你。”
“我们,后会有期。”
“……”
云无幻的声音一遍一遍响在耳畔,信苍曲一直定定凝望着那张空空的椅子,良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