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人会比本上更懂你，同样也没有人比你更知本上。”信苍曲慢慢的道，“所以你我才会一直平手，谁也没能除掉谁。”
“而从凤凰殿初遇之日起，你我便已认定了对方是此生最强的对手。这么多年来，你我心心念念的、一刻都不曾放下的，也是除掉这个此生非杀不可的劲敌。”
昆吾迥诺一直淡漠的听着，面上那一抹浅笑也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信苍曲淡淡的挑一眼昆吾迥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清如银铃，不复以往的妖异魅惑，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竟是从未有过的透彻。
“非杀不可……”她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四个字，却带着深深的、极为复杂的怅意，也不知是叹是嘲还是别的什么。
时间似是忽然静了下来，静静的止在了这一刻。
周围只剩下了雨水打在冰面上的声音，噼里啪啦，杂乱无序。
半晌后，信苍曲缓缓合上双眼，轻启唇畔呢喃道：“一直认定了非杀不可，可真的杀了之后……却是前所未有的孤寂、绝望，甚至……”
那一语，仿若梦呓，虽然几不可闻，却是最真切的。
而后面的话，她虽没有说出来，昆吾迥诺却已经听到了，因为那也是他心里的声音。
他们，心照不宣。
“不错，你我皆是这个世上最知彼此的人。”昆吾迥诺忽然开口道，“所以今日在那旷世第一杀阵中，当本王打破幻境之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本王便知道，你我所遇的幻境必是相似的。”
“你已知晓本上不会再杀你，也该放心的让本上回去才是。”信苍曲睁眼看向昆吾迥诺，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留下她。
“是，你所说的一切都非常正确，也是本王最乐见其成的事。”昆吾迥诺目光微垂，不看身侧之人，也不理会她那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目光，竟像一个任性的孩童般，不计后果、不知所畏、不负责任的道，“可本王还是不能在此时放你走！”
“呵……”信苍曲的耐心已消磨殆尽，“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为什么？”昆吾迥诺也冷然一笑，抬眸迎上那双火光燎燎的绯瞳。
信苍曲被他这突然砸过来的一语问得一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本王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昆吾迥诺将那双绯瞳中的异动尽收眼底，“又不是已沦落到穷途末路之境，背水一战，绝非明智之举。”
“什么背水一战？”信苍曲移开目光，耐着性子故作不懂的问道。
“前些时日，狸渊便传信于本王，天信川王已有所动作，让本王早做打算。”昆吾迥诺自顾自的道，“而此次论酒大会，信元川也并未亲临，想来是开始动手了。”
“你的消息倒是精准。”信苍曲笑笑，坚定的道，“不错，正因如此，本上才更要回去！”
