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信苍曲勾唇笑笑,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边吃边道,“本上以为你会懂。”
“懂是一回事,听你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昆吾迥诺端起酒杯,看着酒面上一圈一圈的清波,唇畔衔着淡淡的却凉凉的笑,“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任何事之前,最先想到的也是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可谓从不做无利于己之事。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你我手中的棋子,都可以成为你我杀人的刀,但他……”
“他不一样!”没等昆吾迥诺再说下去,信苍曲忽然道一声。
昆吾迥诺眼角微微动了一下,等着她后面的话。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信苍曲灌下一杯酒,然后一边夹东西往嘴里放,一边道:“你说的对,你我从不做无利于己的事,所有对你我有用的人都可利用,可那些人却永远都不会知情,即算有聪明的,或本上明言相告的,他们也无法摆脱被利用的命运,还有那种为了某些东西甘愿做本上手中之棋的……不论是哪一种,那些人皆有所求,而本上也可以满足他们,所以一切都是公平的,本上自认不欠他们什么。”
“但云无幻……”她忽然顿住了,目光凝滞了片刻,终一声轻笑,“本上要做的他都知道,他也有能力在这个乱世中站住脚,不受任何人的利用,但他却甘愿为本上所用,而不图任何东西。如此本上若利用他,心中必会负疚,明知道他唯一想要的,本上却不能许他。”
“原来妖帝苍上也会有不忍利用一个人的时候。”听过这番话后,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舒坦。
那一刻,就算被她利用,想来也是开心的。
那一刻,看着他眼角浮起的那抹笑,竟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然后,她头一歪,以妖帝苍上潇洒风流的姿态道:“也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本上便愿意许他了。”
“那也要他能活到那时才行。”
他们是同一种人,不光他们自己这样以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如此,可唯一的不同———一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一个风流多情,桃花朵朵。而在这个“情”字上,由不得他不承认,他终是不及她。
此刻知道了她的心意,他岂会再受她逗弄。
“你敢动他!”信苍曲眼珠一瞪,专横又跋扈的道。
“本王有何不敢?”昆吾迥诺笑笑,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样。
“他可不是随便就能扳倒的人,你若动他,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信苍曲轻哼一声,一双绯瞳眯缝着。
“你不利用他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在意他的生死?”昆吾迥诺长眉扬起。
“本上说过,他不该属于这里,那么他的生死也不该由任何人决定!”信苍曲扬起下巴道。
“你越是这般,本王便更要会一会他。”邪君殿下几时顺过她的意。
“你大可试一试。”那双绯瞳中红芒一闪,下一刻,筷子离手,直朝昆吾迥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