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迥诺抬扇挡住信苍曲扇过来的那道妖风,幽冷的冰眸如银月般清皎,又如寒潭般深邃,不待信苍曲再说什么,他看向幽魂淡淡吩咐:“白老将军已全面清扫了城内的乱党,城外有苍穹涧的人把守,外面的人连云水河都过不了,也不足为虑,你便先带着幽卫去灵虎山脚下放几个烟雾弹陪他们玩玩吧,如此一来,冥卫在山上才好做事。”
“是,属下告退。”幽魂领命而去。
“说实话,你这样认真的帮本上,本上还真有些不习惯。”信苍曲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睇着昆吾迥诺。
“哼。”昆吾迥诺轻哼一声,“若换成云无幻,你应该就习惯了吧?”
“呵呵……”听他又提起这个梗,信苍曲不由轻轻笑笑,然后道:“若是换成云无幻,的确会习惯。”
绯瞳一转,正瞧见那双冰眸也向她看了过来,然而那样的目光却迸射着凌厉的冷光,好似冰剑一般冷冷的刺向她,那张俊脸上也瞬间挂上了一层寒霜。
信苍曲看着莫名动怒的昆吾迥诺,先是嗤嗤一笑,之后却并不理会他的目光和怒意,反是慢条斯理的将未说完的话说完,“不过,本上却不会用他。”
“你笑什么?”昆吾迥诺很严肃的问她。
“呃……”这倒是把信苍曲问得一怔,明知故问,他岂会不知她因何而笑。
不待信苍曲开口应答,昆吾迥诺忽然迫近一步,轻淡如常的声音却尽透着霸道的气势,“不止云无幻,除了本王,任何男人无条件的示好,你都不可以用!理也不行!”
“呵哈哈哈哈……”信苍曲妖肆的大笑起来,毫不示弱的迎上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这个一向清雅邪异不可一世的邪君迥王此刻却像个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忍不住扬起唇角道:“邪鬼,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呀,倒真的是相当可爱呢。”
“呵呵哈哈……”
话音落后,又响起了一串清泠妖魅的笑声。
昆吾迥诺见她如此,脚下又逼近一步,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双能燃情会缠意的绯瞳,目光缓缓滑下,在那微微上扬衔着肆笑的唇畔上停住,他发誓,此时此刻,他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就一下……然而,仗着个子高,他刚要欺身压下,信苍曲却早有预料,红玉扇一翻,一道赤红的烈火登时在两人之间烧起,迫使昆吾迥诺本能的后退两步,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别想再占本上的便宜,后果你吃不消的。”信苍曲英眉一挑,得意的道。总算是扳回来一次了。
被她偷袭,昆吾迥诺倒也不生气,白玉扇一挥,一道寒气将烈火扑灭,之后邪笑着道:“本王竟不知,妖帝苍上原来也是个守身如玉的人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信苍曲轻轻一哼,随即径自向前走去。
昆吾迥诺当然也跟了上去。
“苍上,您终于回来了。”
回到枫园后,魑魅魍魉四人蜂拥至近前,一脸凝重的叫道。
“都在等本上?”信苍曲平静的扫过几人。
“嗯。”四人皆垂下了头,许是觉得自己无能,不敢与她对视。
“看来是都知道了。”信苍曲走至座前挥袍坐下,平淡的话语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昆吾迥诺则是默然坐在信苍曲对面,静静的听着,闲闲的看着。
四人低着头默认了,在未确定苍上是否动怒前,谁也不敢多言。
“白老将军还没传来消息?”信苍曲脸上并未显露出不悦之色,几人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还没有,不过白老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未有过败绩,且眼下又有影子和苍鹰相助,定不会有失。”鬼魅回道。
“嗯。”白世彻那边信苍曲倒是不担心。
“苍上,刚刚黑白楼的人来过,说是让苍上明日午时只身前往灵虎山。”这时,鬼魍看了看其他三人,见他三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想了想,终是上前一步,第一个禀道。
“冥刹已告诉本上了。”信苍曲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说怎么办,要不要赴约。
“属下以为,华空、信元川等人定已设好了局,等着苍上自投罗网去,苍上……”
鬼魑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信苍曲抬起红玉扇,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止声,他只好将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信苍曲红玉扇敲敲掌心,绯瞳淡淡流转着,“明日朝堂之上,百官见不到父皇,定会陷入恐慌,而父皇并未降明旨缉拿信元川及其余党,昨日在场的,只有本上和白老将军,你们说,满朝文武会信本上?还是会信信元川?禁卫军、翼锋营、铩羽营皆是唯皇命是从,到时又会愿意听令于谁?”
“信元川在朝多年,又深受陛下宠爱,早已树立了不可撼动的威信,除非陛下开口,否则定无人相信他会做出那些事,相反的,苍上刚一回国,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苍上的声誉……还有陛下对苍上的态度……他们直观的认知,无论如何该反的都是苍上,而不是信元川!”一向少言的鬼魉恍然道。方才他们四个一直在商讨如何解救陛下,又不让苍上涉险,倒是忽略了信元川的目的。
鬼魍也道:“他们定会认为苍上不甘忍受压迫,卧薪尝胆谋划多年,只待时机成熟……”
“白老将军虽德高望重,可在他们看来,也只会是受了苍上的蒙骗蛊惑,何况信元川那边还有个孙老丞相,老将军一人百口莫辩,结果可想而知。”鬼魑眉头微皱。
三人皆看着信苍曲,不知她接下来有何安排,这时只听一直垂眸深思的鬼魅忽道:“苍上手里不是还有信元川谋反的证据吗?铁证如山,他还能翻身不成?”
“就是就是,如今城内城外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还能插翅回来不成?”鬼魍又道。
听着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信苍曲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