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回为什么?”片刻后,天信国主看罢合起。
“知子莫若父,儿臣的心思,父皇一向都猜得很准,这回为何不猜猜看?”信苍曲绯瞳淡转,看着父亲,目光中透着浅浅的笑意。
天信国主瞥他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昆吾迥诺那小子将你放回来,朕就一定得放了昆吾狸渊吗?”
“放不放昆吾狸渊,得由父皇与诸朝臣商议后再做出定夺,儿臣岂敢妄加揣测父皇的圣意。”信苍曲微微颔首道。
虽然说是不敢揣测圣意,可前面还有一句“得由父皇与诸朝臣商议后再做出定夺”。意思则是:放不放昆吾狸渊乃是关系着两国邦交的大事,并非国主一人说不放便能不放的。
天信国主目光微变,隐有怒意闪现,不过却并没有发作,过了一会才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父皇最看重的便是与各国邦交之事,如今昆吾国将儿臣放回,已然是先做出了退让,儿臣想不出我天信国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昆吾质子?”信苍曲坦言道。
天信国主听后没有再言语,信苍曲所说的皆为事实,昆吾狸渊肯定是要放的,他再借此试探也无意义。
“儿臣有一事想请教父皇。”这时信苍曲忽然又道。
天信国主又看了看他,然后依然没有说话,转身走回皇座。
信苍曲见他默许,便继续道:“儿臣听闻东临侯一家前段时日被押解入狱了,不知所犯何罪,竟要满府受难?”
天信国主早已料到他这般急着进皇城,必是为了此事,而若非因为此事,他也未必会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自投罗网,因此并不意外。
将手里的文书丢在一旁,道:“东临侯不仅克扣赈灾粮饷,私吞工程费用,竟然还敢勾结匪徒,蓄意谋反,理当株连九族。”
“克扣赈灾粮饷,私吞工程费用,勾结匪徒,蓄意谋反?”信苍曲又将这些罪名重复一遍,淡淡的声音含着一丝若有似无却能令人听得明白的讽意。
“按律你也在诛连之列,虽不至死,也应降级查办。”天信国主语气也是那么的淡然,淡得几乎不带一丝感情,“不过朕念及你远在昆吾,又是我天信的嫡皇子,故特赦于你。”
信苍曲目光幽静,直望过去,近乎一字一顿的道:“儿臣谢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依着信元川的算计,自是要连她一起拔了,只是,如此一来朝局定会失衡,信元川一方独大,难保不会危及皇位,这绝不是她老爹想看到的。
“你先下去歇着吧。”天信国主吩咐道。
“儿臣还有话要说。”
“你还要说什么?”天信国主神情略显不耐。
“儿臣敢以性命担保,东临侯纵然心有千般怨怼,也绝不会反。”信苍曲拱手一礼,别有深意的道,那般强硬的语气绝对不容置疑。
“你凭什么替他担保?”天信国主听后声音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